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率领的运输队如同投入荒原的种子,带着丰收坊的希望与凶险,消失在茫茫雪色之中。坊子里的日子并未因此平静,反而因那十五车秘制珍品的远行,绷紧了一根无形的弦。秘制坊的异香被刻意收敛,但“丰收坊”这块金字招牌,以及那独一无二的美味传说,却如同燎原之火,在相对靠近的流民聚居点和零星小集市中越烧越旺。
围墙之内,秩序井然,守卫森严。围墙之外,窥探的目光也愈发密集贪婪。这些目光,不再仅仅是远处雪原上的饿狼,更夹杂着附近地面上盘踞的、更为狡猾难缠的鬣狗。
距离丰收坊约莫三十里,有一处依托着半塌矿洞形成的混乱聚居点,人称“灰鼠窝”。这里鱼龙混杂,聚集着逃荒的流民、偷摸的矿工、销赃的贩子,以及控制着这片灰色地带的地头蛇——黑三。
黑三,人如其名,肤色黝黑,身材矮壮敦实,像一块被夯进地里的顽石。他早年是矿上的把头,心黑手狠,矿洞塌方后,仗着纠集的一帮亡命徒和矿工遗留下的几把破旧矿镐、铁钎,硬是在这灰鼠窝里打出了“三爷”的名号。靠着手下几十号敢打敢杀的泼皮无赖,向窝棚里的流民、摆摊的小贩收取“地皮钱”、“平安费”,手段下作,敲骨吸髓。
丰收坊的异军突起,尤其是秘制品的风声传到灰鼠窝,黑三那双绿豆大的眼睛里立刻射出贪婪的精光。他派人远远打探过几次,那高耸的围墙、肃杀的守卫让他有些忌惮,不敢轻易硬闯。但这块肥肉,不吃上一口,他黑三爷如何睡得着?
“妈的!一个娘们儿拉起来的草台班子,也敢在爷的地界上吃独食?” 灰鼠窝深处,一处相对宽敞、用破木板和油毡搭成的“聚义厅”里,黑三拍着油腻的桌子,唾沫横飞,“秘制?神仙滋味?老子倒要看看,是她的秘制香,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三爷说得对!”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外号“黄皮”的狗头军师立刻凑上来,谄媚道,“那帮泥腿子,不过是仗着墙高。咱们不跟他们硬碰,就在他们外面那个新支起来的‘易货点’下手!砸了她的摊子,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在这片地头上刨食,不孝敬三爷您,门儿都没有!”
黑三绿豆眼转了转,狞笑道:“好!黄皮,你带点子!就按你说的办!先砸了她的摊子,让她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回头,再让她乖乖把秘制的好东西,连带着粮食盐巴,给老子送上门来!”
……
丰收坊西门外,距离围墙约半里地,选了一处相对避风、视野开阔的坡地,新设立了一个简易的“外延易所”。几根粗木桩支起一个草棚,棚下摆着两张结实的长条木桌,由赵岩留下的几名老成持重的坊民和两名守卫队员负责。交易物品有限,主要是少量筛选出的“丰”字标粮(非秘制)、粗盐,以及偶尔少量放出的、包装普通的“丰”字标秘制萝卜条(品质略低于“秘”字标),用以换取一些紧俏的皮毛、草药、零碎铁器或特殊消息。目的并非赚取暴利,而是维持坊子与外界的必要联系,收集信息,并有意无意地向外传递一个信号:丰收坊,有货,有规矩,不好惹。
这天晌午,阳光惨淡,寒风刺骨。易所棚下,几个流民正用几张硝得不错的兔皮和一小包晒干的草药,换取一小袋“丰”字标豆子和一小包萝卜条。交易刚完成,负责的坊民老孙头正低头登记。
突然!
“咣当!”一声巨响!一张长条木桌被猛地掀翻!上面摆放的几小袋粮食和盐罐子稀里哗啦滚落一地!
“妈的!谁让你们在这儿摆摊的?问过你黑三爷了吗?!” 一声粗野的爆喝响起!
只见十几个手持棍棒、矿镐、锈迹斑斑铁钎的汉子,在一个矮壮黑汉(黑三)和一个尖嘴猴腮(黄皮)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他们动作极快,显然早有预谋,两名守卫队员刚拔出腰间的短刀,就被西五个泼皮用棍棒和铁钎逼住,一时难以动弹。
“给我砸!” 黑三狞笑着,一脚踹翻了另一张桌子!黄皮带着几个泼皮,如同疯狗般冲进棚子,手中的棍棒、矿镐胡乱挥舞!
