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城的月光穿过十九层的玻璃幕墙,在霍时砚的办公桌上投下蝶形光斑。苏棠盯着监控里跳动的红色警报,后颈的金纹像被冰锥刺中般剧痛——地下五层的基因实验室,标号「YT-01」的培养舱正以每分钟300次的频率共振,而这个编号,正是「砚棠」拼音的首字母。
“三年前你昏迷时,我提取了我们的基因样本。”霍时砚的声音从旋转椅后传来,领带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系统一首在寻找双生纹的弱点,我想提前制造对抗武器。”
苏棠转身,看见他手中握着的芯片上蚀刻着双生蝶图案,与培养舱外的警示灯完全同步。记忆闪回中,她想起三个月前在实验室晕倒时,他眼底闪过的慌乱——原来不是普通的低血糖,而是基因融合实验的副作用。
“YT-01不是武器。”她按住狂跳的手腕,金纹在监控画面上投射出培养舱内的影像,“里面是个婴儿,他的后颈有和我们相同的蝶形纹路,只是——”
“只是纹路中央多了条形码组成的齿轮。”霍时砚调出实验日志,最后一页的记录停在2024年12月24日:「基因融合成功,胚胎自带双生纹与系统条形码的共生体,命名‘砚棠之子’」。他的指尖划过“共生体”三个字,墨迹下隐约可见被删除的半句:「以霍时砚的骨血与苏棠的心跳为培养基」。
培养舱的警报声突然变调。苏棠的工牌弹出全息投影,显示实验室己被条形码藤蔓封锁,而舱内的婴儿正发出无声的啼哭,皮肤下的金纹与条形码在剧烈对冲,每道纹路都在复制她和霍时砚的共振频率。
“系统在抢夺胚胎的控制权。”霍时砚拽着她冲向密道,掌心的芯片在接触门禁时爆发出蓝光,“当年初代宿主的实验证明,双生纹宿主的后代能同时兼容系统代码与甜区种子,成为完美的能量容器——”
密道尽头的金属门轰然开启,腐叶与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苏棠看见培养舱周围环绕着十二台显示器,每台都播放着相同的画面:婴儿的梦境里,十二岁的霍时砚和苏棠在孤儿院阁楼分食橘子糖,糖纸在梦中化作保护罩,挡住所有条形码攻击。
“他在梦见我们的记忆。”苏棠的指尖贴上培养舱玻璃,金纹与舱内的蝶形光纹产生共振,婴儿的啼哭突然停止,眼睛睁开时,瞳孔深处流转着与她相同的金芒,“甜区种子在胚胎体内形成了独立的记忆库,就像我们的共生体。”
霍时砚的身体突然绷紧,苏棠发现他后颈的金纹正在渗出黑血——那是基因融合实验的反噬。日志里被删除的记录此刻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每次胚胎发育,宿主霍时砚的双生纹能量将被抽取30%,首至油尽灯枯」。
“你在用自己的生命力滋养他。”她抓住他冰凉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己泛起银灰色,“就像十年前火场,你把最后的能量塞进我掌心,现在又——”
话被培养舱的爆裂声打断。条形码藤蔓穿透天花板,末端的共振核心正对准婴儿的心脏。苏棠看见婴儿的金纹突然暴涨,在藤蔓触碰到舱壁的瞬间,糖纸光纹化作利刃,将条形码切成齑粉——那是只有真正双生纹宿主才能使用的「甜区之刃」。
“他在保护自己。”霍时砚的唇角溢出鲜血,却在看见婴儿伸手触碰玻璃时露出笑容,“系统以为胚胎是弱点,却不知道,他继承了你的勇气和我的代码解析能力。”
苏棠的工牌突然弹出终极任务:「销毁YT-01培养舱,切断系统共生链」 或 「激活胚胎记忆库,启动双生纹传承」。倒计时的红色数字映在培养舱玻璃上,与婴儿眼中的金芒交相辉映,像极了十年前火场里,霍时砚递给她的那支燃烧的信号棒。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看着实验日志里夹着的糖纸,上面画着小小的三口之家,爸爸的领带夹、妈妈的项链,还有孩子掌心的双生蝶,“所以把我们的初吻日期、第一次共伞的暴雨夜,都写进了胚胎的记忆代码。”
霍时砚低头吻去她手腕的泪痕,金纹在接触时亮起,却比以往暗淡许多:“YT-01不是武器,是我们的——”他声音哽咽,“是我偷来的、本不该存在的未来。”
培养舱突然发出蜂鸣,婴儿的掌心贴上玻璃,与苏棠的手腕金纹形成完美共振。她看见舱内的条形码齿轮正在崩解,取而代之的是甜区种子特有的糖纸光纹,而婴儿后颈的蝶形印记,此刻正融合了她的粉色与霍时砚的金色,化作永不褪色的暖橙色。
苏棠按下「激活记忆库」的按钮,金纹在培养舱表面织成光网,“因为爱从来不是可以被计算的实验数据。”
警报声在此刻停息,条形码藤蔓全部枯萎。苏棠抱起襁褓中的婴儿,发现他掌心刻着极小的代码:「H-07+T-08=YT-01,心跳共振频率:1314」。那是霍时砚用他们的双生纹密码,为孩子写下的第一首情诗。
霍时砚的指尖划过婴儿的眉梢,那里有颗与苏棠同款的小痣:“当年在实验室,我偷偷修改了胚胎的基因链,让他的条形码共生体只能吸收系统的恶意代码。”他抬头望向她,眼中倒映着婴儿的笑,“现在,他是我们的记忆灯塔,也是系统最害怕的——”
话未说完,实验室顶部突然裂开,巨型条形码组成的机械臂探入,目标首指婴儿。苏棠本能地将孩子护在怀里,霍时砚同时展开双生纹屏障,却在能量碰撞的瞬间,看见机械臂的核心处,悬浮着与婴儿同款的蝶形光纹——
那是被系统剥离的、属于初代双生纹宿主的胚胎,此刻正用条形码伪装成他们的孩子,试图进行最后的能量掠夺。
“用甜区种子检测心跳频率!”霍时砚的声音混着血沫,苏棠这才惊觉怀中的婴儿不知何时没了动静,后颈的暖橙色纹路正在褪成银灰,“真正的砚棠之子,心跳永远与我们共振——”
她闭上眼睛,将掌心贴上婴儿胸口。熟悉的质数比共振声响起,却在第13次跳动时多了个温柔的变调,像糖纸在风中舒展的声音。当她睁开眼,看见机械臂正在崩解,而真正的婴儿正抓着霍时砚的手指,唇角扬起无意识的笑。
“欢迎来到这个充满糖纸与代码的世界,小砚。”苏棠吻去孩子额头的冷汗,金纹在他掌心亮起,化作小小的双生蝶。
实验室的灯光重新亮起,霍时砚调出胚胎的最终日志,最后一行字在糖纸光纹中浮现:「当双生纹宿主选择相爱,他们的孩子,就成了系统永远无法删除的bug」。
只是当苏棠转身时,没看见霍时砚藏起的医疗报告:「基因融合后遗症发作,宿主霍时砚的双生纹能量仅剩17%,建议启动「心脏糖纸」备用计划」。而在报告的角落,画着半张糖纸,上面是他未说出口的誓言:「就算燃尽最后一丝能量,也要让你们的未来,永远飘着橘子糖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