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的豆浆香气漫进鼻腔时，封瑶正对着系统面板发呆。【今日任务：在三中门口卖早餐，目标客群——校服生，完成30份煎饼果子】的字样在视网膜上跳动，她摸着帆布包里皱巴巴的食谱，忽然想起三中校服的藏青色领口，和陈鸿燊当年总别在胸前的骷髅头徽章。
“发什么呆？”陈鸿燊的机车停在巷口，车筐里扔着袋新鲜的面糊，“三中门口的煎饼摊六点半就被老王头占了，你想饿死那帮早读生？”他跳下车，卫衣帽子盖住半张脸，却遮不住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小熊银链——和封瑶昨晚在便利店看见的、挂在他钥匙串上的旧物一模一样。
三中的铁栅栏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封瑶蹲在地上支起折叠桌，忽然听见校服生的惊呼：“快看！那个摆摊的姐姐穿香奈儿围裙！”她低头望去，才发现自己又把香奈儿丝巾系在了帆布围裙外，丝巾边缘的山茶花被面糊溅出几个黄点，像极了陈鸿燊课本上被她画满的涂鸦。
“煎饼果子加蛋加肠，五块五。”陈鸿燊叼着根烤肠替她收银，二维码贴纸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新的，边角工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右下角多了行极小的字：“瑶记小食铺，陈某人独家赞助”。封瑶手一抖，薄脆饼在鏊子上裂成两半，想起昨夜在便利店看见的监控画面：他蹲在地上用小刀刮掉旧二维码的胶痕，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
第一个顾客是个扎双马尾的女生，盯着封瑶手腕的防烫手套眼睛发亮：“姐姐，你手套上的小熊刺绣和我班陈哥的项链好像！”封瑶的刮刀差点戳到鏊子，抬眼看见陈鸿燊正靠在梧桐树上抽烟，银链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确实和她十五岁送他的小熊吊坠同款，只是吊坠边缘多了道磨损的凹痕，像被人反复过千百次。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关键人物靠近，开启“童年记忆”闪回模式】。封瑶的太阳穴猛地一跳，视网膜上闪过无数碎片：三中后巷的砖墙，墙角堆着的旧课本，还有个男孩蹲在阴影里，用马克笔在帆布鞋上画小熊。画面突然切换到火灾现场，浓烟中有人把她推向安全通道，自己却转身跑向火场，背影被火光吞没得只剩道模糊的银色闪光——和陈鸿燊现在戴着的小熊项链一模一样。
“姐姐，你的煎饼果子糊了！”双马尾女生的叫声惊醒了她。封瑶手忙脚乱翻动面饼，却看见陈鸿燊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指尖夹着烤肠替她挡住即将滴落的面糊：“魂丢了？”他的声音混着烤肠的油香，热气拂过她耳垂，“当年你在三中食堂把汤泼在我校服上，也这幅傻样。”
三中的上课铃响起时，任务进度条跳到28/30。封瑶擦着额角的汗，忽然发现陈鸿燊正盯着她的手袋发呆——那是她昨晚用来装找零的香奈儿手包，拉链上挂着串钥匙，其中一枚旧铜钥匙的齿痕，和他钥匙串上那枚几乎完全吻合。
“收摊。”陈鸿燊突然拽起她的手腕，折叠桌在他手里像片纸般轻巧，“跟我去个地方。”机车拐进小巷时，封瑶听见身后传来汽车鸣笛，黑色保姆车的车窗摇下半边，露出封家管家阴沉的脸——和十年前火灾现场指挥救火的身影重叠。
旧仓库的铁锈味扑面而来，陈鸿燊踢开挡路的纸箱，阳光从破瓦缝里漏进来，照亮墙角堆着的旧物：半辆生锈的自行车，车筐里躺着个褪色的帆布包，包带内侧绣着极小的“FY”。封瑶的呼吸骤停，这个字母组合，正是她英文名“Fiona”的缩写，而这个帆布包，是她十五岁时丢在三中后巷的——那天她把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塞在包里，想给陈鸿燊买双新鞋。
“看到了？”陈鸿燊靠在布满涂鸦的砖墙上，指尖划过墙面的刻痕，“三中后巷拆迁时，老子把这些破铜烂铁全搬来了。”刻痕歪歪扭扭，是个小熊抱着颗星星，旁边刻着“FY&CHS”——封瑶的英文名，和陈鸿燊全名的缩写。
系统提示音突然尖锐地响起：【警告！检测到宿主家族成员距离小于500米】。封瑶转身想跑，却被陈鸿燊拉住手腕，他的掌心有常年握烤炉留下的薄茧，磨得她手腕发烫：“怕什么？”他忽然笑了，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面糊，“当年在三中，是谁教我用辣椒粉对付校霸的？”
仓库外传来汽车急刹声，封家管家的皮鞋声在水泥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陈鸿燊突然把她按在墙角，阴影遮住两人的身影，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小熊项链擦过她锁骨的烫伤——和他胸前的旧伤几乎重叠。封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看见他眼底倒映着自己沾着面糊的脸，突然想起系统绑定前闪过的画面：火灾现场，有个男孩把她护在怀里，自己的后背被坠落的木梁砸出焦痕。
“陈鸿燊，”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是不是……”话没说完就被他捂住嘴，指腹带着烤肠的咸香。管家的脚步声在仓库门口停顿，陈鸿燊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封瑶突然发现，他左眼角的泪痣，和父亲书房里那张泛黄全家福上、本该在火灾中夭折的“哥哥”一模一样。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终极任务前置线索己激活——“当二维码扫过封氏集团的鎏金徽标，二十年前的灰烬将重新燃烧”】。封瑶的指甲掐进掌心，看着陈鸿燊从口袋里摸出枚小熊吊坠——和她一首藏在行李箱夹层的那枚，在晨光中折射出相同的银光。
“别怕。”他忽然低声开口，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老子护着你，从十年前就开始了。”仓库外传来管家的咒骂声，陈鸿燊拽起她就跑，机车轰鸣声响彻整条小巷，封瑶回头望去，旧仓库的铁门上，不知何时被人用红漆喷了行字：“封家的火，烧不掉夜市的星星”。
风灌进卫衣领口，封瑶盯着陈鸿燊后背绷紧的肌肉，突然想起系统新手礼包里的“记忆碎片”：在某个暴雨夜，有个男孩蹲在封家门外，手里攥着半块烤焦的面包，而他脚边的泥水里，漂着半枚烧变形的小熊吊坠——和她此刻攥在掌心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