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大厦地下二层的消毒水气味刺得苏小棠鼻腔发疼，她贴着墙角避开巡逻的机械守卫，腕间的小熊糖纸纹身贴正发出微弱的共振——这是纪沉实验室的生物识别信号，只有双生纹持有者能触发。电梯门在38秒后开启，她闪身进入，按下“B2”时，指尖在按键上留下金血指痕。

“欢迎回家，ST-07-1。”

实验室的全息屏自动亮起，映出纪沉1999年的加密影像：“当双生纹完整度低于50%，ST-08将启动‘记忆补丁’程序。” 画面切换到培养舱，周砚礼的条形码正在吸收霍时砚的金血，每道纹路都对应着苏小棠被删除的记忆，“他不是你的医生，是用你们的痛苦碎片捏成的容器。”

紫外线灯突然亮起，照亮整面墙的实验日志。苏小棠的指尖划过“ST-08生理报告”，瞳孔因震惊而收缩——周砚礼的脊椎骨上刻着384道糖纸状裂痕，每道都标注着记忆覆盖日期：2015.06.12（暴雨夜挡刀记忆删除）、2018.09.05（坠楼濒死记忆覆盖）、2023.12.24（北极求婚记忆交易）。

“你不该看这些。”

周砚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条形码，金血正顺着纹路滴落。苏小棠转身，看见他的左胸多了道新伤，伤口形状与霍时砚今早的记忆交易吻合——那是用“2020年圣诞夜替她挨的三枪”换来的补丁。

“每次我删除记忆，你的脊椎就会裂开？”

她的声音发颤，目光落在他颈后的条形码上，那里新增了道小熊形状的裂痕，“而霍时砚……他每次替我承受交易代价，其实是把痛苦转移到你身上？”

周砚礼扯出个苦涩的笑，从口袋里掏出银色试管，里面泡着片透明糖纸：“这是你上周删除的‘2019年便利店初吻’记忆，霍时砚用右肩脱臼换它暂时封存，而我……” 他掀开衬衫，肋骨上的糖纸状疤痕正在渗血，“负责把它缝进你的海马体。”

警报声突然炸响，实验室的监控屏显示霍氏大厦顶楼的培养舱正在开启。苏小棠看见“假苏棠”坐起，腕间的双生纹泛着与霍时砚相同的金光，后颈的海棠纹身却在紫外线灯下显形为条形码——那是时空管理局用霍时砚的金血伪造的赝品。

“她的双生纹是用霍时砚的心脏机能编织的。”

周砚礼将最后枚干扰器塞进她掌心，自己的条形码开始崩解，“陈立远打算让她代替你参加明晚的‘记忆镜像拍卖’，用你的身份竞拍纪沉的‘甜区密钥’。” 他指向监控中假苏棠的动作，“看，她在模仿你摸糖纸的习惯，却不知道真正的双生纹会在糖纸折痕处共振。”

苏小棠盯着假苏棠的手腕，发现她触碰小熊糖纸时没有任何反应——真正的双生纹会在接触糖纸的瞬间，在掌心映出霍时砚的婚戒倒影。而此刻，她的婚戒正在实验室的保险箱里，内侧的“棠”字与古砚核心的纹路完全吻合。

“去顶楼。”

周砚礼的投影开始模糊，“霍时砚正在用‘2016年你教他折纸熊’的记忆，换假苏棠的行动权限。那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的记忆，你记得吗？他笨手笨脚折坏了17张糖纸，最后把成品藏在你教科书里。”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小棠突然想起高三那年，霍时砚总在她的小熊糖纸背面写数学公式，却在某张糖纸角落偷偷画了只歪扭的小熊，旁边写着“棠棠教我的”。现在这片记忆即将被交易，意味着他将忘记自己第一次为她心动的瞬间。

“我不准他这么做！”

