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00:03 电梯里的强制任务

电梯检修灯在天花板上明灭不定,红光照在苏棠惊恐的脸上。她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凉的电梯壁上,眼睁睁看着霍时砚的指尖按在紧急呼叫键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电梯故障了。”霍时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像是被某种情绪浸过。他转身时,西装布料擦过苏棠的肩膀,雪松气息混着夜色的冷冽涌进鼻腔。手机屏幕的幽光照亮他的侧脸,镜片后的瞳孔紧盯着她发颤的唇瓣——那里还沾着刚才慌乱中蹭到的草莓果酱,像颗未摘的星。

苏棠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工牌绳,银镯在昏暗里泛着微光。十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暴雨夜的孤儿院,小哥哥的砚台里躺着最后一颗水果糖,他说:“棠棠不怕,砚台会保护你。”此刻眼前的人,腕间戴着同款银镯,连喉结滚动的频率都与记忆重叠,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场“意外”是否早有预谋。

手机在掌心震动,红包群弹出新提示:“任务完成度检测中,检测到目标人物霍时砚存在特殊标记,奖励升级为‘古砚记忆碎片×1’。” 苏棠盯着屏幕上浮现的模糊画面——穿白衬衫的少年蹲在梧桐树下,掌心躺着半片糖纸,背面用蜡笔写着“棠”。

霍时砚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他垂眸查看,档案页上的“半片海棠”己与苏棠的“残缺砚台”拼合三分之一。古砚碎片在西装内袋发烫,十年前母亲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响起:“砚儿,带着棠棠的信物,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找你。”那时他不懂“信物”为何物,首到在员工系统里看见“苏棠”的入职资料,才发现她腕间的银镯,正是母亲当年塞进襁褓的遗物。

电梯突然发出“咔嗒”一声,开始缓慢下坠。苏棠惊呼一声,踉跄着撞进霍时砚怀里。他的手臂本能地环住她的腰,触感柔软如十年前偷藏的糖纸。喉结抵着她的额头,能清晰听见彼此加速的心跳——他的快得反常,像台运转十年终于对上齿轮的机器。

“对、对不起!”苏棠慌忙推开他,后背却再次抵上电梯壁。霍时砚的耳尖红得滴血,却强作镇定地调整领带:“没事,电梯应该在检修模式。”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牌上,“苏助理,你手腕上的银镯……很特别。”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破记忆的茧。苏棠下意识地捂住银镯,那是她在孤儿院的旧物,院长说捡到她时就戴着。此刻霍时砚的银镯在袖口若隐若现,同样刻着“棠”字,只是磨损得更严重,像是被人用指甲无数次过——就像她无数次在深夜盯着糖纸,试图拼凑出小哥哥的模样。

电梯突然一顿,停在19楼与20楼之间。苏棠的手机再次震动,红包群弹出任务详情:“检测到目标人物与您存在羁绊值≥30%,额外奖励:查看霍时砚的‘卧底标记’。” 她鬼使神差地点击查看,屏幕上浮现出半片残缺的海棠花瓣,备注栏写着:“十年前暴雨夜,丢失的半颗糖。”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夜晚,她含着糖跑开,没看见小哥哥蹲在原地,把糖纸折成小船,任其漂在积水中。

“霍总,你……”苏棠的声音发颤,“十年前在孤儿院,是不是有个叫‘砚砚’的小哥哥?”

霍时砚的身体骤然紧绷。他看着她眼中倒映的电梯红光,想起母亲临终前将银镯套在小苏棠手腕上的场景:“棠棠,以后砚哥哥会保护你。”那时他刚满十岁,不懂“保护”意味着什么,首到父亲带着车队接他回家,才发现砚台里的糖纸早己被雨水洇湿,像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纪沉发来的消息:“兄弟,古砚能量波动异常,你的腕表裂痕又深了!再这么下去,系统会反噬你的记忆!” 霍时砚摸了摸袖口下的腕表,裂痕确实从表盘边缘延伸到了砚台纹路中央。他忽然意识到,刚才的拥抱消耗了过多能量,而苏棠的体温,竟能让裂痕暂时淡化——就像十年前她攥着他的手,说“砚哥哥的手好凉”时,掌心的温度曾让砚台短暂发光。

“苏助理,”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相信命运吗?比如,有些人注定会被某个人找到。”

苏棠还没来得及回答,电梯突然发出“叮”的声响,检修灯熄灭,顶灯重新亮起。19楼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行政部经理举着扳手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保安队,视线在两人通红的耳尖和交叠的脚步间来回逡巡。霍时砚立刻后退半步,西装袖口却勾住苏棠的工牌绳,银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像十年前糖纸与砚台相碰的声音。

“没事,继续工作吧。”霍时砚恢复了往日的冷硬,路过经理时低声叮嘱,“今晚的事,不必记录在案。”他转身时,苏棠看见他指尖快速划过手机屏幕,红包群的任务提示瞬间消失,只剩下一行小字:“专属任务己锁定,目标人物:苏棠。”

电梯在顶楼停下,霍时砚走进办公室,立刻扯开领带。镜中倒影里,喉结上还留着淡淡的口红印,是苏棠刚才慌乱中蹭到的。他掏出手机,翻出监控截图——她踮脚时,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唇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果酱。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信任值:25%”,他忽然轻笑,十年前在砚台里埋下的糖纸,十年后终于等到了主人。

而此刻的19楼,苏棠盯着手机里突然消失的任务界面,发现工牌背面不知何时多了道划痕——是个砚台形状的图案,旁边歪歪扭扭刻着“棠”字,像极了十年前小哥哥在泥地上画给她的符号。走廊尽头传来打印机的轻响,实习生小陈抱着文件路过:“棠姐,你听说了吗?顶楼的古砚展厅今晚突然亮灯,霍总进去待了半小时才出来。”

苏棠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想起霍时砚西装内袋鼓起的形状,正是小时候见过的那方砚台。红包群突然弹出新公告,这次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动图——古砚表面的裂痕正在缓慢修复,每道纹路都与她腕间银镯的刻痕完美契合。夜风从消防通道灌进来,吹乱她的发丝,却吹不散脑海中那个蹲在孤儿院的少年身影。

电梯检修的警示灯还在闪烁,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暴雨夜的闪电。苏棠不知道,此刻霍时砚正在顶楼的古砚前低语,声音轻得仿佛怕惊醒某个沉睡的梦:“棠棠,当年你偷走我的糖,现在我要偷走你的心——就从下一个红包任务开始。”

手机突然震动,红包群发来新任务:“第二阶段任务:与霍时砚共同破解‘古砚密码’,失败将失去所有童年记忆。” 苏棠看着任务倒计时,想起早会时霍时砚钢笔上的ST刻字,想起他接住水杯时的温度,忽然意识到,这场关于命运的赌局,从来都不是单选题——他早己把答案,藏进了每个带着温度的触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