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老宅的水晶灯在头顶投下冷光，封明修的手指抚过檀木盒上的雕花，动作与封瑶记忆中母亲整理首饰盒时如出一辙。“这是你妈妈的。”他声音发颤，盒盖掀开的瞬间，铃兰香水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里面躺着半枚烧焦的工牌，姓名栏写着“苏曼殊”，正是封瑶生母的名字。

“她没在火场。”封明修推过一沓文件，最上面是1998年的出入境记录，“火灾当晚，我从通风管道密道送她去了机场。”照片里，年轻的苏曼殊戴着墨镜，怀里抱着和封瑶同款的铃铛发卡，背景是B2层那扇反锁的铁门。

封瑶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红光，记忆碎片却不受控地涌来：妈妈在火场把她塞进管道时，耳坠上的铃兰花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而管道另一头，小鸿燊正举着棉花糖等她——和陈父笔记本里的记录完全吻合。

“为什么现在才说？”她盯着文件上“封氏集团资产转移”的批注，指尖划过母亲的签名，“陈叔的死…和这个有关吗？”封明修的肩膀猛地绷紧，视线落在她手腕的烫伤上：“陈建军是为了保护你们母女。他发现密道监控被篡改，准备去报警，结果…”

玄关突然传来响动，陈鸿燊的声音混着犬吠传来：“让开！我要确认她安全！”封瑶冲过去时，看见他正和封家保镖对峙，羽绒服划破几道口子，手里还攥着从汽修厂带来的万能钥匙——那是他刚才趁乱塞给她的“保命工具”。

“没事。”她按住他发颤的手腕，硬币罐的叮咚声盖过心跳，“爸爸在给我看妈妈的东西。”陈鸿燊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檀木盒，突然定在工牌上的日期：1998年11月20日——正是火灾当天。他喉结滚动，从口袋摸出半张照片，和檀木盒里的另半张严丝合缝：照片里，苏曼殊正把棉花糖递给小鸿燊。

“系统提示：检测到核心记忆冲突，启动修复程序。”机械音在耳畔响起，封瑶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孤儿院收到的匿名礼物、陈鸿燊校服上的火麒麟涂鸦、还有系统任务奖励的“记忆碎片”里，永远模糊的封明修身影。她突然意识到，那些被系统“修复”的记忆，全是陈鸿燊视角的片段。

“原来系统是你做的。”她转身盯着封明修，后者的镜片闪过微光，“‘人间烟火系统’根本不是绑定逃婚，是为了让我在和鸿燊的相处中，自己拼凑真相。”封明修叹了口气，从抽屉拿出泛黄的笔记本，上面画满三轮车改装图和炸串配方——正是陈鸿燊现在用的版本。

窗外飘起冻雨，陈鸿燊不知何时坐在台阶上，正给她的保温杯重新拧紧盖子。封瑶摸出硬币罐，发现最底层躺着枚特殊的硬币，背面刻着“1120”和“苏曼殊”的英文缩写。这是她刚才趁乱从檀木盒里拿的，系统居然没有屏蔽。

“你妈妈在国外等你。”封明修指着文件最后一页，签证有效期停在2025年4月13日——正是今天。封瑶的手机突然震动，唐薇发来消息：“查到了！陈叔的死亡报告显示，胃里有大量抗抑郁药物残留，但他生前最讨厌吃药！”

夜色渐深，陈鸿燊的三轮车停在老宅门口，车灯照亮他后颈的疤痕。封瑶把檀木盒抱在怀里，突然发现盒底刻着行小字：“当小铃铛学会数硬币时，火麒麟就可以回家了。”这是母亲的字迹，和她每年收到的匿名信末尾一模一样。

“去汽修厂吧。”她抓住陈鸿燊的手，硬币罐在两人之间发烫，“我们还有消防记录仪没看。”他点点头，发动引擎时忽然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刚才在门口，我听见你爸爸说‘密道钥匙在书房保险箱’。”体温透过毛衣传来，混着薄荷清洗剂的味道，“密码…可能是你生日。”

三轮车碾过积水坑，封瑶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老宅，忽然明白系统所谓的“人间烟火”，从来都是父亲和陈鸿燊为她编织的保护网——用炸串的香气掩盖火光的灼痛，用硬币的叮当声藏起二十年前的叹息。而现在，她终于要亲手打开那扇密道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