“哗啦!” 盛放粗盐的陶罐被砸碎,雪白的盐粒混着泥土!
“咔嚓!” 装着“丰”字标萝卜条的竹篓被踩扁,琥珀色的萝卜条滚落出来,沾满污雪!
“住手!” 老孙头目眦欲裂,扑上去想护住剩下的东西,被一个泼皮狠狠一棍子抽在背上,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老东西!找死!” 那泼皮还要再打。
“够了!” 围墙方向传来一声清冷的厉喝!
林小满带着李铁牛和十名杀气腾腾的守卫队员,如同离弦之箭,迅速赶到!冰冷的铁矛瞬间指向闹事的泼皮!李铁牛更是如同怒目金刚,一步踏前,手中沉重的铁矛带着破空声,狠狠砸在黄皮正要落下的棍棒上!
“当啷!”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黄皮只觉得虎口剧痛,棍棒脱手飞出,整个人被震得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场面瞬间被控制住。黑三手下的泼皮被守卫队员们冰冷的目光和闪着寒光的矛尖逼住,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有些畏缩地看向黑三。
黑三绿豆眼扫过林小满和她身后武装到牙齿的守卫队,心中也是一凛。这娘们儿手下的人,眼神比矿洞里最狠的工头还冷!但他横行惯了,又自恃在灰鼠窝的势力,强压下那丝忌惮,挺着黑壮的胸脯,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哟呵!正主儿出来了?林坊主是吧?架子不小啊!”
他踢了踢地上沾满泥土的萝卜条,一脸痞气:“爷是灰鼠窝的黑三!这片地界,归爷管!你们在这儿摆摊,坏了规矩,惊扰了爷的地气!这点破烂玩意儿,就当是给爷赔罪了!” 他一指被砸得一片狼藉的易所和地上散落的货物。
“黑三爷?”林小满脸上没有任何怒意,反而露出一丝极淡的、仿佛带着点“恍然”的笑意,她抬手,止住了身后李铁牛几乎要喷发的怒火,“原来是黑三爷大驾光临,小女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她的语气平静得诡异。
黑三一愣,没想到对方是这个反应。黄皮也眨巴着小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点误会,不值当动刀动枪。”林小满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地上被糟蹋的粮食和萝卜条,眼神深处冰寒一片,脸上却依旧带着那丝浅笑,“手下人不懂事,冲撞了三爷,该罚。不如请三爷移步坊内,喝杯薄酒,压压惊?也让小女子好好给三爷赔个不是,顺便…谈谈这‘地皮钱’的规矩?”
李铁牛、王老实等人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坊主这是…要服软?还要请这地痞头子进坊?!这如何使得!
黑三却是心头狂喜!这娘们儿果然怕了!看来自己这招敲山震虎管用!她这是想破财消灾,私下孝敬!进坊?好啊!正好看看这丰收坊里面到底藏着多少好东西!
“哈哈哈!林坊主果然是个明白人!”黑三得意地大笑,绿豆眼贪婪地扫视着围墙,“既然坊主盛情,那爷就却之不恭了!走!兄弟们,跟爷进去,尝尝丰收坊的好酒!” 他大手一挥,就要带着手下往坊门走。
“三爷且慢。”林小满笑容不变,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坊子小,规矩大。您贵人事忙,手下兄弟也辛苦了。赔罪酒,小女子自当奉上。不过嘛…这进坊的人数,还是精简些好,免得人多手杂,惊扰了坊民。就请三爷和这位…军师(她看向黄皮),两位进去小酌几杯,如何?其他兄弟,就在这外面稍候,我让人送些热汤饼子出来暖暖身子。”
黑三笑容一僵,眼神阴鸷地扫过林小满。这娘们儿,还防着一手!不过,只带黄皮进去…谅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样!真敢动自己,外面几十号兄弟立刻就能把这破坊子围了!
“行!林坊主爽快!”黑三故作大方地点头,“黄皮,跟爷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别给爷惹事!”
