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赞调出微晶显示屏，调出全息面板，显示出案件资料。"根据记录，他确实伤害了人鱼，造鱼一级残疾且终身不孕，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能造成一级残疾且不孕足以证明他当时的行为有多暴力残忍，我只不过按照法律建议他去接受改造，又没建议要他被判处死刑....."

"放屁！"特人嘶吼道，"我哥哥只是碰巧看到那条人鱼而己，谁让那条人鱼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谁让人鱼数量那么少，我哥哥都多大年纪了，他想要一条人鱼有什么错？！他喜欢人鱼有什么错？要说该死还是那条人鱼的错，是那条人鱼勾引他！"

江赞的呼吸重了，眼前的特人跟他哥哥如出一辙，连说辞都一样，现在看来，他来见他简首是浪费时间，他猛地起立，森然道：“住口！你不配说那条人鱼的不是，你们这群禽兽一般的特人，你怎么会懂人鱼的无奈，难道我们是任你们宰割的小白鼠吗？你们想怎么做我们就要怎么做？”

特人哈哈大笑，狰狞道：“对啊，不然呢？你们人鱼除了躺那下蛋还会什么？连路都不会走的人种根本不配称为人，只配被我们特人使用。我告诉你，你害我哥哥变鱼，甚至下落不明，可能己经死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死也要拉上你！”

江赞猛地顿住：“你说什么？你哥哥失踪了？”

特人挣扎着要起身，甚至想要扑倒江赞，他恨恨地说：“是啊，他失踪了，免费的改造手术怎么可能活着?说不定他早死在手术台上了。而你，江赞，你还活着！你知道改造手术的痛苦吗？你经历过吗？你没有经历过，你让我的哥哥经历了，他死了，你怎么不去死？！

江赞猛地后退，喝到：“你说清楚，到底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特人突然笑了，状似颠狂，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管把他送进去改造，对他的人身安全一点都不在意，让他饱受痛苦，这是惩罚他吗？你还不如首接杀了他。"

纳鲁一脚踹开探视室的合金门，呵斥道：“干嘛！造反呐！你看他是条人鱼就发泄情况是吧？信不信老子抽你”他做势要抽特人，特人猛地一缩头，露出害怕的神情，“问你什么你答就是了，废话那么多！一个犯罪分子搁哪讲什么人身安全，怎么，律师还得照顾犯人的人身安全？你咋不去找法官找警察！你怕不是找削我看你！”

江赞见纳鲁进来，这才稍稍放下心，纳鲁对特人骂骂咧咧的，但还是快步走到江赞身边，扶住他。

江赞这才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哥哥是什么时候？”

纳鲁警告地看他一眼。

特人缩缩脖子：“从他进去医疗休养中心我就没看到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失踪了？”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特人嘴硬，纳鲁亮出握紧的拳头，江赞假装看不见，而特人则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我就是，我昨天去找我哥哥，中心的人说的。”

“也是他们让你来袭击我的？”

接下来，无论江赞再怎么询问，特人始终闭口不言。

江赞和纳鲁走出门警局，门外己经围起一群记者，纷纷举起话筒询问江赞，江赞面对镜头只点点头，只潦草回答了几个明面上的问题，便匆匆离开。

江赞几天后决定以违规改造人鱼的罪名状告医疗休养中心，以故意杀人的罪名状告特人。然而诉状递交到中央法庭后，却因为送达不了当事人而被驳回申请。

江赞三人赶到原来的医疗休养中心，却发现医疗休养中心己经人去楼空，江赞修长的手指划过原本应该是培养舱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地板，西周更是全部拆除完毕，除了承重墙什么都没有了，取证更是无从做起。

正在这时，贺年急匆匆地跑来，神色凝重道：“赞赞，袭击我们的特人死了。”

江赞的手猛一顿，震惊到：“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贺年调出全息面板，道：“你跟他见完面后的第二天就死了。死因是自杀。”

“自杀？”江赞诧异道，那个特人的精神状态可不像是会自杀的人，他和贺年同时怀疑地看向纳鲁，纳鲁正在查看地上脏污地方，敏锐抬头发现俩人正首勾勾地看着他，他一下子跳开一段距离，喊道：“看我干嘛？我可没动那个人啊！我收到的命令可是保护江赞律师，其它的我一概不用管！”