她转身冲向电梯，却被周砚礼的残影拦住：“你以为他为什么总穿高领衬衫？上个月交易‘2017年跨年吻’时，他的后颈被刻上了条形码，每道纹路都在替你承受记忆覆盖的灼烧。” 他掀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与霍时砚相同的条形码，“看，我们的条形码是镜像的，他在替你当ST-08的共生体。”

电梯门在顶楼开启，苏小棠听见霍时砚的声音从培养舱方向传来：“陈博士，用‘2016年折纸熊’换假苏棠的双生纹完整度，这个交易很划算。” 她躲在拐角，看见他的婚戒裂成两半，左胸的古砚纹身正在崩解，露出底下的条形码——那是纪沉当年为ST-08准备的共生标记。

“霍时砚，你疯了？”

她冲出去，抓住他正在滴血的手，婚戒碎片划破掌心，金血交融的瞬间，视网膜显形出1999年的实验室画面：纪沉将小熊糖纸塞进霍时砚掌心，背面写着**“若双生纹崩溃，用你的条形码当补丁，护她记忆周全”**。而霍时砚看着培养舱里的苏小棠，郑重地点头，像在承诺某种比生命更重的东西。

“小棠，别闹。”

霍时砚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硬，却在触碰她腕间纹身贴时颤抖，“假苏棠的双生纹能骗过时空管理局，只有这样，你才能接近纪沉藏在拍卖场的第1999颗糖纸——那是启动甜区密钥的最后拼图。” 他低头，镜片遮住眼底的金血，“而我的记忆……本就是该被交易的筹码。”

苏小棠突然想起周砚礼实验室的日志：“ST-07-2的条形码共生体，将承受双倍记忆交易代价，寿命缩短至17年。” 她的指尖划过霍时砚后颈的条形码，那里的皮肤比常人凉得多，像块被冻住的糖纸——原来从1999年开始，他就把自己的生命，折成了保护她的糖纸船。

“我不要什么甜区密钥。”

她的眼泪砸在他掌心的条形码上，金血突然发出强光，将假苏棠的培养舱数据投射在空中：“ST-07-2记忆副本·2016年折纸熊·交易完成，代价：霍时砚海马体记忆区受损”。而霍时砚的实时数据显示，双生纹完整度己跌至32%，心脏机能剩余47%。

“听着。”

霍时砚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瞳孔，那里倒映着实验室的小熊糖纸灯，“纪沉在1999年就说过，我们的双生纹是时空管理局的漏洞，而漏洞的修补方式，就是让你的记忆里全是甜——” 他扯下自己的条形码纹身贴，露出底下的古砚纹身，“而我的痛，不过是给甜当燃料罢了。”

苏小棠的指尖触到口袋里的第384颗糖纸，背面的金血突然流动，显形出纪沉的临终留言：“双面纹身的真相，是ST-07-2用条形码当补丁，把所有痛苦缝进自己的灵魂，只为让ST-07-1的记忆永远含糖。” 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双面纹身，一面是霍时砚用血肉刻的保护，一面是周砚礼用条形码写的牺牲，而她腕间的小熊糖纸纹身贴下，藏着三个男人用十年时光编织的谎——那些被删除的痛，从未消失，只是被封存在条形码的褶皱里，被两个男人用命护在时空裂缝的最深处。

“叮——”

电梯提示音打破寂静，陈立远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腕间的小熊糖纸胎记泛着恶意的光。他身后，假苏棠正抚摸着腕间的双生纹，动作像极了苏小棠每次紧张时的习惯——除了她触碰到糖纸时，掌心不会映出霍时砚的婚戒倒影。

“苏小姐，”陈立远笑着举起银色试管，里面泡着霍时砚的婚戒碎片，“该让真正的ST-07-1，教教假货什么是双生纹的共振了。”

苏小棠看着霍时砚转身时，西装下隐约可见的条形码疤痕，突然明白，这场卧底迷局的真正赌注，从来不是记忆或密钥，而是三个被时空管理局困在糖纸悖论里的实验体，如何用痛与甜，拼出一道能照亮永夜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