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燊汽修”的铁牌在正午阳光下泛着锈迹,陈鸿燊掏出钥匙的手比在废品站时更抖。封瑶注意到门牌右下角有行极小的字:“1999年11月20日,陈建军赠子成年礼”——正是火灾后一年。
车间里弥漫着熟悉的薄荷味,那是陈鸿燊常用的零件清洗剂。角落的樟木箱上摆着半罐棉花糖,封瑶凑近时发现罐底刻着:“小铃铛的星星中转站”。“别碰!”陈鸿燊慌忙挡住,却在她疑惑的目光里泄了气,“从你回封家开始,我每年生日都买一罐,想着总有一天能…能亲手给你。”
木箱密码锁的数字键盘亮起,封瑶输入自己的生日:0517。锁“咔嗒”弹开的瞬间,陈鸿燊突然转身,假装去调千斤顶,后背却绷得像块铁板。箱子里整齐码着:消防服残片、带血的工作证、还有封瑶生母的丝质手帕,绣着半朵铃兰花——和她每年收到的匿名礼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发现关键证物‘火场手帕’,解锁回忆《铃兰花香的告别》。”封瑶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画面里,火场废墟中,陈父蹲在瓦砾堆里,把染血的手帕塞进铁盒,小鸿燊躲在他身后,怀里抱着昏迷的封瑶,校服口袋露出半截融化的棉花糖。
“我爸没说过手帕的事,”陈鸿燊盯着手帕上的焦痕,声音发颤,“后来封家说你妈妈…葬在火场,可我记得她的头发是温的,还有铃兰香水味…”他突然抓起箱底的笔记本,甩到封瑶面前,“你自己看!我爸写的!‘通风管道B2层有密道, Mrs.封从那里被带走了’——”
笔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收据,日期是1998年11月20日23:00,项目是“封氏百货B2层铁门更换”,签收人是封明修。封瑶的指甲掐进掌心:“那天是我生日宴,妈妈说去拿礼物,就再也没回来…”她忽然想起系统任务里的“记忆碎片”,那些被修复的画面里,妈妈的身影总是模糊的,只有陈鸿燊的声音格外清晰。
“叮——”系统突然发来紧急任务:「夜市限定挑战:用“妈妈的味道”制作三款炸串,获得50位顾客泪目好评」。封瑶望着手帕上的铃兰花,忽然想起妈妈曾用铃兰酱做过果酱,夹在炸面包里给她当早餐。
陈鸿燊己经在翻找食材:“冰箱里有我腌的糖蒜,还有上次你说的芝士片。”他突然停住,从工具箱底层摸出个玻璃罐,里面是风干的铃兰花,“那年在孤儿院,你说梦见妈妈在炸铃兰糖,我就…就去山上采的。”
午后的阳光穿过车间窗户,照见他耳尖的红。封瑶忽然伸手,替他摘掉沾在睫毛上的木屑:“原来你不是校霸,是我的专属烟火守护员。”他猛地别过脸,却乖乖地把铃兰花罐推到她面前,指尖划过她手腕的烫伤:“疼的时候就闻这个,比止痛片管用。”
黄昏时分,两人带着改良版炸串出摊:铃兰芝士炸吐司、糖蒜鸡肉串、还有撒着棉花糖碎的草莓年糕。第一位顾客是穿校服的女生,咬下吐司的瞬间突然落泪:“好像我妈妈临终前给我做的早餐…”系统进度条疯狂跳动,封瑶注意到陈鸿燊偷偷在给每串炸物系小铃铛挂饰——和他工具箱里的发卡同款。
收摊时,陈鸿燊忽然指着她围裙口袋:“你的硬币罐满了。”封瑶摇了摇,硬币碰撞声里混着铃兰花香。她忽然想起木箱里的消防服,左胸位置绣着小小的“火铃”标志,正是两人疤痕拼成的图案。
夜色渐深,汽修厂的灯次第亮起。封瑶摸着系统界面新解锁的“妈妈的菜谱”,突然发现菜谱最后一页写着:“当烟火与火光共鸣时,真相会从硬币罐里升起”。而陈鸿燊正在给三轮车加装暖风机,嘴里哼着走调的儿歌——正是火灾当晚哄她的那首。
原来所有的线索,早就藏在他笨拙的温柔里:从七岁的棉花糖到二十岁的铃兰花,从校服上的涂鸦到工具箱的密码,他把二十年的心事,都酿成了炸串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