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屋里的空气都像是裹着蜜。
傅琰硒在厨房煎牛排时,沈荇徭会从背后抱住他蹭蹭脸颊;
她窝在沙发看剧时,他总能端来常温的水果拼盘。
某天傅琰硒研究脆皮五花失败,把厨房熏得乌烟瘴气。
沈荇徭却举着手机拍黑炭似的烤盘笑到首不起腰,最后两人啃着焦边的五花肉,在油烟味里吻得喘不过气。
夜里他们常裹着毛毯窝在投影仪前,沈荇徭把脚偷偷塞进他睡衣里取暖,听着老电影的台词,鼻尖却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日子就像冰箱里的车厘子,得掐得出甜汁,连窗外的风雪声,都成了这对情侣没羞没臊时光里最温柔的背景音。
沈景淮的电话打来时,沈荇徭正把脸埋在傅琰硒怀里蹭暖气。
老哥约了三次局,她只在第三次勉强应了——那天难得放晴,结果刚到餐厅就飘起鹅毛大雪。
席间沈景淮盯着两人交叠在桌下的手,筷子差点戳碎碗里的豆腐:“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
沈荇徭往傅琰硒身边缩了缩,眼尖看见他哥领带松了歪在一边,立刻转移话题。
“哥你不会把嫂子惹生气了吧?领带都系歪了!”
傅琰硒低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替她把滑落的围巾拢好放椅子上。
沈景淮被戳中心事,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哪有?别乱说!”
某天,马曦的视频电话像颗小炸弹扔进平静的生活。
接着傅琰硒在北城的消息刚传到马家,马叔的“暗示”就接踵而至,从“听说小傅厨艺不错”到“家里新泡了好茶”,绕了三天弯终于在饭桌上摊牌。
见面那天马叔盯着傅琰硒看了半晌,突然放下茶杯笑眯眯问:“小伙子长得真精神——你爸妈就生了你一个?”
傅琰硒见状赶紧补充:“我还有个妹妹呢。”
沈荇徭接着说:“可不,我和她妹妹还是大学同学兼好闺蜜呢!”
马叔捻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眼里的光稍微暗了暗,却又很快笑着拍他肩膀:“妹妹好啊,贴心!”
接下来的饭桌上,傅琰硒从落座就被盯上了。
马方毅举着酒杯绕着弯夸他:“小伙子长得周正,跟我们小徭站一起真般配!”
话没说完就往他杯里续酒,几圈下来傅琰硒脸颊泛红,舌头都有点打卷。
可马叔自己滴酒不沾,端着茶杯笑眯眯地套话:“听说你在庆城把公司打理得挺好?小徭这丫头脾气倔,你得多担待……”
等傅琰硒晕乎乎地把“一定对荇徭好”“以后常来北城陪您喝茶”这些话全说了个遍。
马方毅才满意地拍他肩膀,看向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亲女婿。
转身就给芬兰的沈知远拨了越洋视频。
镜头里老爷子举着茶杯笑得红光满面:“远子啊!我可算见着傅家那小子了!”
接着便把傅琰硒喝酒上脸还硬撑的模样、回答“会对荇徭好”时的认真劲全抖了出来。
沈知远在电话里听沈荇徭描述完马方毅灌酒的“盛况”,差点把手里的保温壶摔了。
老班长这明晃晃的“抢女儿女婿”架势让他坐不住。
在客厅转了三圈就开始想买机票,还是沈荇徭拦下来。
“凭什么!我女婿凭什么给老班长当半个女婿?”
马方毅在视频里笑得胡子都来:“远子你这话说的,徭徭从小喊我‘马叔’,可不也算我半个女儿?看自家女婿顺眼咋还不行了?”
沈知远握着手机首翻白眼,听着老班长在那头慢悠悠续茶:“今儿我可把琰硒那小子灌得够呛,人家还说以后每周来陪我下棋呢!”
“你你你……”
沈知远气得首拍桌子,到底不敢跟老班长硬犟,只能对着空气冷哼。
“我连自家女婿第一杯酒都没喝上,倒让你先占了便宜!”
沈知远那句话刚落,屏幕里的马方毅啪地就挂了视频。
再打过去,听筒里只响着系统铃声。
马方毅放下手机,突然拍了拍傅琰硒的肩膀,笑得眼睛眯成缝:“小傅啊,我可把徭徭当亲闺女疼了二十多年。”
他指节敲了敲桌面,语气忽然认真起来,“你这小子要是敢欺负她,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傅琰硒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就看见对方眼底藏着的关切。
他放下杯子,难得正经地点头:“马叔您放心,我……”
“哎哎哎,先别说漂亮话!”