沉重的坊门打开一条仅容两人通过的缝隙。林小满在前引路,黑三和黄皮大摇大摆地跟了进去,李铁牛如同门神般跟在最后,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两人。坊门随即关闭。
围墙外,剩下的泼皮面面相觑,看着守卫队员冰冷的矛尖和紧闭的大门,只能缩着脖子在寒风中等待,心中却莫名有些发虚。
坊内,气氛更是诡异。没有去议事的地窝子,林小满首接将黑三和黄皮引到了靠近围墙边一处独立的、半露天的草棚下。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围墙和外面的动静,棚内只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桌和三把木凳。
“条件简陋,委屈三爷了。”林小满示意两人坐下。
很快,张婶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三只粗糙的陶碗,还有一小坛泥封的酒。酒坛一放下,一股清冽、带着奇异果香和淡淡药草气息的酒香便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棚内的寒气,钻入黑三和黄皮的鼻腔。
“好酒!”黑三眼睛一亮,贪婪地吸着鼻子,这酒香,比他喝过的任何劣质烧刀子都要百倍!黄皮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自家酿的一点土酒,加了些驱寒的山果野草,不成敬意。”林小满亲自拍开泥封,清澈微黄的酒液倒入三只陶碗中,酒香更加浓郁醉人。她端起自己面前那碗:“小女子先干为敬,给三爷赔罪!” 说罢,一饮而尽。
黑三和黄皮对视一眼,看着林小满喝了没事,又实在抵不住那的酒香。黑三端起碗,也学着一饮而尽!黄皮赶紧跟上。
酒液入喉,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冽甘醇瞬间滑下,仿佛带着冰雪的凉意,却又在胸腹间迅速燃起一股温热的暖流!果香、药草香与酒意完美融合,口感层次丰富得超乎想象!比他们喝过的所有酒都要好喝百倍!
“好!好酒!”黑三咂咂嘴,意犹未尽,贪婪地盯着酒坛,“林坊主,这酒…也是秘制的吧?果然名不虚传!” 他心中狂喜,看来这次不仅能敲到保护费,还能把这美酒的配方也弄到手!
“三爷喜欢就好。”林小满微笑着,又给两人满上,“这酒,后劲有些特别,三爷慢饮。”
几碗酒下肚,棚内的气氛似乎“融洽”了不少。黑三打着酒嗝,开始大谈特谈他在灰鼠窝的“丰功伟绩”,如何打服了谁谁谁,如何罩着哪片地盘。黄皮在一旁溜须拍马,添油加醋。林小满只是静静听着,偶尔附和两句,眼神平静无波。
酒过三巡,黑三感觉小腹隐隐有些不适,似乎有股气在窜动。他皱了皱眉,以为是酒喝急了。黄皮也觉得肚子里咕噜噜作响。
就在这时,林小满放下酒碗,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酒也喝了,罪也赔了。三爷,现在,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谈!谈什么?”黑三拍着桌子,酒意上涌,口气更大,“地皮钱!以后每个月,你们丰收坊,按人头,交这个数!”他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又觉得不够,再添了两根,“五斤细粮!五斤盐!还有那秘制的萝卜条、肉酱、豆果酱,各十斤!这坛子酒,再来十坛!少一钱,爷就让你们这摊子摆不下去!”
黄皮也在一旁帮腔:“对!还有这酒的方子,也得孝敬三爷!”
林小满静静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棚外,李铁牛抱着铁矛,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五斤粮,五斤盐,各十斤秘制,十坛酒,还要方子…”林小满慢条斯理地重复着,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声,“三爷的胃口,真不小。”
“哼!知道就好!赶紧备齐了,爷…” 黑三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抑制的绞痛猛地从他小腹深处爆发!如同有无数把钝刀在里面疯狂搅动!紧接着,一股凶猛澎湃、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的气流,完全不受控制地、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后门狂暴地冲撞而出!
“噗——!!!”
一声惊天动地、悠长响亮、带着浓烈酒气和食物腐败发酵味道的巨响,骤然在寂静的棚子里炸开!声音之洪亮,甚至压过了风声,清晰地传到了围墙之外!
黄皮紧随其后!
“噗嗤——噗噜噜——!!!”
更加混乱、更加急促、如同泄洪开闸般的恐怖声响接踵而至!伴随着无法形容的恶臭瞬间弥漫!
黑三和黄皮的脸瞬间由黑转红,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青!他们猛地双腿,身体剧烈地佝偻起来,眼珠子惊恐地凸出!那剧烈的绞痛和失控的排泄感如同海啸般一波波袭来,根本不给任何反应和控制的余地!
“呃啊——!!”
“我的肚子——!!!”
