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角门的更鼓声敲过三下，沈若璃裹着青竹纹斗篷，看着墙头掠过的黑影。因果镜显示，子时三刻，太子的暗卫会通过密道运送幻蝶散，这种能让人失去心智的毒药，前世被用来诬陷母族谋反。

她刚要掏出空间的机关袖箭，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一辆青漆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开的瞬间，墨色玉扳指映入眼帘，扳指上的北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燕王萧承砚的标志。

「沈姑娘深夜至此，可是要见太子？」他的声音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却让沈若璃后背绷紧。前世她从未与这位闲散王爷有过交集，此刻却从他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探究。

她福身行礼，指尖悄悄扣住袖中刻着缠枝莲纹的令牌：「殿下说笑了，民女只是...」

「只是想告诉本王，太子私运幻蝶散，准备栽赃定国公府？」萧承砚忽然倾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眉梢，「沈若璃，你以为换了张脸，本王就认不出，你是三年前在护城河救过的小丫头？」

沈若璃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三年前她落水被救，只记得对方袖口有半片缠枝莲纹，却不知眼前人竟是掌握天下情报的「夜枭」首领。更让她心惊的是，灵泉空间突然震动，泉眼倒映出萧承砚掌心的九方印碎片，与她银簪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殿下究竟想如何？」她咽下喉间的涩意，第一次在这场复仇中感到了失控。

萧承砚忽然笑了，指尖划过她鬓角的碎发：「不想如何，只是觉得...你这双手，不该用来算计人，该用来拨弄琴弦，比如...《凤求凰》。」

马车疾驰而去，沈若璃看着地上飘落的半幅画卷，展开后是《春山行旅图》，落款处写着：「赠定国公府明珠，承砚谨记」。她忽然注意到画中山涧的水流走向，竟与灵泉空间的布局分毫不差，而在山巅的亭子里，隐约可见一人握着半块方印。

「系统，检测这幅画。」她在心中默念。

因果镜光芒闪过，碎片画面浮现：萧承砚站在空间泉眼旁，手中握着半块九方印，墨色玉扳指正对着泉眼核心。沈若璃忽然想起前世母族灭门后，定国公府的地窖被洗劫一空，原来那些失踪的方印，早就落在了这位燕王手中。

她将画卷收入空间，泉眼突然泛起涟漪，药田里的「醒神芝」竟分出了两株并蒂生长。沈若璃盯着银簪上的缠枝莲纹，忽然轻笑——萧承砚，你收集我的十年痕迹，可曾想过，我这一世，要连你的九方印，都变成定国公府复仇的刀？

更鼓敲响西下，墙头传来瓦片轻响，太子的暗卫如期而至。沈若璃摸了摸袖中萧承砚留下的玉扳指，指尖还带着他的体温，忽然转身走向密道入口——这一局，她要让萧承砚看看，定国公府的明珠，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

泉眼的光影在她身后闪烁，倒映出萧承砚坐在马车上的侧影，他手中握着半块方印，印面上「定北」二字正在发光，与沈若璃发间的银簪遥相呼应。而在空间的药田里，那两株并蒂的醒神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花瓣上流转的金光，像极了两人交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