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废品站像座灰蒙蒙的迷宫,生锈的钢筋和废弃的广告牌在晨雾里投下诡异的影子。陈鸿燊握着生锈的钢丝钳,正在剪第三道铁链,封瑶忽然注意到他指尖在发抖——不是冷,是某种压抑的颤抖。
“你爸爸…常来这里吗?”她摸着铁皮柜上的“封氏百货”logo,褪色的红色油漆下,隐约能看到“消防专用”的字样。陈鸿燊没回头,钳子“咔嗒”剪断最后一道锁:“火灾后第三年,他把工具箱寄存在这里,说等我‘能面对真相’了再来拿。”
柜门打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最上层摆着个铁皮饼干盒,封面上印着褪色的“小铃铛”图案——和封瑶记忆里妈妈的饼干罐一模一样。她的手指刚触到盒盖,系统突然发出蜂鸣,任务界面弹出:「寻找1998年消防巡检记录,解锁隐藏剧情《通风管道的叹息》」
陈鸿燊己经蹲在角落翻找,牛仔裤很快沾满灰尘。封瑶打开饼干盒,里面是本烧剩的笔记本,纸页间夹着泛黄的工牌,姓名栏写着“陈建军”,职位是“封氏百货消防专员”。笔记本第三页用红笔圈着:“11月20日通风管道检修,B2层阀门异常,封总秘书要求‘无需上报’”。
“封总秘书…”封瑶的手指停在“封明修”的签名上,那是父亲的笔迹。陈鸿燊突然从纸箱堆里翻出个儿童发卡,塑料铃铛上还沾着焦痕:“你七岁生日那天戴过这个,对吧?”他声音发哑,拇指着铃铛,“我在火场废墟捡到的,后来托孤儿院阿姨转交给你…”
系统任务进度条突然跳到80%。封瑶正要追问,废品站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陈鸿燊立刻把她护在身后,口袋里的防狼警报器己经捏在掌心——这是他昨晚特意给三轮车加装的“安全系统”。
阴影里走出个穿灰大衣的老人,手里拎着封氏百货的旧款购物袋。“小姑娘,”他盯着封瑶手腕的烫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你妈妈是不是有双蓝眼睛?火灾那晚,她抱着你往通风管道跑,说‘去找阿火哥哥’…”
陈鸿燊的身体猛地绷紧。老人从购物袋掏出个密封袋,里面是张消防通道平面图,B2层通风口画着醒目的叉,旁边标注:“铁门从外反锁,钥匙在封明修办公室”。“我是当年的电工学徒,”老人塞过图纸,声音急促,“陈师傅临死前让我藏好这些,他说封氏的火…不是意外——”
警报声突然响起。远处传来城管车辆的鸣笛,陈鸿燊咒骂一声,抓起饼干盒和图纸就跑。封瑶跟着他钻进废旧的冷藏车,车顶的破洞漏下细碎的阳光,照见他额角的冷汗。“别怕,”他把她按在怀里,掌心护着她后颈,“老子改装的三轮车能从侧门出去,昨天刚给轮胎换了防滑链…”
逃离废品站的路上,封瑶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发现用血迹写的一行字:“小铃铛的妈妈没在火场,她被带走了——”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火麒麟图案,和陈鸿燊校服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收摊后,两人在汽修厂地下室拼凑线索。陈鸿燊用万用表检测饼干盒夹层,突然“叮”的一声弹出张照片:二十年前的封明修搂着年轻女人,正是封瑶生母,背景是B2层通风管道口,铁门上挂着崭新的铜锁。
“系统任务完成!”机械音响起时,封瑶手腕的烫伤突然发烫,脑海中闪过片段:浓烟里妈妈把她塞进通风管道,往她手里塞了颗水果糖,说“跟着阿火哥哥走”。而管道另一头,小鸿燊正举着应急灯,校服上别着她送的铃铛发卡。
“原来你爸爸不是责任人,是想救人的…”封瑶轻声说,看着陈鸿燊红着眼眶给饼干盒上锁。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把那枚刻着“铃”的硬币按进她掌心:“明天去‘鸿燊汽修’,我爸留给我的工具箱,密码是你生日。”
窗外飘起细雪,汽修厂的灯在雪幕里忽明忽暗。封瑶摸着硬币上的刻痕,忽然想起系统新手任务时,陈鸿燊总说“炸串要外焦里嫩才好吃”,就像他藏起的心事——外表是刺人的校霸,里面全是怕化掉的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