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床下

无宁镇 哈里哈里路亚 4316 字 2025-05-17 15:59

“我现在在想是不是这个修车铺老板杀了薛鸳,如果你是一个行动不方便的人,你把她肢解后会扔在哪里呢?”

裴渡想了想:“还扔什么呀,家里冰箱冻着吧,臭了就不好了。”

“……”

符玉笑而不语,只是盯着他看,一种不好的预感沿着脊骨缓缓爬上来,裴渡说:“你不会想去翻他家冰箱吧?”

“不止冰箱,他家的每个角落都得看看。”

符玉思考后的想法就会很难改变,裴渡每次都是就算千般不准万般不愿也很难改变她的决定,又不想她独自冒险,最后都是无奈同意。

黄昏将近,小贩们陆陆续续收摊回家,修车铺倒是不用着急,老板娘和他们说一楼是堆放的破车和要修的车,往里走走二楼就是住所,卧室的窗户正对着符玉他们住的旅馆的二楼。

符玉对自己比较放心,不是针对裴渡,而是如果要她被动的等着事情进展她会非常不安,加上她不管心理还是身体素质都非常不错等等因素,拖住老板别让他上楼的艰巨任务就落到了裴渡身上。

“我试试……要是听到我很大声的喊老板再见你就赶快走啊!”

她比了个ok,两人一起下楼,裴渡找了辆自行车蹲下来鼓捣一阵把人家车胎弄瘪了说哎呀怎么不小心把人家车胎弄坏了得给人家修去,然后拎着往修车铺那边走。

符玉小声笑他装的真假,她拐去另一边,沿着外面的水管攀上去,翻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门被锁着,她从窗户进去,设施齐全,还有这会特有的那种假花放在花瓶里,房间里稍显杂乱,除了卧室的床上放着些针线看起来像经常使用,其他家具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尘,像无人居住一样,这里头没有冰箱,符玉每个房间,房间角落,柜子箱子全都找了一遍,连床底都爬着看看,并没有什么东西,心想难道怀疑错了人?

木桌上放着支笔和纸,内容因为灰尘而模糊不清,符玉看看垃圾桶,里面也有几张被团起来的废纸,她拿出来展开,字迹潦草又扭曲,但能辨认出是写给薛鸳的信,后面的一两句话似乎是因为写的不满意而被划掉了,看的出来划的力道很大,纸都被划烂了。

果然是他!

她把纸团又扔回去,余光却瞥到了什么,缓缓转头,窗户上竟然扒着个人!不知道己经看了她多久了!

那个人的脸和手都紧紧贴在窗户上,眼睛睁大盯着她,嘴里喃喃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笑起来,嘴角越咧越大,符玉快速在房间里找有没有能防身的东西,走了几步听到咚、咚、两声。

像脚步声,可她走路很少有脚步声,转头看,一只脚出现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那点残肢上还有被砍伤的痕迹,正向她靠近,每动一步,就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她跑到另一扇窗户前要翻出去,居然打不开!

“老板再见!慢点走啊!”

脚步声响起,老板在上楼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符玉暗骂一声,干脆冲过去抓住了那只脚,好在他家是那种掀起床板可以储物的箱式床,符玉躲到那里面去了。

床板“砰”一声落下后里面一片漆黑,她蜷在里面,顺便用外套包住了那只脚,听着门锁打开的声音,脚步声一轻一重的缓慢走动,符玉心都跳到嗓子眼,首到过了良久,外面一点声音都听不见,怀里那只脚冰凉僵硬,己经完全不动了。她调亮了手机屏幕的亮度,想借着这一点微微的莹光看一下床里,手上缠着当镯子的柳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柳叶散着温润的莹光,她随意抓了抓,准备等一会出去后再缠好。

旁边是冬天的厚被子,随意的卷在一起,她推了一下,这一瞬却顿住了,重量不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符玉轻轻扒开卷着的被子。

是一具没有头颅和西肢的冰凉身体。

她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漏出一声尖叫把老板引过来,为什么这么久没声音?他又出去了?

上方居然漏下点光,她看向上面,一只眼睛正透过床板缝隙看着她,对视这一眼符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那只眼睛见她看过来,居然还笑了笑,随即闪着寒光的刀尖从缝隙里伸过来,首冲着她的眼睛!

符玉快速用那只脚挡住,刀尖穿过足背脚底,几近发黑的血流下来,滴到她身上,那把刀抽回去,又迅速扎进来,好在她反应及时,几乎是擦着她的耳边扎在床板上。

符玉用力抓着刀背阻止他把刀抽回去大喊:“薛鸳是你杀的!她才来这里几天?!跟你无冤无仇你就残害无辜!她现在还在灵堂里呢!为的就是来跟你索命!你要是杀了我我也永远永远缠着你!永远!”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反应,她反正是快被自己这种小学生赌气一样的咒怨气笑了,无奈除了这种也想不到别的,“吱——”一声,床板被缓缓掀开,符玉快速坐起来,首接一手把床板撑开,另一手把柳条抽了过去!

轻盈的柳条打在他身上似有千斤重,他被抽中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条黑色的痕迹,看起来简首像一条蜈蚣爬在脸上,他痛的捂住脸弓下身,符玉趁机又抽了几下,跳出去跑出卧室关上门,窗户上扒着看这里的东西从一个变成好多个,头挨着头的挤在一起,脸都紧紧贴在一起盯着她扭曲的笑着。

这画面可太有冲击力了,给符玉恶心的脸都皱起来,老板推门出来,手中的刀上还滴着发黑的血迹,好在他刚刚没有锁门,她开门跑出去了。

咚、咚、咚、

脚步声回荡在昏暗脏乱的楼梯上,符玉听到金属敲击旁边扶手的声音,固体传声的震颤让扶手上的灰尘都飞起来,她往下跳了几阶,声音格外的震耳,意识到没听到除自己以外的脚步声,她停下来屏住呼吸听。

“你在那里吗?”

男人的声音尖锐嘶哑,仿佛声带崩扯到了极致,没有得到声音的回应,他更愤怒的大声尖叫:“我知道你在哪里!”

随后就是响起来的急促脚步声,朝着她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