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小玉长官,如果这的确就是我们在找的线索,那接下来的行动指令是什么呢?”
除了恐怖片情节外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小玉长官也有点迷茫,她思索了一下:“要不……我们把这个坟给她……刨了?如果里面真的有老人的尸体,他一个孙子会不管奶奶的尸体吗?”
真是相当损阴德无下限的决定,但现在除了这座孤坟没有其他的线索,真不爽,不管是罗月央那时,还是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像是被一根线牵着往既定的方向走着,总是陷入别无他选的境地,符玉轻轻蹙眉,默默对老人道歉,心想着回去抄点佛经道德经捐些钱款好积点德。
裴渡不在意这些个事情,他下限比符玉低多了,跟她合计好后很干脆的挑了下哪个坟头的木头碑顺眼就给人家拔下来,削削砍砍几下顺手些后就拿来用了,他力气本就不小,只是让人觉得应该是一首被非常小心的呵护着才会能有那样漂亮的脸,实际上干活利索,体能说不定比符玉还好些,她脑子里翻经文时他己经把老人的坟头土铲了大半了。
符玉五味杂陈,带着点小小忧虑:“感觉老人家的棺材会是咱俩的潘多拉魔盒啊,今天连坟都敢刨了,这种奇怪的阈值变高以后会不会做出性质更恶劣的事?”
“呃……能做出这种事就己经说明咱俩道德感都不怎么样了吧?况且咱们这是不得己而为之,对不对?小玉?”
裴渡开导自己有一手,几句话下来干坏事的心理压力一点没有,笑着偏过头看她果然在翻白眼,他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让符玉无端想起庙里菩萨手中那个落了灰尘的瓷白玉瓶,刚想开口调笑他两句,就听见裴渡轻轻“哎呀”一声。
符玉跳下土坑,用手拂去上面的土,棺材盖上的暗红深漆新的像刚刷上去的,她轻轻敲了敲,里面当然没有声音。
不知道她是怎么笑得出来的:“要是棺盖一掀开修车铺老板从里面猛的弹出来咱俩就操了蛋了。”
哐当一声,沉重的棺盖被推开,恶臭扑鼻而来,冲的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白骨上还粘着些血肉,寿衣也腐朽的几乎要看不出原本的样式和颜色了。
但这具枯骨怀抱着什么东西,符玉对她轻声道歉,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找的树枝挑开腐烂的手臂,探过头去看那个有些被压皱的东西。
竟然是一幢纸房子,裴渡一看:“这个纸房子和我在戏台醒来之前被困的房子很像”
用树枝打开纸房子的小门,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开,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往里面看去,这小纸房子里面竟然还做了隔断,一个房子里有两个房间,从小小的窗户看向里面,一个房间空空荡荡唯有一张像纸片一样的东西另一个满墙满地的红色,看着像血。
“好吧,这个房子是之前那个困着我的纸房子,那个白色的是我的房间。”裴渡点点头,对这些难以解释的非科学现象己经是一个很漠然的状态。
符玉手指修长,正探进房间里去夹那张薄薄的小纸片:“那你隔壁邻居是薛鸯,这些血应该是她胳膊被砍下来时喷的,然后醒了就离开这个房间回到戏台的身体里了。”
两人凑在一起看那张被她夹在指尖取出来的小小纸片,一时间无言以对。
相纸的质感颇厚,黑白肖像上眉目看起来有些阴郁但不管谁见了都会叹声美丽的人比着中指,无声的嘲弄着看着照片的人。
“……行,照的还挺好看的,什么时候拍的先跟我讲讲?”
他有点哀怨的轻声控诉眼前人:“你又不听我说话,我当时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在这里拿到过照片?那张照片还会哭,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去照相馆了?”
符玉最怕他闹,忙认真研究手里的照片去了。
她指尖有这几年练琴出的薄茧,刚刚摸着的时候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手指,皮都没破就没在意,现在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极细极短的针刺破了这张照片,尾端还有细细的线,她反过来一看,背面赫然是修车铺老板的脸。
这给裴渡恶心的眉头都蹙起来:“这就是薛鸳一首把我当老板追着杀的原因吗?”
“十有八九”符玉把那根针抽出来插在纸房子上,把两张照片分开,照片背面都用红色颜料写满了不知名的符号,看着像符咒又不像,两人都不太懂这些,裴渡用树枝把纸扎房从骨架怀里挑出来,准备给老人把棺盖推回去,就看到符玉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这边。
“小玉?”
她摇摇头:“没事,我们先回戏台吧……”
天色居然还处在那种将亮未亮的蓝调时刻,似乎太阳再不会升起了一样,雾不仅没有消散甚至有愈来愈浓的架势。
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在心中,她挑眉:“呵呵……难道是我们手脚太利索了从戏台到这里又探索又挖坟开棺就用了一点点时间所以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裴渡当然也察觉到异常,但他一贯更在意符玉的情绪:“可能今天阴天所以显得现在还像晚上一样?也可能是老天愿意让咱们两个在一起待着的时间更多一点?”
符玉没忍住对他翻白眼,竖着中指:“滚一边去,男人只会影响我的判断。”
不知道哪里传来隐隐的啜泣声,昏暗的角落似乎还站着人,走过去却只是一座荒坟,土堆越来越多,有的上面还放着色彩鲜艳的花圈,一边留着记号一边拐过路口,漆红发黑的棺材又出现在眼前。
让人心焦的恐慌感一瞬间升至顶峰,符玉心里沉重感愈发强烈,他们究竟是单纯的遭遇了鬼打墙?还是……像裴渡那时一样实际身体还在戏台?
如果真的是像裴渡那样他们的身体根本没有离开戏台的话,再不回去恐怕就得永远在这个墓园里游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