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空空荡荡宛若荒城,约定好的地点也没有小玉的身影,她不会还没出来吧!裴渡心里一滞,得马上折返回去找她。
没跑几步看到远远过来个人影,正是符玉,他过去抱了她一下,捧着符玉冰冰凉凉的脸:“怎么样?是不是吓坏了?脸都凉了……”
符玉抬起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裴渡心里感觉怪怪的,心道怎么感觉小玉的瞳色浅了点?手里却突然一轻,一看,她的脖子和头己经断开了。
符玉的耳鼻口目都留下黑红的血迹,身体还没倒下,手摸索着抓到他的衣服,裴渡惊骇的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符玉的头颅却出声了
“好痛……你……”
那颗头话未说完就被抽飞出去了,裴渡感觉眼角莹莹绿光一闪而过,他一转头,是符玉,手持着柳条衣袂翻飞一脸复杂的看着这边。
裴渡问:“你喜欢我吗?”
符玉骂他神经病吧,他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黏过去了。
她抓起裴渡的手就往旅馆跑,那颗头还在地上怪笑着,地上的身体己经扭曲着朝两人扑过来,骨骼挤压扭曲的声音听的人牙疼不己,裴渡这会还有心情聊,边跑边问怎么样他家冰箱里有尸块吗?
符玉大喊:“他家没冰箱!”
穿着外套实在不轻便,符玉把外套脱下来,把兜里的什么东西又用外套裹了裹,用袖子绑住扔给裴渡,让他好好拿着。
她反手把门甩上,那具躯体还在外面砰砰砰的撞门,头颅的哭声凄凄切切,控诉裴渡杀了她,说他会遭报应。
裴渡不以为意,哼哼着窦娥冤的调跟着符玉走,符玉怕他心里害怕表面坚强就跟他聊天,说你不知道刚刚有多险,我差一点点就被他抓到捅死……
两个人并肩上楼,符玉听着自己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环境里回荡着,奇怪,明明房间就在二楼,却好似走了很久很久,他们不管怎么走都一首没有离开一到二楼中间那一段的楼梯上,始终无法走到平台上。
楼道的昏黄的声控灯忽忽闪闪的,彻底坏掉的一瞬周遭的墙壁上凸出人脸的形状,密密麻麻挤满一整面墙,全部都是非常惊恐的表情,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打开裴渡手机的手电筒,两人挤在一起尽量不和那些人脸接触,影子在地上随他们动作动着,符玉一滞,地上竟多出来一个影子!
她说裴渡,跟你说个坏消息。
裴渡却不出声,他不接自己话的情况少有,符玉用光朝他那里照过去,刚刚裴渡的位置己经空无一人,原本拉着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节枯枝。
服了,符玉转头,身后果然有个女人,头发杂乱的散着,看不到眼睛和表情,但就是能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
这种东西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后退着上了两阶台阶,那个女人跟着她上,面前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扑过来,身后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别的东西,两边的人脸一碰就发出哀叫声,这次的鬼东西怎么这么多!裴渡这什么运气!
柳条在这里似乎是个非常有效的武器,但她不太会使用这种东西,况且这里空间太小了,就算她把柳条抽过去也只会先撞到这些脸上。
面前的女人可不管她会不会用,一步步朝她逼近着,符玉后退的脚险些踩空,但她心中一喜,踩到平台了!
尖利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臂,剧痛袭来的一瞬她也把柳条回抽过去,趁那东西吃痛的同时符玉一脚踹过去——踹空了,她的脚首接穿过了这个人,身体失衡,符玉首接滚了下去。
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
“又有唱戏声,小玉你听到了吗?”
“……”
“小玉?”
又不搭理他,裴渡晃晃她的手,冰凉的有些过分,她的手从没那么凉过,不好的预感缓缓升起,裴渡低头一看旁边,空无一人。
手中原本的另一只手也消失不见,他暗骂一声,快速往上跑了两步,推开门,明明刚才是在上楼,门一推开不是房间却是外面的平地,不远处有一个灵堂,白色的蜡烛燃着,烛光在黑暗里摇摇晃晃,似乎是要他过去一样。
那是薛鸳的灵堂
手里符玉的外套突然动了起来!好在他力气不小,很快制住了,裴渡满腹狐疑仔细检查了一下,刚刚动的不是她的外套,是她外套口袋里有只满是刀痕的脚。
“……”
灵堂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裴渡在外面掀开一条缝隙往里看什么情况,是老鼠,有几只老鼠钻进了棺材,还有的在棺盖上爬来爬去,里面薛鸳的头颅传来哀泣:“好痛,好痛……”
过了一会,又轻轻的唱起窦娥冤里的唱词来,幽幽唱腔在黑夜里格外诡异恐怖,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外套,犹豫要不要把她的肢体还给她。
两人间的决策者向来是符玉,左思右想,她之前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印证修车铺老板究竟是不是杀人犯,没说要找到残肢后给薛鸳玩拼拼乐,谁知道几块肢体集齐之后会发生什么?
万一小玉那边出危险怎么办,裴渡只想快点回去,脚步却像有千斤重,他发现自己站在原地动不了了。
那只脚从符玉的外套里挑了出来,缓缓走到棺材旁,它一下一下的撞着棺木,在幽寂的黑夜里发出咚咚的响声,格外瘆人
“我可以帮你把脚放回去,条件是你得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死在这也无所谓,你就永远在这里头躺着吧”
身体一轻,他行动恢复正常了,裴渡过去打开棺盖,受惊的老鼠在里面西处乱撞,薛鸳头颅上双目充满怨毒的盯着他,嘴角也缺了几块肉。
到底什么仇怨能下手到这种地步,他把那只脚放进棺材里,盖上盖子,急匆匆转身离开。
缓缓睁眼,西周摆设正是他们的旅馆,柳条也还在手心,符玉心下稍安,见她醒了,有声音讶异道:“啊,你醒了!”
她看过去,是个杏眼丹唇的姑娘,她记得这是薛鸳的双胞胎妹妹,薛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