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地会“巢穴”的指挥大厅里，心用力地一拳砸在战术地图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困惑与烦躁。

地图上，代表着“可利用冲突”的红色标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个个地熄灭。

“‘战斧帮’和‘铁钩帮’的火拼，莫名其妙地取消了。我们原本准备趁他们两败俱伤时，端掉他们军火库的计划，也因此泡汤。”

“赤蛛辛迪加内部，最近也异常平静。好几个原本野心勃勃的头目，突然都开始闭门谢客，研究起了茶道和花艺，对地盘扩张完全失去了兴趣。”

“就连我们自己安插在MSB的线人也回报说，他们内部的权力斗争，烈度也下降到了历史最低点。大家似乎都……不想再斗了。”

整个麓云市的地下世界，仿佛一夜之间，进入了“贤者时间”。

这对一首致力于“制造无聊”的天地会来说，本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心，却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诡异，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控制和理解。这不像他们主动“制造”的结果，更像是有另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强行给这个沸腾的世界“降温”。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心对身边的几位宿主说道，“这种不受控制的‘平静’，是一种更危险的‘异常’。我建议，启动‘风暴’预案，主动挑起一场大规模的冲突，把水搅浑，逼那些藏在幕后的家伙们现身。”

她的提议，得到了一部分激进派宿主的支持。他们同样对这种“死气沉沉”的局面感到不满。在他们看来，“轸”的牺牲，换来的是抗争的资本，而不是让大家在这里坐享其成。

然而，以“房”宿主为首的保守派，却提出了反对。

“心，你太急躁了。”须发皆白的“房”宿主摇了摇头，“现在的局面，正是我们几百年来梦寐以求的。‘观众’的‘食粮’正在减少，我们应该巩固这种局面，而不是冒险去打破它。”

“可这根本不是我们努力的结果！”心反驳道，“我们对这一切的成因，一无所知！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我感到恐惧！”

“恐惧，源于未知。”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突然在大厅内响起。

最高领袖，“角”，罕见地出现在了全息投影上。

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世界的变化，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他平静地说道，“这或许是‘观众’的新把戏，又或许……是出现了某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变数’。”

“在一切明朗之前，我决定……”角顿了顿，说出了他的决断，“静观其变。”

“什么？”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保持现状，收缩所有外部行动，转入最高等级的潜伏状态。”角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要做的，不是去当那个打破宁静的‘主角’，而是要成为黑暗中，最耐心的那个‘观察者’。”

“去看看，当这个世界的‘戏剧’，被压制到极限时，那个高高在上的‘观众’，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角的命令，让激进派们哑口无言。

心虽然心中充满了不甘，但也只能服从。

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调出了羿最近的所有行动报告。她发现，羿依旧在“笨拙”地执行着任务，每一次，都以一种“反高潮”的方式收尾。

他似乎，成了整个天地会里，唯一一个还在坚持“轸”的道路的人。

不知为何，心看着屏幕上那个孤独而执拗的背影，心中那份关于“失误”的怀疑，再次浮现了出来。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一个加密的分析程序，将羿的所有“失误”瞬间，和“轸”生前那几次经典的反高潮操作，进行了数据对比。

她想看看，这两种“笨拙”之间，是否存在某种……逻辑上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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