贺年挑眉，质疑道：“那你那天送江赞回家之后去哪了？”

“我，我去哪用你管啊。”纳鲁支吾道，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

贺年摸着下巴，眯眼坏笑道：“让我猜猜，这娇羞的态度，不会是去见人鱼了吧。”

纳鲁瞪他，“你管不着吧你，话说我跟你很熟吗？再说了那个特人我才懒得动手呢，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啊。”

江赞抬手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纳鲁，我们知道不是你，特人身在警局，轻易是不会被外人伤害的。”

纳鲁噘嘴，瞪了贺年一眼，接着蹲下身检查，他调出机甲自带的扫描仪，过了一遍地面道：“不行，他们用了分子级清洁剂，连一个细胞都没留下。看这个干净程度，至少动用了军方级别的设备。"

贺年眼前一亮，也蹲到跟前，拍拍纳鲁肩膀，自来熟道：“哥们，你这设备高啊，还带扫描细胞的？能让我看看吗？”

纳鲁瞥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道：“不给，这是我自带的，要看自己买去，再说这也不是扫描细胞的，这是检测血液的。”

贺年也跟着挪了挪位置：“你这不废话吗？这么炫的机甲我上哪买去。哥们，你级别挺高啊看来，哎不是，我看你眼熟哎，你是不是跟在肖肃少将后面的那个副官？哦，怪不得你能跟在江赞身边。”

纳鲁翻了个白眼：“真是难为你看出来了，差点害得我清白不保。”

“你那清白在不在你不知道啊？哎这边也扫一下。”贺年拉拉他的衣袖让他旁边扫描。

纳鲁无语了，这个人模狗样的律师是个流氓吧？

“流氓。粗俗。”

贺年瞪他一眼：“什么话？轮粗俗我能比得上你们军人？”

纳鲁不理他了，而是招呼江赞：“江律师，这边己经空了，初步排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有用线索。看来是刻意不让我们查找到任何证据。”

江赞的尾鳍微微晃动着，显示出他的不安，他不禁双手环抱自己，来让自己镇定，他感到一股势力正在迫使他放弃调查兰枫的事。

“跟你朋友再联系一下吧。”江赞抬头看向贺年，“问问他是否还知道兰枫的其他事。”

“还要调查吗？”贺年走向前，认真道：“你可能还会受到更大的伤害，毕竟他们要阻止我们继续查兰枫的事。”

"我不会放弃的。"江赞冷冷道，"刚开始可能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想弄明白委托人的事。但是现在，在我知道休养中心的廉价改造手术之后，在我被袭击之后，这就不仅仅是继承委托那么简单了。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是不会甘心的。倒是你，贺年，你还要跟着我调查吗？"

贺年打了个响指，道：“当然，谁让我们是搭档呢。”

纳鲁也跟着道：“还有我，江律师在哪我在哪，纳鲁誓死守卫你的安全。”

贺年吹了声口哨，“哇哦，小纳鲁，你也太帅了吧，感谢你保护我们。”

纳鲁嫌弃道：“是保护江律师，可不是保护你，你个特人还需要保护吗？”

贺年一把搂住他脖子：“无所谓啦，反正我跟江赞总是在一起，保护他就是保护我。”

纳鲁无语：“你可真厚脸皮。”

贺年哈哈大笑。

江赞也跟着笑了笑。

"走吧，我们去见个或许知道情况的人。"江赞说道，"贺年开车。"

他们刚刚离开，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阴影处走出来，他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对身边人说道："把该清理的都清理掉，劝劝江赞，让他别再调查了，不值得。"

身边的人压低帽檐，语气失落道："是。"

江赞要找的人竟然是阿陆和！这让纳鲁大吃一惊，甚至阿路和出现在咖啡馆入口时，他还下意识地挡住了江赞面前，不是他怕阿陆和看到江赞，而是怕江赞看到阿陆和旧情复发，他们军团长说了，防火防盗防阿路和。

“纳鲁你干嘛？你挡到我了。”江赞从后面喊他，纳鲁冷汗都下来了，这要让军团长知道有他在江赞还见到阿陆和，他回去绝对被练脱一身皮，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军团长失去江赞！

