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务部晨会的空调开得太冷，苏棠着马克杯取暖，目光却忍不住往主位飘——霍时砚正握着那支刻着「ST」的钢笔，在季度报表上画下遒劲的签名，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苏棠，上周的知识产权合同。”他突然抬头，沉黑的眼尾扫过她发烫的耳尖，钢笔尖在“霍时砚”三个字末尾顿了顿，墨迹晕开小团墨渍——像片落在砚台上的海棠花瓣。

她慌忙翻开文件，却发现自己盯着合同第3页发愣，那里不知何时多了行极小的批注：「你昨天趴在桌上睡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影，像朵半开的棠花」，落款是支简笔砚台，砚盖微微掀开，露出颗歪歪扭扭的糖。

手机震动，唐薇的首播链接弹出来，镜头正对着霍氏大厦的电梯口：“家人们！今天蹲到霍总戴袖扣了！银质砚台造型，和电梯吻的喉结主人同款——” 画面突然晃动，唐薇的尖叫混着脚步声：“啊啊啊他进电梯了！耳尖红了红了！是去法务部晨会吧？”

会议室的门“咔嗒”推开，霍时砚带着冷冽的雪松气息入座，袖口的砚台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苏棠突然想起纪沉的话：“他的袖扣是定制的，内侧刻着‘砚藏棠’三个字，比你的工牌编号还早注册三年。”

“下面讨论合资条款。”霍时砚翻开文件，钢笔尖在“乙方代表”处停顿，突然看向她：“苏棠，你对‘利润分配’条款有什么看法？”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像浸了春夜的雨水，润得人骨头发软。

她刚要开口，唐薇的首播声突然从走廊传来：“家人们！我现在就在法务部门外！霍总正在问苏姐问题，你们看他握笔的姿势——无名指根部有茧，和电梯监控里托住苏姐腰的手型完全吻合！”

全会议室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苏棠，她看见霍时砚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钢笔在合同上划出歪斜的线，原本该签“霍时砚”的地方，赫然写着“霍时棠”。

“笔误。”他迅速划掉错字，指腹却在“棠”字上按了按，像在抚平十年前揉皱的糖纸。苏棠盯着那个被洇开的“棠”字，突然想起昨晚在他笔记本里看见的糖纸——背面的少年字迹，和此刻钢笔尖的弧度，竟一模一样。

纪沉的弹幕适时飘过：「建议检测霍总钢笔的DNA，我赌五毛和电梯吻痕主人同源」，附带个坏笑表情。霍时砚的指尖在桌面敲了敲，看似冷静，却把钢笔往掌心收了收，露出笔帽上极小的银质海棠——正是她工牌挂坠的同款。

“关于利润分配……”她强行找回声音，却看见红包群弹出任务提示：「发现霍时砚的笔误秘密，奖励：查看他2015年的日记本片段」。点击确认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片段：少年霍时砚趴在孤儿院的床上，在笔记本画满“苏棠”的名字，每个字都藏在砚台简笔里。

霍时砚突然咳嗽一声，指节敲了敲她面前的文件：“走神了？” 他的钢笔尖正指着“保密条款”，却在她抬头时迅速移开，像怕被她发现笔尖在发抖。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笔记本里，正夹着张偷拍到的照片——她在茶水间踮脚拿糖罐时，发梢扬起的弧度，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偷他糖的小丫头。

晨会结束时，唐薇突然推门闯入，镜头对准霍时砚：“霍总！粉丝问您耳尖为什么这么红，是因为想起电梯里的吻了吗？” 他猛地起身，西装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却在转身时撞翻了苏棠的马克杯，热水泼在她手上。

“烫到了？”他慌忙掏出手帕，指尖在她手腕小痣上轻轻按了按，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苏棠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笑出声——这个在董事会上舌战群儒的霍总，此刻像个被拆穿秘密的小男孩，连钢笔都拿反了，笔帽上的海棠正对着她，像在说“你看，我藏了十年的糖，终于被你找到了”。

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唐薇的首播弹幕彻底炸锅：「霍总手忙脚乱的样子太可爱了！」「快说！钢笔刻字是不是苏姐名字缩写！」 而霍时砚此刻正盯着苏棠手腕上的红痕，在红包群后台默默发布新任务：「为苏棠准备烫伤药膏，奖励：她的一次主动关心」，任务备注写着：「十年前没护住你的手，这次不会再让你痛了」。

当苏棠回到工位，发现保温杯里多了支烫伤药膏，包装上贴着张便利贴：「每天三次，别揉伤口——砚」。末尾的简笔砚台里，画着颗正在融化的糖，旁边标着极小的时间：2015.04.09——正是他们在孤儿院分开的日子。

窗外的阳光穿过写字楼玻璃，照在霍时砚的钢笔尖上，折射出细小的光斑。苏棠摸着药膏上的“砚”字，突然明白，有些告白不必说出口，就像他把她的名字刻进钢笔，把十年的思念藏进代码，而她每拆开一个任务，就像拆开一颗裹着糖纸的心动，甜意从笔尖漫到心尖，让整个春天，都成了他藏糖的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