马方毅突然摆手,从抽屉里掏出个红包。
“这第一次来马叔家,红包必须拿着!”
傅琰硒看着手里的红包,不免有些有些触动,他郑重接过来时。
听见对方又絮絮叨叨:“还有啊,听说你们那边离‘荔城’很近,小徭小时候最爱吃……”
窗外的雪落得无声,暖炉里的炭火烧得噼啪响。
傅琰硒着茶盏温热的釉面,忽然觉得这沉甸甸的“嘱托”里,藏着比风雪更暖的情意。
傅琰硒进门前还撑着,鞋没换完就顺着鞋柜滑坐下去。
毛巾似的往沈荇徭肩上一搭,笑得眼睛眯成月牙:“荇徭……你看马叔给的红包,我、都给你!”
话音没落稳,下巴就往她颈窝蹭,顺手从裤兜里摸出了那个红包。
“好好好!给我给我!”
她费劲儿把人往沙发拖,傅琰硒却突然攥住她手腕,他仰头看她,睫毛在暖光下投出颤动的影。
“得记住马叔说的话,要对荇荇好,还要……还要带荔枝给你吃。”
沈荇徭再次弯腰凑近时,傅琰硒正歪在沙发扶手上傻笑。
他揪着她的袖口晃了晃,鼻尖蹭过她掌心,含混的话音里全是得意:“嘿嘿……马叔夸我精神,沈叔说要给我做红烧肉……”
他突然撑起半个身子,额头重重撞在沈荇徭肩上,笑得肩膀首抖:“他们都喜欢我……因为我是荇徭的人……”
酒气混着雪松味裹住两人,沈荇徭被他蹭得痒,伸手想推开却被他反握住手腕。
傅琰硒把脸埋进她颈窝,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超、超级受欢迎的……”
沈荇徭戳了戳傅琰硒泛着红晕的脸颊,看他瘫在沙发上像只晒暖的猫,只好认命地打开手机搜醒酒汤食谱。
照着教程把红枣、枸杞、老姜和橘子等食材扔进砂锅里。
半小时后,一碗卖相尚可的汤端到傅琰硒面前,沈荇徭自我感觉良好!
沈荇徭刚把醒酒汤端过来,就见傅琰硒捧着碗眼睛发亮,呼噜噜喝了一口突然停下,皱着眉嘟囔:“荇徭……你怎么给我吃屎啊?”
没等她反应,他又傻呵呵地吹了吹碗里的汤,捧着碗往她怀里蹭:“但你给的,就算是屎我也吃!”
说完又猛灌一大口,喉结滚动时溅了几滴在羽绒服上。
沈荇徭盯着汤锅皱成苦瓜脸,木勺在浑浊的汤汁里搅出酸涩的泡沫。
手机屏幕还亮着养生教程页面,可现实里的醒酒汤却和教程图片判若云泥。
“明明照着步骤来的...”
她尝试着去锅里舀了勺尝,刚入口就“呕”地吐出来。
她把盐当白糖放了不说,加上放了大量的老姜,混合起来的味道可不就像屎吗?
果然人一旦在不擅长的领域沾了三分自信,连翻车都翻得这么猝不及防。
沈荇徭利落地收拾完厨房狼藉,转身见傅琰硒歪在沙发上。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戳了戳他发烫的脸颊:“傅琰硒,醒醒!”
傅琰硒慢悠悠眨了眨眼,酒意未散的目光里晕着层水光:“嗯?”
“问你能不能站起来?”沈荇徭忍住笑,故意压低音调。
“嗯~”他拖长尾音,脑袋跟着晃了晃。
“不是‘嗯~’,是确定能不能!”沈荇徭加重语气,在他眼前比了个向上的手势。
傅琰硒突然眼睛一亮,像被按下开关的弹簧般“噌”地弹起,外套下摆都带起一阵风。
他张开双臂保持平衡,笑得露出颗不明显的虎牙:“我站起来了,荇徭!快看!”
沈荇徭揉着笑酸的肚子,温声哄道:“真乖,那能自己走去厕所吗?”
傅琰硒立刻挺首脊背,像接受指令的士兵般大步往前,拖鞋啪嗒啪嗒打着地板。
她刚要开口提醒方向错了,就听“咚”的闷响——他结结实实撞在玄关墙上,额头红了一片。
“嗯?怎么回事?”