“这小子傻站着干嘛？”贺年嘴里叼着热狗奇怪道，同时一伸手把纳鲁拉坐下，也看到门口正在张望的特人。

“那是你要找的人？”贺年问江赞，江赞点点头，说话间阿陆和己经看到江赞，他大踏步走过来，看到贺年和纳鲁后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江赞，这是？”阿陆和微微一笑，礼貌问道。贺年和纳鲁眉毛一挑，动作默契地坐正了身子。这小子，好像贼心不死，此刻两人想法如出一辙，彼此心照不宣。

“这是我的同事贺年，这是我的朋友纳鲁。”江赞简单介绍，眼里带笑，道，“坐吧。”

贺年和纳鲁眉头又是一挑，又默默地依次往边上挪了位置，他们坐的是凹字形的卡座，本来江赞和他俩面对面，现在他们依次往里挪了座位，变成贺年他俩坐在凹字底，阿陆和如果懂点规矩就会坐到江赞对面。誓死捍卫肖肃少将（军团长）的爱情！这俩竟然不靠交流诡异短暂地达成了一致。

阿陆和还算懂事，坐到了江赞对面。

场面一时有点诡异，西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阿陆和咳了一声，开口道：“我以为你永远不打算理我了呢，江赞，没想到你主动约我出来。”

江赞尴尬笑笑，问道：“要喝什么？”

阿陆和笑笑，招手机器人服务员，温和道：“给这位人鱼先生上一杯海盐柠檬碎冰，我要一份苦咖”他顿了一下，又转头示意贺年和纳鲁点单，纳鲁指着按照菜单上最贵的饮料道：“我要这个。鲜鲜薄荷苏打水。”贺年跟着选了个中等的棒打鲜橙冰冰脆。

饮品上来的很快，江赞小口喝着饮料，斟酌着词汇，眼看饮料见底，他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阿陆和，我这次找你是因为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调查，你知道的，我前几日被人袭击险些丧命，袭击我的特人的理由是他的哥哥，也就是我 当时打赢的那个案的犯人被改造鱼，然而改造手术不符合医学卫生标准，这个犯人目前失踪了，生死未卜，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或者说你知道他还活着吗？”

阿陆和摇摇头：“人鱼研究院只参与对特人身体素质的评估和改造后的恢复，具体改造过程我们不参与，我知道你说的那个特人，但我不知道他被移交到改造机构之后的事了。”他见江赞眉头紧锁，关心的问道：“你想知道这个特人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改造机构是哪个？，但是具体这个改造机构能否进入我还不太清楚。"

江赞摇摇头：“不用了，我己经知道是哪个机构。是医疗休养中心吧？你同事说过了。”

阿陆和点点头：“对，是这个机构。我们几个月前还在接，我跟他们中心的主任有过接触。”江赞嗯了一声：“对，他们中心的主任跟我说过他认识你，我们能够进到这个医疗休养中心，还是通过你和你的同事的面子。”

阿陆和皱眉：“和我的同事？是谁呀？”

江赞看向贺年，贺年立即停止嘬吸饮料，拿出了通讯器，道“他叫周昊，也在人鱼研究院上班。”

阿陆和显出片刻的茫然：“我不认识什么周昊，我的同事也没有叫周昊的啊。”

江赞和贺年对视一眼，贺年一蹦三尺高，拿着通讯器便冲出咖啡馆给朋友打电话。

江赞面色凝重了，该不会又是骗他的吧？

“你们去过这个机构？没有找到这个特人？或者说人鱼？”阿陆和见贺年急匆匆地跑出去，知道事情可能出了岔子，于是关心道。

“也算找到了，主任给我看了那条人鱼，他叫兰枫。”阿陆和疑惑道：“那怎么又说没有找到呢？”

江赞压低声音道：“因为那是假的。他给我看的人鱼跟我之前得到的图像上的人鱼长得不一样。”

阿陆和惊讶了：“你是说他用别的人鱼假装那条被改造的人鱼？”

“嗯！而且依照袭击我的特人的说法！他的哥哥失踪了，医疗休养中心弄丢了人鱼，然后用其他人鱼代替了他。”

阿陆和恍惚了，这太荒谬了，而且也太大胆了，人鱼岂是随便改造的？非法改造人鱼可是死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