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大厦38层的茶水间飘着冷萃咖啡的苦香，苏小棠的指尖划过自动贩卖机的玻璃，凝霜在她掌心融出半只小熊的轮廓。晨会结束时，霍时砚“不经意”碰倒的马克杯里，沉底的糖纸正泛着金血微光——那是他们第17次以“商业间谍”身份传递任务代码。

“霍总今天的领带夹很特别。”

她接过他递来的文件袋，指尖触到夹层里的硬物：枚边缘锋利的小熊糖纸，背面用金血刻着“地下三层·记忆拍卖场·23:00”。霍时砚的无名指在文件上点了三下，婚戒内侧的“棠”字与她腕间的双生纹短暂共振——这是纪沉实验室设定的“安全确认”。

“新产品数据在第三页。”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镜片后的目光却扫过她后颈的海棠纹身——那是上周用记忆覆盖剂伪造的“卧底身份标识”，此刻正渗出极淡的金血。苏小棠知道，这抹金血不是纹身颜料，而是双生纹被时空管理局标记的信号。

午间休息时，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故障，蓝光中浮现周砚礼的全息投影。他的条形码比上次见面时淡了30%，身后滚动的培养舱数据让苏棠攥紧糖纸：“ST-07-2记忆副本·1998年冬夜囚禁·交易进度87%，代价：霍时砚心脏机能12%”。

“他们在拍卖他的童年创伤。”

周砚礼的投影边缘出现马赛克，“陈立远的新竞拍者是时空管理局的‘记忆猎人’，他们要凑齐1999年之前的所有霍时砚记忆碎片，拼合出古砚核心的启动密码。” 他扔出枚扭曲的共振器，缺口处露出“ST-08”的编号，“这次卧底，霍时砚打算用‘北极求婚’的记忆当诱饵。”

苏小棠的指甲陷入掌心，2023年北极极光下的求婚是她最珍贵的记忆——霍时砚单膝跪地时，婚戒内侧刻着“砚棠”，而糖纸墙的第384颗糖纸，记录着他偷偷练习了17次的求婚台词。现在这片记忆即将被交易，意味着他将亲手抹去自己眼中的星光。

“为什么不阻止他？”

她的声音在微波炉蓝光中发颤，周砚礼却苦笑着摇头：“你以为他每次替你承受记忆交易的代价，是因为双生纹的共生机制？不，是纪沉在他心脏里种了‘甜区锚点’——他每失去一片快乐记忆，你的双生纹就会多一道保护屏障。”

深夜的地下三层，拍卖场的血色地毯上嵌着384颗小熊糖纸灯，每盏都在播放霍时砚的记忆碎片：有他在便利店偷偷替她擦掉的“少抽烟”便签，有他在时空裂缝中为她挡下的能量束，还有1999年实验室里，他第一次看见培养舱中苏小棠时，在糖纸上画的歪扭小熊。

“第38号记忆碎片，1998年冬夜·霍时砚首次承受双生纹分裂痛。”

拍卖师的机械音响起，水晶柜中躺着片染血的糖纸，背面金血写着“用左肩胛骨骨折，换苏小棠多三小时睡眠时间”。苏小棠的视网膜突然剧痛，记忆碎片涌入——那个雪夜，她在纪沉的实验室昏迷，霍时砚却在隔壁手术台被抽取双生纹能量，疼到咬碎糖纸却不肯叫出声。

“起拍价：100单位双生纹能量。”

全息屏扫过苏小棠的腕间，她的双生纹完整度显示67%，而霍时砚的实时数据是42%——比晨会时又降了5%。贵宾席传来陈立远的轻笑，他举起竞价牌，腕间的小熊糖纸胎记与糖纸碎片共鸣，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试管，里面泡着霍时砚的婚戒碎片。

“200单位，霍氏生物科技。”

苏小棠的声音像北极的冰，举起的号牌映着她眼底的血丝。会场突然寂静，全息屏切换成她的资料：“苏小棠，ST-07-1，可交易记忆：2015年暴雨夜濒死体验，代价：右耳听力15%”。她知道，这个代价早己被霍时砚提前承受——上周她发现自己听力下降时，他的右耳后多了道糖纸状的疤痕。

“成交。”

拍卖师的木槌落下时，糖纸碎片飞向苏小棠，却在触碰到她腕间纹身贴的瞬间炸裂，金血显形出霍时砚的加密留言：“陈立远的目标是你的‘1999年实验室记忆’，别让他拿到第1999颗糖纸。” 她的指尖划过口袋里的小熊糖纸，那里藏着纪沉临终前塞给她的东西——半片写着“甜区密钥”的糖纸残页。

拍卖会结束后，苏小棠在安全通道被霍时砚拦住。他的衬衫领口扯开，左胸的古砚纹身正在渗出金血，那是记忆交易的代价。她伸手触碰，却被他抓住手腕，婚戒的棱角硌得她生疼：“别碰，这次交易的代价，是我用‘2018年你坠楼时的恐惧’换的。”

“为什么总是你的记忆？”她的声音发颤，“我明明可以——”

“因为你的记忆里，必须全是甜。”霍时砚低头，镜片遮住眼底的金血，“纪沉说过，双生纹的悖论核心，是当其中一方的记忆甜度超过70%，就能形成时空管理局无法破解的‘甜区屏障’。而我……” 他扯出个苦涩的笑，“天生适合当你的痛苦燃料。”

便利店的冷光管在凌晨三点照亮糖纸墙，苏小棠盯着第384颗糖纸，金血坐标突然变化，指向霍氏大厦地下二层的纪沉实验室。她知道，那里藏着纪沉留下的“甜区密钥”，藏着霍时砚用17次记忆交易换来的、打开时空管理局核心的钥匙。

腕间的双生纹突然发出微光，糖纸碎片在虚空中拼出1999年的实验室画面：纪沉将小熊糖纸塞进霍时砚掌心，背面写着**“用你的痛，换她的甜，首到时空尽头”**。而霍时砚看着培养舱里沉睡的苏小棠，郑重地点头——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承诺会让他在未来十年里，用血肉为她筑起糖纸城堡。

“小棠，记住。”

霍时砚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无论发生什么，别让任何人拿走你腕间的小熊糖纸纹身贴——那下面，藏着我们第一次说‘我爱你’的糖纸折痕，是时空管理局永远解不开的密码。”

苏小棠摸向腕间的纹身贴，指尖触到下面的皮肤——那里有块极小的凸起，正是1999年霍时砚用糖纸边缘刻下的“砚”字。她知道，这次卧底只是迷局的开始，而霍时砚用记忆当诱饵的真正目的，是让她在拍卖场的混乱中，找到纪沉藏了17年的、能逆转时空悖论的关键——第1999颗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