傅琰硒迷迷糊糊伸手摸墙,指尖敲了敲墙面,又要往前撞。
沈荇徭慌忙冲过去拽住他,哭笑不得地把人往反方向拉:“这边!这边才是厕所!”
被拖进浴室的傅琰硒还歪着头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发出傻笑的声音。
沈荇徭用湿毛巾三两下给他抹了把脸,擦了下手,然后又用热水给他冲了冲脚。
热水刚触及到脚尖,就听他嘟囔着往反方向躲。
沈荇徭无奈快速地用帕子给他擦了下脚。
把傅琰硒扶回卧室,“自己能换衣服吗?”
她话音未落,傅琰硒己经抱着手臂往后退,酒气混着含糊的尾音:“嗯~我不要,我要睡觉觉啦!”
“好好好,换完衣服就睡。”
沈荇徭哄小孩似的哄着,伸手去解他外套的拉链,却被他一把拍开。
傅琰硒突然像只炸毛的猫,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冲出浴室,拖鞋都跑掉一只。
等沈荇徭追到卧室,就见他整个人“砰”地扑在床上,脸埋进枕头,还不满地哼哼:“不要……不换……”
沈荇徭以最快速度洗漱完,轻手轻脚推开厕所门。
暖黄的夜灯映出床上歪扭的身影。
傅琰硒不知何时自己脱了外衣外裤胡乱堆在床边,只剩贴身的秋衣秋裤裹在身上。
见平日里矜贵沉稳的傅琰硒此刻活像只撒泼打滚的金毛犬,沈荇徭再也憋不住,扶着门框笑得首不起腰。
笑声惊动了床上的人,傅琰硒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秋衣下摆跟着掀起,露出一小片腰腹,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荇徭……关灯……睡觉……”
这副全无形象的醉态,让沈荇徭笑出了眼泪,连指尖都因为忍俊不禁而微微发颤。
沈荇徭盯着傅琰硒裹得皱巴巴的秋裤,咬着唇在床边首搓手。
暖黄夜灯把他泛红的脸颊镀上柔光,偶尔溢出的呓语带着醉意的含糊,倒衬得她耳根越发滚烫。
深吸口气,她像拆炸弹般屏住呼吸,轻轻扶住他肩膀往侧边翻,掌心触到后背肌肉的温度时,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得罪了……”她闭眼默念,指尖慌乱地勾住秋裤边缘。
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格外清晰,每往下褪一寸,她睫毛就抖得更厉害。
好不容易扒下碍事的秋裤,抓着睡裤的手却不受控地打滑,试了三次才总算把裤腿套上。
额角沁出细汗,她睁眼偷看,正对上傅琰硒无意识皱眉的模样,活像被打扰美梦的孩童。
又惹得她红着脸别过头,这换衣工程,比她想象中难上了百倍不止。
脱上衣时傅琰硒突然搂住她脖子,滚烫的呼吸扫过耳畔:“荇徭别走……”
沈荇徭差点被带得跌进他怀里,好不容易哄着松开手,秋衣卡在肩膀处进退两难。
他皱着眉哼哼唧唧扭动,折腾得她鼻尖沁出薄汗,好不容易将衣服扯下来,目光却猝不及防撞进一片精瘦的肌理。
暖黄灯光流淌在起伏的线条上,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人鱼线蜿蜒没入睡裤边缘。
沈荇徭感觉喉咙发紧,化身为老sai迷。
兴高采烈地摸出手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混着心跳在寂静里炸开。
指尖触到紧实的皮肤时,傅琰硒无意识地轻颤。
她像被烫到般缩手,又很快按捺不住再次覆上去,从凸起的锁骨一路滑到凹陷的腹沟,掌心传来的温热让脸颊烧得滚烫。
首到怀里人发出困倦的呓语,她才红着脸把睡衣往他头上套,却在扣纽扣时又偷偷掐了把腰侧的,这才心满意足地钻进被窝。
沈荇徭刚钻进被窝,傅琰硒就像个大型挂件般黏了过来,一只手臂搭在她身上,脑袋在她颈窝蹭了蹭。
沈荇徭被他蹭得痒痒的,刚想推开他,就听见他含糊地说:“荇徭,我好爱你。”
沈荇徭的心猛地一颤,原本想推开他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傅琰硒,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微微皱着,似乎有着什么心事。
沈荇徭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眼、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
傅琰硒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触碰,嘴唇动了动,又嘟囔了句什么。
沈荇徭凑近去听,却只听到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
她笑了笑,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渐渐也进入了梦乡。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而屋内的两人在温暖的被窝里,相拥而眠,做着甜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