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宁发现黄睿的掌心沁出了薄汗。她假装没看见对方泛红的耳尖，灵巧地跳上自行车后座，裙摆扫过他紧绷的小臂：“不是说要去复兴西路看老房子？黄教授可别迷路呀。”

正午的田子坊像打翻的颜料罐，黄睿的线索游戏藏在某个画廊的波斯地毯下。宋以宁对着第三张密码卡蹙眉，这是张泛黄的法租界地图，茶渍晕染的角落用钢笔写着：“在里弄第九个拐角寻找月光。”

黄睿倚在斑驳的砖墙上看她解题，石库门天井漏下的光斑在他镜片上跳舞。当宋以宁突然拽着他冲进某间香氛工作室时，他踉跄间扶住她的腰。满室佛手柑与晚香玉的气息里，她举起玻璃柜里的老银手链：“1947年的孤品，链扣刻着法文'éternel'（永恒）。”

“你怎么...”黄睿的惊愕被宋以宁的指尖封在唇间。她晃了晃手机里刚查到的资料：“这家工作室前身是法籍珠宝商情人的私宅，每月初九会在阁楼私会。”手链滑入她腕间时，黄睿的呼吸拂过她后颈：“宋小姐抢了我准备的惊喜。”

傍晚的上海中心118层，黄睿准备的终极谜题在"上海慧眼"光影装置前展开。当宋以宁破解最后一道关于城市天际线的投影密码，整个空间忽然化作星河。千万颗光点汇成外滩夜景，黄睿的声音混在电子音效中微微发颤：“那天你说...”

话未说完，宋以宁突然拽住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唇齿间的龙井茶香与咸蛋黄气息还未散尽，她的呢喃消散在540米高空的晚风里：“黄先生，你的司康饼烤焦了。”

黄睿缓缓向前想要吻她，宋以宁头一歪，黄睿亲在了她耳朵上，宋以宁颤抖的一缩，黄睿笑了笑放过了她。

黄睿宠腻的摸了摸宋以宁的头，像在揉一只可爱的小狗，宋以宁抬头望着他，天真的问道：“你是不是把我当宠物了。”

黄睿笑了笑用手圈住她的脖子，在她头顶落下一枚轻轻的吻：“我想把你关起来宠一辈子。”说完只见宋以宁害羞的推开他的手要逃跑。

江面上悠长的汽笛声划破了浦江的夜色。巨大的白色游轮缓缓靠岸，船舷上“水晶公主号”的霓虹灯牌在江面投下摇曳的流光。

“请吧，宋小姐。”黄睿绅士地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还残留着刚才为她整理发丝时沾染的淡淡白兰香气。

宋以宁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微凉的指尖立刻被温暖包裹。踏上铺着红毯的舷梯，步入灯火辉煌的船舱，悠扬的爵士乐如同丝绸般滑过耳际。黄睿显然早己安排妥当，侍者引领他们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径首来到位于顶层甲板船头的VIP观景位。

这里仿佛是喧嚣中的孤岛。一张铺着白色亚麻桌布的小圆桌，两把舒适的藤椅，一瓶冰镇着的法国酩悦香槟正吐着细密的气泡。最绝妙的是视野——毫无遮挡地将整个外滩的万国建筑博览群、陆家嘴摩天大楼森林的璀璨灯火，以及横跨两岸如巨龙般的光影桥梁，尽收眼底。

“哇…”宋以宁忍不住轻叹出声，走到栏杆边。江风带着的凉意，吹拂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夜色中的上海，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披上了一层由亿万灯火织就的华美锦袍，倒映在深沉的黄浦江中，如梦似幻。

“美吗？”黄睿站在她身侧，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美得…不像话。”宋以宁侧过头看他，他的轮廓在璀璨的背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镜片后的眼眸里映着点点星光，也映着她的身影。“你总是能找到最好的角度。”

“最好的角度，是和你一起看风景的地方。”黄睿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轻易地穿透了江风和隐约的音乐声。他拿起香槟，倒了两杯，递给她一杯。冰凉的杯壁触及指尖，金色的酒液在杯中小幅度地晃动着。

“叮——”两只郁金香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敬上海。”宋以宁说，眼中盛满了星光与灯火。

“敬相遇。”黄睿凝视着她，补充道。

香槟的细腻气泡在舌尖跳跃，带着清新的果香和优雅的酵母气息，完美地融入这浪漫的夜色。他们并肩倚着栏杆，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欣赏着眼前流动的画卷。外滩的古典建筑群在精心设计的灯光下，哥特式的尖顶、巴洛克式的穹窿、罗马式的廊柱，每一处细节都散发着历史的厚重与迷人的风情。而一江之隔的陆家嘴，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上海中心，这些现代建筑的巅峰之作，则以充满未来感的线条和变幻的光影，宣示着这座城市的活力与野心。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在黄浦江的怀抱里和谐共生，共同谱写着这座不夜城的华章。

游轮平稳地行驶在江心，两岸的风景缓缓移动，仿佛一幅徐徐展开的、永不重复的巨幅画卷。黄睿的手，不知何时，悄然覆在了宋以宁扶着栏杆的手上。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宋以宁没有抽回手，反而微微翻转手腕，与他十指相扣。指尖的纠缠，传递着比言语更浓烈的情愫。

“以宁，”黄睿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温柔，“今天…开心吗？”

宋以宁用力点点头，靠得离他更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他西装外套下传来的体温。“开心。从早上的玫瑰酥饼，到武康路的梧桐絮，田子坊的寻宝，再到上海中心的‘星辰大海’…还有现在，”她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晃了晃，“每一刻都很特别，都很…甜。” 她脸颊微红，最后那个字说得极轻。

黄睿低低地笑了，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他握紧了她的手：“还不够。”

“嗯？”宋以宁疑惑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