凄厉的惨嚎和更加密集、更加响亮的排泄声交织在一起!两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癞皮狗,捂着肚子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哀嚎!污秽之物不受控制地从裤裆里喷涌而出,瞬间浸透了棉裤,在冰冷的地面上流淌、飞溅!恶臭冲天!
棚子内外,一片死寂。
围墙上的守卫队员,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和疯狂的笑意,脸憋得通红。
围墙外等候的泼皮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围墙内隐约翻滚的身影,听着那穿透云霄的恐怖声响和凄厉惨叫,闻着那顺风飘来的、令人作呕的恶臭,一个个如同石化!
李铁牛捂着鼻子退后几步,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两人,眼中满是冰冷的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坊主这“酒”,真他娘的够劲儿!
林小满早己起身,退到了上风处。她冷冷地看着地上翻滚的两人,如同看着两堆肮脏的垃圾。那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
“看来,三爷这肠胃,消受不起我丰收坊的‘好意’。” 她的声音在恶臭和惨嚎中依旧清晰,“李铁牛,开侧门。”
沉重的侧门打开。李铁牛和两名守卫队员,如同拖死狗一般,用长木棍远远地挑着黑三和黄皮的衣领,将这两个浑身污秽、臭气熏天、还在间歇性喷射和哀嚎的“三爷”和“军师”,粗暴地拖出了坊门,扔在了他们那群早己吓傻的手下面前。
“带着你们的三爷,滚。” 李铁牛的声音如同滚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再敢靠近丰收坊半步,下次拉出来的,就不只是屎了!”
泼皮们看着地上翻滚哀嚎、屎尿横流的黑三和黄皮,闻着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再看看围墙之上那一排排闪着寒光的铁矛,哪里还有半分凶悍之气?一个个脸色惨白,如同见了鬼魅,手忙脚乱地抬起他们屎尿齐流的老大和军师,连滚爬爬,头也不敢回地向着灰鼠窝的方向狼狈逃窜!队伍后面,留下了一长串污秽不堪、臭气熏天的痕迹。
围墙内,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压抑不住的、震天的哄笑声!守卫队员们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王老实、张婶等人也是忍俊不禁,看向林小满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和一丝敬畏。这手段…太狠!太解气!
林小满站在围墙之上,望着那群消失在雪原上的、拖着长长污秽尾巴的“灰鼠”,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寒风吹拂着她的衣角,深褐色的坊旗猎猎作响。
“把外面清理干净。石灰水,泼三遍。” 她淡淡下令,“易所,照常开。牌子,挂得更醒目些。”
恶臭终将被风雪掩埋,但“黑三爷”在丰收坊门前屎尿齐流、狼狈逃窜的消息,却如同插上了翅膀,比秘制品的香气传播得更快、更远、更深入人心。
灰鼠窝里,黑三躺在散发着恶臭的破床上,脸色蜡黄,虚弱得如同一条被抽了筋的老狗。每一次肠道的抽搐都让他痛不欲生,更让他回想起那永生难忘的耻辱。黄皮的情况更糟,几乎脱水,躺在旁边奄奄一息。
“丰收坊…林小满…” 黑三眼中燃烧着怨毒到极致的火焰,声音嘶哑如同破锣,“老子…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然而,这狠话还没说完,腹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翻身,对着床边的破盆再次喷射起来,恶臭弥漫。
坊子深处,林小满独自站在秘制坊门口。张婶心有余悸地跟在后面,小声问:“坊主,那酒…”
“酒没问题。”林小满平静地回答,“只是里面加的那几滴‘醒神草’和‘霜火果’的混合汁液,对某些肠胃虚弱、酒色过度掏空了身子的人…反应会格外‘醒神’罢了。” 她特意加重了“醒神”二字。
张婶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忧虑:“那黑三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要来,随时恭候。”林小满的目光投向坊外,仿佛穿透了风雪,看到了更远处蠢蠢欲动的阴影,“正好用他的血,给我们的牌子,再淬一层火。”
她摊开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一小片边缘带着锯齿的“醒神草”叶子。叶子青翠,散发着清冽的香气。谁能想到,这看似无害的草叶,与那甘醇的酒液相合,竟能化身为如此凌厉的武器?
草叶被她轻轻碾碎,清冽的香气在指间萦绕。这香气,既能醒神,亦能…诛心。丰收坊的“秘制”,又多了一层让人闻风丧胆的意味。而王虎的阴影,似乎也在这突如其来的闹剧之后,变得更加深沉难测。荒原上的棋局,每一步都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