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顶层无声滑开,傅悦然熟稔地甩开小皮鞋,赤脚踩在米白色大理石地面上:“嫂子,我先去洗澡了!”
话音未落,人己经抱着购物袋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荇徭望着挑高客厅里垂落的水晶吊灯,指尖不自觉着沙发扶手上的真皮纹路。
落地窗外,庆城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流转成河,将傅琰硒的侧影染成细碎的光斑。
傅琰硒弯腰替她解开鞋带,指腹擦过她脚踝时带起一阵酥麻。
傅琰硒边说着边引着沈荇徭往客厅走,指尖划过墙上的家庭合照:“当时想着,这房子够宽敞,亲戚朋友来了也能住下。”
他唇角勾起抹淡笑,“不过我爸他们就搬家时来过一次,傅悦然倒是来过两三次。”
傅琰硒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敲击,给助理发完消息后。
转头去傅悦然房间敲门:“找套你的睡衣给荇徭。”
没一会儿,傅悦然抱着一套浅紫色珊瑚绒睡衣出来,上面还印着可爱的小兔子图案。
她把衣服往沈荇徭怀里一塞,挤眉弄眼道:“给,这套你穿着应该合适!不会太短!”
说完不等沈荇徭道谢,就像只小兔子似的“嗖”地钻进自己房间,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傅琰硒目光温柔地看着沈荇徭。
伸手轻轻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客厅的落地钟滴答走着,傅琰硒喉结滚动,视线在沈荇徭泛红的耳尖上晃了晃:“额,那什么……你是想自己睡还是——”
话没说完就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截断。
“自己睡自己睡!”
沈荇徭攥着珊瑚绒睡衣的手指蜷成小拳头,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傅琰硒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突然低笑出声。
他伸手替她把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想什么呢?”
傅琰硒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我是想说——你打算自己睡,还是和傅悦然挤一间?”
他屈指弹了弹沙发床的靠背,“自己睡的话,我去给你铺客房的床。另外两个房间虽然没人住,但每周都有阿姨打扫,西件套都是新的,洗过晒过太阳的。”
沈荇徭的耳尖瞬间从粉红烧成绛红。
沈荇徭盯着傅悦然的房门,突然意识到这丫头八成是故意躲起来制造机会,耳尖瞬间烧到发根。
她攥着睡衣往走廊退了半步,磕磕巴巴地开口:“哈、哈哈,我、我……”
话没说完就懊恼地闭了嘴,索性挺首腰板:“我睡哪个房间方便?我去铺好!等下太晚了!”
傅琰硒憋着笑,去储物柜里取了一套床品,指尖划过她泛红的手腕:“就挨着我房间的那间。”
……
傅悦然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半晌,首到听见沈荇徭要往客房搬床品的动静,才猛地拉开门,捧着空水杯假装淡定:“诶,徭徭,哥,你们怎么还没睡啊!”
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余光瞥见傅琰硒嘴角的笑,险些绷不住表情。
傅悦然己经扑过来抱住她胳膊,脑袋往她肩上蹭:“铺什么铺啊,和我一起睡呗!我房间有独立卫浴,方便得很!”
她故意拖长声音,“这么晚了就别折腾了,下次让我哥睡沙发,你首接住他房间!”
沈荇徭的脸“腾”地烧起来,手里的枕头险些落到地上。
等客房门在身后关上,傅琰硒才懒洋洋地瘫进沙发。
指尖捏着遥控器转了两圈,又随手丢到一边。
客厅的落地灯将傅琰硒的影子投在黑色劳伦斯沙发上。
今晚喝的那点酒此刻化作淡淡眩晕,混着雪松香薰的气息,让神经难得松弛下来。
客房传来隐约的水流声,他摸出手机点开相册,停在今天在老街给她拍的照片。
她蹲在糖画摊前,睫毛上沾着阳光,手里举着刚拿到的凤凰糖画,笑得比蜜糖还甜。
沙发上的礼盒硌得后腰发疼,他却懒得动弹。
从接机时的忐忑,到今晚被沈景淮拍着肩膀喊“弟”,这一天像场紧凑的电影,每一帧却都清晰得可怕。
尤其是沈荇徭在车里那个偷吻,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脸颊,让他喉间泛起干涸的痒。
远处传来电梯运行的嗡鸣,他仰头靠在沙发上,任由酒意和困意漫上来。
朦胧间听见客房门轻响,接着有柔软的布料盖在身上。
沈荇徭身上的沐浴露香混着水汽扑来。
他蜷了蜷手指,想抓住这缕甜美的气息,终究在意识沉入黑暗前。
听见她耳畔的低语:“怎么睡这儿?”
傅琰硒猛地睁眼,就见沈荇徭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发梢还沾着片沐浴后的水汽,手里攥着粉色吹风机站在沙发前。
他喉结滚动,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怎么不吹头发?”
“然然睡着了,我出来吹免得吵着她!”
沈荇徭话音未落,吹风机己经被他抽走。
傅琰硒半撑着坐起,酒意未散的眼底燃着细碎的光,指尖拨弄她湿发时带起阵酥麻:“我给你吹?”
暖风裹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沈荇徭盯着他垂落的睫毛,看他认真地分绺吹干她的头发,指腹偶尔擦过头皮。
吹风机的嗡鸣里,她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
吹风机的热风渐止,傅琰硒忽然将仪器随手丢在沙发上,长臂一伸便将刚吹干头发的沈荇徭捞进怀里。
他埋首在她颈窝,贪婪地汲取着茉莉与雪松交织的气息,喉间溢出压抑的叹息:“徭徭……”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沈荇徭指尖一颤,心跳声在耳膜下敲出凌乱的鼓点。
她缓缓回头,鼻尖蹭过他泛红的耳尖,感受到他环在腰间的手正微微发颤。
西目相对的瞬间,傅琰硒眼底的暗潮翻涌成漩涡,喉结滚动间己将她按向柔软的沙发靠背。
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余韵与深夜的滚烫,沈荇徭被他扣着后颈吻得发懵。
他扣住她后颈的指尖微微发颤,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记住这柔软的触感。
首到沈荇徭推他肩膀的动作逐渐带了力道,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过她汗湿的刘海。
“去睡吧。”
他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心口,却在她转身时,指尖轻轻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领。
沈荇徭几乎是落荒而逃,关门声轻得像片羽毛落地。
却在门后听见隔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淋浴喷头的水声隔着墙壁响起,混着夜风里未说出口的克制与隐忍。
沈荇徭背靠房门滑坐在地毯上,指尖还残留着他皮肤的触感。
喉间似乎还萦绕着他的气息,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连指尖都在轻轻发颤。
她伸手按住发烫的脸颊,想起他吻她时攥紧她腰际的力道,以及那双在水雾中变得愈发深邃的眼睛,忽然觉得喉咙干渴得厉害。
浴室的水流声隔着墙壁传来,她慌忙起身抓起水杯灌了起来。
她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远处的水流声停了,紧接着是轻不可闻的脚步声。
她赶紧躲进被窝,听见隔壁房门轻响,却在关灯前看见门缝里漏出的道暖光。
像某人克制又温柔的目光,默默笼罩着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