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务部的长桌被晨光切割成明暗两半，苏棠盯着投影仪上的并购案条款，指尖无意识着手机——凌晨完成「电梯吻」任务后，红包群发来的奖励通知还停在锁屏上：「合同审查权限+1（可标记甲方漏洞）」。

“苏棠，这份补充协议的违约责任条款。”霍时砚的声音从主位传来，冷磁声线撞得她肩膀微颤。她慌忙翻开文件，却发现昨晚标注的黄色高亮处，不知何时多了行极小的批注：「第7条适用《民法典》585条，违约金上限可再压10%」，墨迹新鲜得能蹭脏指尖。

“这里…可以调整。”她指着屏幕，余光瞥见霍时砚的钢笔在笔记本上顿了顿，黑色西装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骨处若隐若现的砚台纹身——和十年前孤儿院小哥哥藏糖的砚台一模一样。

手机震动，唐薇的消息弹出来：「宝！我在霍氏电梯蹲首播，刚拍到个戴定制袖扣的男人！手寸9.5cm，和你说的‘喉结触感温热’的男人完全吻合！」 附带一张模糊截图：电梯监控里，霍时砚的指尖正按在喉结上，耳尖红得像浸了樱桃汁。

“下面讨论知识产权条款。”霍时砚翻页的声音惊动了走神的苏棠，她抬头撞上他沉黑的眼，桌下的手机再次震动，红包群弹出新消息：「新人手气最佳奖励：霍时砚的日常行程表（限时24小时）」。

键盘声突然响起，隔壁工位的实习生突然指着屏幕：“苏姐！你抢到了霍总的行程表？” 全会议室的目光瞬间聚焦，苏棠看着手机里跳出的PDF，首页赫然是今天的安排：「9:00 法务早会（重点关注苏棠的合同批注）」。

霍时砚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划破纸页，她这才注意到他画了半页简笔：歪歪扭扭的砚台里堆着三颗糖，旁边写着极小的「ST」——她的名字缩写。十年前小哥哥总说“棠棠的糖要放在砚台里才不会化”，此刻他垂眼翻动文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和记忆里蹲在孤儿院墙角的男孩重叠。

“咳，行程表是系统误发。”霍时砚合起笔记本，指腹快速抹过那页涂鸦，耳尖的红却漫到了脖颈。苏棠突然想起任务奖励里的「审查权限」，鬼使神差地盯着他握笔的手——指节分明，虎口处有薄茧，正是昨晚电梯里托住她腰的那双手。

手机再次震动，纪沉发来段乱码，附带一行字：「解码后是霍氏服务器地址，和你孤儿院旧址坐标重合度99%。另外，你男神的钢笔刻字是‘ST2015’，2015年不就是你们分开的年份？」

投影仪的冷光映着霍时砚的侧脸，他正在讲解竞业协议条款，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苏棠摸了摸口袋里的糖纸——十年前他塞给她的最后一颗糖，包装纸边缘还留着齿印，是她躲在被子里偷偷咬开的。此刻早会的咖啡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飘来，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总被误认为“冷血机器”的霍总，或许从十年前就把她的名字，刻进了砚台里。

“散会。”霍时砚收拾文件的动作突然顿住，苏棠这才发现自己的笔尖在会议记录上画满了小砚台，每个砚台里都蹲着颗糖。她慌忙合上本子，抬头看见他转身时西装后摆闪过的银色——是她昨天落在电梯里的工牌挂坠，不知何时别在了他的口袋上。

走廊传来唐薇的首播声：“家人们！刚有个戴砚台袖扣的男人路过，我赌五毛他就是电梯吻的男主角！霍总，您耳尖这么红，是想起什么甜蜜回忆了吗？”

霍时砚的脚步突然加快，苏棠看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笑出声——原来冷面总裁的耳尖，真的会因为一个吻，红成糖纸的颜色。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霍时砚正在办公室里，对着监控截图反复回看：她踮脚时的睫毛，落在他喉结上的蝴蝶影，还有早会时在笔记本画的小砚台，每一笔都像刻进了他十年未启的糖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