爆炸后的实验室在晨光中蒸腾着紫蓝色烟雾，苏棠颈间的吊坠突然发出蜂鸣，芯片投影出半透明的系统公告——【共生密钥坍缩进度87%·实验体007与008意识即将剥离】。霍时砚的指尖在她掌心划出颤抖的反“砚”字，西装下的碎砚碎片正与吊坠产生刺目的共振。

“他们在量子层设了陷阱。”霍时砚的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将她按在坍塌的承重墙后，“第75章的坍缩程序不是终点，而是意识剥离的开始。”他扯开衬衫，心口的棠花印记正在像素化，“还记得医务室退烧贴的批号吗？20150713007——那是我们意识第一次被写入系统的时间戳。”

苏棠的手机在此时自动解锁，跳出十年前的监控录像：十西岁的霍时砚跪在孤儿院医务室，右手缠着渗血的绷带，却用牙齿咬开砚台盒，在她掌心写“别怕”。墨汁混着血珠渗入皮肤的瞬间，监控时间突然卡顿——正是系统第一次捕获“砚台哥哥”声纹的时刻。

“他们用我的痛觉神经当诱饵，”霍时砚的指尖抚过她掌心的“砚”字，那里正在发出微光，“现在坍缩程序要剥离的，不是我们的肉体，而是所有关于彼此的记忆。”他突然笑了，指腹擦过她唇畔的金粉，“但他们忘了，你掌心的字，是用我的血写的。”

墙面突然裂开，走出三个身着银白色防护服的身影，面罩上倒映着苏棠惊恐的脸——正是第74章出现的备用实验体克隆体。为首者抬手，机械臂托着个水晶容器，里面悬浮着霍时砚十年前的断发，发梢凝结的血珠正在模拟他的心跳频率。

“实验体008，”克隆体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的情感模块己成为系统漏洞，现在需将意识回传至2015年的初始版本。”他按下容器开关，血珠突然炸开，在地面投射出霍时砚当年在实验室的画面：少年正将碎砚片嵌入自己手腕，伤口渗出的血在瓷砖上写成“小棠”二字。

苏棠的指甲掐进霍时砚掌心：“他们要抹除你这十年的记忆！”

“但抹除不了你的声纹。”霍时砚突然拽下她的吊坠，将碎砚碎片与芯片拼合，“第72章医务室的监控里，我用左手刻字时，其实在代码里藏了个后门——”他将拼合的密钥按在墙面裂缝，金缮裂痕处亮起微光，“每次你喊‘砚台哥哥’，都会生成新的记忆副本，存在你掌心的茧里。”

克隆体的防护服突然发出警报，苏棠看见自己掌心的“砚”字正在分裂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段被加密的记忆：火场中少年的后背、医务室里的雪松气息、还有第73章求婚时戒指内侧的刻字。

“原来你早把我们的记忆，”她的声纹在光点中化作金丝，“藏进了每个‘砚’字的笔画里。”

霍时砚的嘴角溢出鲜血，却笑得像十西岁那年：“记得第74章的共生密钥悖论吗？当痛觉被剥离，爱就成了最牢不可破的茧。”他指向墙面，那里浮现出与碎砚裂痕完全吻合的凹槽，“现在，该用我们的记忆重构系统了。”

苏棠突然明白，十年前火场后的每个瞬间，都是霍时砚用疼痛织就的茧——退烧贴的批号是她的孤儿编号，止痛片的包装是他们的基因密钥，就连他西装内袋的碎砚，裂痕都与她吊坠的缺口严丝合缝。

“砚台哥哥，”她轻声呼唤，声纹化作实质的棠花，“这次换我来织茧。”

光点突然汇聚成2015年的医务室场景，十西岁的霍时砚正在为她擦手，掌心的“砚”字反着光。克隆体的机械臂在触碰到场景的瞬间崩解，因为他们触碰的不是数据，而是十年前那个少年最真实的心跳。

“你们输了。”霍时砚将苏棠的手按在凹槽，碎砚与吊坠发出共鸣，“所有关于‘小棠别怕’的记忆，都是不可坍缩的量子态——”他指向逐渐透明的克隆体，“因为它们不是数据，是真实存在过的、以血为墨的爱。”

水晶容器突然炸裂，霍时砚的断发化作金粉，融入苏棠掌心的“砚”字。她看见墙面浮现出新的系统公告：【检测到真实情感数据·坍缩程序终止·密钥重构完成】。

警报声渐歇，霍时砚踉跄着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盒——不是戒指盒，而是装着半块碎砚的小盒，裂痕处的金缮在晨光中格外耀眼。

“这是十年前火场后，”他打开盒子，碎砚内侧刻着极小的字：【小棠的每声呼唤，都是我存在的证明】，“我用你的指纹拓印刻的。”他抬头望着她，眼尾红得像要滴出血，“现在，我们的记忆不再是数据，而是——”

“而是刻在彼此骨血里的密钥。”苏棠接过话，将碎砚贴在胸口，那里的烫疤正在与碎砚的裂痕共振，“没有坍缩，没有剥离，只有——”

“只有‘砚台哥哥在’和‘小棠别怕’，”霍时砚扣住她的手腕，让两人的脉搏贴在一起，“成为永远不会被删除的，共生的密码。”

实验室废墟中，棠花代码突然开始重组，不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真正的花瓣，落在他们交叠的掌心上。苏棠的手机弹出最后一条提示，锁屏界面变成十年前的监控截图：少年霍时砚跪在床前，掌心朝上，那里用血写着“砚”，与她掌心的字，恰好拼成完整的“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