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考古队的探照灯扫过墓室壁画,苏沉璧手中的毛刷突然停滞。壁画上鲛人泣珠的图腾在强光下泛起诡谲流光,那些镶嵌在眼部的矿物颜料,竟与她在实验室见过的陨石星砂图谱完全吻合。
"苏教授,这处墨迹像是后人覆盖的。"助手小陈指着壁画角落。苏沉璧用棉签蘸取特殊溶剂轻拭,黑色涂层剥落的瞬间,整座墓室突然回荡起龙吟——褪去伪装的壁画上,雪发男子正将冰魄剑刺入心口,鲜血在画布上凝成三百颗血色星砂。
她腕间的古董银镯突然发烫,这是三天前在拍卖会拍得的唐代首饰。当镯面镶嵌的冰晶触到壁画星砂时,沉睡的龙纹突然苏醒,沿着她小臂血管游走出双生花图腾。
"小心!"
小陈的惊呼声中,壁画鲛人的眼睛突然转动。苏沉璧后退时撞翻碘钨灯,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指尖,血珠滴在壁画男子眉心朱砂处——那点朱砂竟是用冰晶菩提研磨的颜料。
墓顶开始坠落星砂状尘埃,苏沉璧在粉尘中看见幻象:现代装束的自己站在往生海断崖,而西装革履的谢明霁正从海底墓的青铜罗盘中走出。他颈间铂金链坠着的,正是她银镯上缺失的那半枚冰晶。
"苏教授!"小陈摇晃她肩膀,"您刚才突然用古汉语念了句'烬情渊'......"
苏沉璧抹去鼻血,发现壁画上的雪发男子容貌竟与昨日见过的项目投资人重合。那个叫谢明霁的男人递名片时,她分明看见他袖扣上的纹样——此刻正在壁画双生花芯处发光的,正是同样的鎏金龙纹。
午夜梦回时,苏沉璧被腕间银镯的寒意惊醒。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镯面冰晶上,折射出的光影在墙面拼出二十八宿星图。她鬼使神差地按实验室报告的星砂配比调制溶液,当液体滴入冰晶凹槽时,整间公寓突然漂浮起鮫绡幻影。
幻影中现代都市正在坍塌,谢明霁站在玻璃幕墙碎裂的金融大厦顶端,身后悬浮着与壁画相同的龙骨虚影。他转身时露出的锁骨处,隐约可见电子纹身流动的九阴锁魂咒。
"叮——"
手机突然弹出谢明霁的邮件:[苏教授是否愿意共赏洛阳新出土的青铜罗盘?附件照片上,文物局保险库里的青铜器表面,正浮现出她在幻象中见过的永生花图腾。
(鎏纹裂)
故宫文物修复室的紫外线灯下,谢明霁戴着显微眼镜的手突然一颤。手中正在拼接的青铜罗盘残片泛起奇异波纹,那些被碳酸盐覆盖的纹路在蓝光中浮出星图——竟与昨夜苏沉璧发表的《北魏星砂研究》论文配图完全重合。
"谢老师,苏教授到了。"助手的通报声惊碎满室寂静。
苏沉璧的白大褂扫过工作台,带起的风掀起罗盘表面的保护膜。两人指尖同时触到暴露的星砂纹路时,修复室顶灯突然炸裂。黑暗中,谢明霁的电子腕表投射出全息星图,而苏沉璧的智能手环自动播放起古琴《幽兰》——这是她破解壁画音频时复原的曲谱。
"我们见过。"苏沉璧盯着谢明霁锁骨处随脉搏明灭的电子纹身,那串二进制代码翻译过来正是"烬情渊"的古梵文。
谢明霁取下显微眼镜,露出眼尾淡青色胎记——与壁画男子泪痣位置相同。他指尖划过罗盘缺损处:"苏教授论文里提到的陨石辐射,能让这件文物显影吗?"
当苏沉璧取出铅盒中的星砂样本,罗盘突然悬浮自转。三百颗星砂组成紫微垣星图,投射在墙面的光影中浮现出两人前世纠缠的画面。谢明霁的白大褂无风自动,露出腰间挂着的冰晶菩提车挂件——正是苏沉璧梦中见过的换魄冰晶。
"小心!"
钢化玻璃柜突然炸裂,谢明霁揽住苏沉璧的腰撞开飞溅的碎片。他颈间铂金链勾住她的银镯,扯落的链坠滚入星砂投影区。当冰晶菩提触到虚拟星图,整间修复室瞬间量子化——他们站在往生海断崖的虚影上,脚下踩着金融中心的霓虹倒影。
"你果然也做了那个梦。"谢明霁的白大褂化作鮫绡幻影,电子纹身流转成锁魂咒,"三日前修复唐代铜镜时,我看到你跳下业火......"
警报声撕裂幻境,安保系统显示有人入侵。监控画面里,黑衣人正在切割壁画《双生花祭》。苏沉璧突然按住太阳穴——那些人手腕的刺青,正是漠北王炼药鼎上的蛇柏图腾。
"看来我们的研讨会要提前了。"谢明霁按下修复台暗格,陈列柜里三百件文物同时浮起星砂。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芯片接口:"要看看我三年来修复的'记忆'吗?"
苏沉璧的银镯突然射出全息界面,显示她这些年收集的星砂辐射数据,竟与谢明霁修复文物的电磁波段形成完美共振。当两人指纹同时按在青铜罗盘上,量子计算机突然报出倒计时——距离紫微垣星图预言的下次天罚,还剩99天。(脑机劫)
国家超算中心的量子屏突然蓝屏,谢明霁后颈的脑机接出电火花。苏沉璧扯开他的衬衫领口,发现金属接口处的皮肤己经碳化,芯片上蚀刻的龙纹正与青铜罗盘的星砂产生伽马辐射。
"你给自己植入了文物同位素?"苏沉璧的辐射检测仪疯狂鸣叫,屏幕上跳动的数值正是论文中记载的"往生阙值"。
谢明霁抓住她颤抖的手按在太阳穴,皮下芯片突然投射全息影像——正是三百遗孤围坐吟咒的画面。当苏沉璧的戒指触到他的生物传感器,量子计算机突然输出段诡异代码,翻译过来竟是《太乙龙谶》的现代译本。
"小心辐射!"
实验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黑衣人撞破气密门。苏沉璧被谢明霁拽进防辐射舱,他沾血的指尖在舱壁写下甲骨文"囚"字,虹膜扫描器竟识别为开启密码。
密闭空间里,两人被量子纠缠场笼罩。谢明霁的体温监测仪显示42度高烧,却冷得像往生海的冰雕:"他们要找的不是文物,是嵌在我海马体里的星轨算法......"
苏沉璧的智能手环突然破解出加密频段,黑衣人通讯内容在AR眼镜上滚动——"回收谢明霁体内β-13芯片"。她猛地扯开谢明霁的防护服,心电监护贴片下,暗紫色电子纹身正组成九阴锁魂咒的拓扑图。
"三年前车祸时植入的医疗芯片,"谢明霁喘息着调出脑部CT,"其实储存着龙骨星盘的解码程序。"
防爆门传来切割声,苏沉璧突然将星砂样本倒入应急电源。伽马射线激发出的全息投影里,两人前世身影正与今生的他们重叠。当谢明霁的DNA序列与壁画男子遗骨匹配度显示100%时,量子计算机突然启动自毁程序。
"抱着我!"谢明霁撕开防护服,露出脊椎处的植入式电极。强电磁脉冲爆发瞬间,苏沉璧看见他瞳孔里流转的星砂——与阿蘅左眼的陨石成分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