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拔步床前，鎏金烛台跳动着豆大的火苗。沈若璃盯着翡翠碗中翻涌的褐色药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前世她咽下的最后一碗毒酒，表面是太医院的安神汤，实则混着太子赏的「牵机散」，喝下去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娘娘，该用膳了。」素白裙裾的宫女垂眸递碗，袖口三叶草纹在烛影里若隐若现。沈若璃忽然听见耳中嗡鸣，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定国公府的朱漆大门被鲜血染红，母亲的缠枝莲纹银簪掉在青石板上，弟弟的尸体被悬在城楼上，而她的庶妹沈若柔，正拿着她的玉佩献给太子萧承煜。

「砰——」

玉碗砸在青砖上的声响惊醒了回忆，药汁渗进砖缝，竟泛出诡异的幽蓝荧光。沈若璃看着宫女惊恐的脸，忽然想起前世此时，她还傻乎乎地替沈若柔辩解，却不知这碗毒酒，正是对方求太子赏的「姐妹情深」戏码。

「去请庶妹来。」她擦了擦指尖的血，忽然注意到鬓间银簪发烫，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影：白雪覆盖的庭院中央，一口泉眼涌出金色流光，泉边石桌上摆着几卷羊皮卷，最上面写着「定北军阵图」。

「这是...母族的灵泉空间？」她屏住呼吸，指尖触碰光影，一滴灵泉落入掌心，脑海中响起机械音：「定国公府灵泉空间己激活，当前解锁功能：10㎡药田，可培育灵草；因果镜冷却时间12小时，每日可预见3次关键人物命运碎片。」

宫女退下的瞬间，沈若璃袖中滑出一株三寸高的小草——正是空间药田刚成熟的「失语蓝蝶草」，叶片上的蓝斑在暗处微微发光。她勾唇冷笑，将草汁涂在帕子上，这东西若接触皮肤，能让人口不能言三日，正适合送给爱装无辜的好妹妹。

雕花木门「吱呀」推开，沈若柔的月白裙角率先映入眼帘，腕间戴着她前世送的翡翠镯，面上还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姐姐今日怎么了？可是嫌柔儿送的药苦？」

沈若璃忽然按住她的手，在对方惊惶的眼神中，将浸了药汁的帕子塞进她掌心：「妹妹误会了，我只是想起...上个月佛堂的事，妹妹与三皇子的暗卫私会，可是为了父亲书房的兵符？」

沈若柔的瞳孔骤缩，翡翠镯「当啷」落地：「姐姐...你怎会知道？」

「我不仅知道，」沈若璃凑近她耳边，「还知道你现在袖口藏着给太子的密信，不过放心——」她忽然退后两步，看着对方掌心渐渐浮现的蓝斑，「我己替妹妹向父亲求情，说你只是贪玩。」

沈若柔忽然捂住嘴，发出含混的呜咽，眼中满是惊恐。沈若璃转身望向窗外，月光下，她看见自己的倒影中，银簪正发出微光，泉眼的光影里，隐约浮现出沈若柔三日后在夹墙中翻找密信的画面。

这一世，她不要首接的鲜血淋漓，她要让这些人，亲手掐断自己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