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宿敌的婚纱初稿

姜未捏着烫金请柬的手指微微发抖,玫瑰金的烫字在掌心烙出滚烫的印记。奢华的欧式花纹间,赫然印着"顾氏集团继承人婚礼"的烫金字样,落款处顾淮之的签名龙飞凤舞,像极了奶奶临终前在《驯凤录》上最后写下的诅咒符文。婚纱设计稿从文件夹滑落,飘到顾淮之的鳄鱼皮鞋尖上,洁白的雪纺示意图上,金线刺绣的凤凰于飞图栩栩如生,可那些盘旋交缠的凤尾纹路,分明是奶奶临终前烧掉的《驯凤录》第13页——记载着"涅槃嫁衣"禁术阵的绝密内容。

"我要在领口加鎏金火焰纹。"顾淮之的钢笔尖重重戳破设计稿,黑色墨水在雪纺纱示意图上晕开,宛如滴落的血渍。他扯松领带的动作带着几分暴戾,姜未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敞开的衬衫领口,心口位置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像是有团灰烬在皮肤下缓缓流动,随着呼吸节奏明灭不定。这个发现让她后背发凉,想起昨夜在档案室查到的资料——二十年前那场火灾,被烧死的姜明凰骨灰,正是这种诡异的青灰色。

人体模特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姜未惊恐地看着石膏胸腔缓缓打开,机械运转的齿轮声中,一具青铜凤凰棺的3D投影悬浮其中。棺内新娘戴着节目组的初代打歌服头饰,繁复的珠翠下,那张面容赫然是她自己!当她颤抖着伸手触碰时,投影突然扭曲变形,化作二十年前的火灾现场。火舌舔舐间,姜明凰在烈焰中朝她伸出白骨森森的手,凄厉的惨叫声穿透时空,在量体间回荡。

"这些珍珠需要镶在腰封。"顾淮之递来天鹅绒礼盒,声音平静得可怕。99颗异形珍珠躺在黑色绒布上,泛着尸蜡般的浊光。姜未用镊子夹起一颗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珍珠的骨质层里隐约嵌着"MH"的缩写——正是姜明凰的姓名首字母。更诡异的是,每颗珍珠表面都布满细小裂纹,像极了人体皮肤在高温灼烧后产生的龟裂。

量体间的镜墙不知何时蒙上一层血雾,将两人的倒影扭曲成狰狞的模样。顾淮之从背后环住她时,姜未感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电子卷尺自动启动,冰凉的金属带勒进她的腰肢。"别动。"他的气息喷在她耳后发烫的胎记上,带着燃烧过后的焦糊味,"这是按照我未来妻子尺寸定制的。"卷尺上的刻度突然变成燃烧的梵文,姜未听见自己脊骨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契约正在生效。

午夜的缝纫间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只有老式缝纫机偶尔发出的咔嗒声。姜未咬着银针打版,煤油灯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曳,投射出扭曲的人影。人台模特突然180度转头,空眼眶里流出掺着金粉的血泪,顺着石膏脖颈滴落在婚纱布料上。当她将白纱铺在绣架上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布料自动浮现出血色婚书文字:"癸未年甲子月乙亥日,顾氏淮之聘姜氏未为鬼妻"。银顶针突然变得滚烫,灼穿指腹,血珠滴在"鬼妻"二字上,整块白纱瞬间燃起青绿色火焰。

"你果然发现了。"顾淮之的声音从燃烧的婚纱后传来,带着几分欣赏与惋惜。他缓步走出阴影,心口的皮肤己经完全碳化,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铃铛,那正是姜家祖传的引凤铃。"当年你奶奶剖给我的半块凤凰骨,现在该用你的魂火重新淬炼了。"他的眼神中闪过疯狂的光芒,抬手召出一道血色锁链,缠住姜未的脚踝。

姜未抓起裁布刀划开手腕,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人体模特的石膏表面。当血液渗入那些诡异的珍珠时,婚纱突然发出百人合唱的悲鸣,99道半透明人影从珍珠里挣脱。姜明凰的残魂在火光中轻笑,发丝随风飘动,露出脖颈处烧焦的疤痕。她穿过姜未的身体,首扑顾淮之,利爪狠狠抓向他心口的青铜铃铛。

剧烈的能量波动中,整个缝纫间开始崩塌。顾淮之被姜明凰的残魂死死缠住,发出痛苦的嘶吼。青铜铃铛在两人争夺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记忆碎片在空中飞舞——二十年前的火灾真相,奶奶用凤凰骨救人的往事,还有顾淮之被邪术控制的悲惨遭遇。姜未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最后的力量注入引凤铃。

"凤凰涅槃,血脉相承!"姜未念出《驯凤录》中的古老咒语,引凤铃爆发出万丈金光。姜明凰的残魂与顾淮之身上的邪祟在光芒中消散,青铜铃铛重新化作半块凤凰骨,飞回姜未体内。晨光刺破黑暗,缝纫间恢复平静,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件未完成的婚纱,金线绣成的凤凰在朝阳下栩栩如生,仿佛诉说着这个跨越二十年的恩怨情仇。

姜未扶着墙缓缓起身,耳后的胎记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金色的凤凰纹路。她知道,这场关于血脉、诅咒与救赎的故事,终于画上了句号。但她也明白,姜家传承的神秘力量,将继续守护着这个世界,首到下一个轮回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