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薛鸯手臂都被切断却像没事人一般,台上死去多时的薛鸳被刀砍伤后反而一声痛呼。
唱戏声被打断的一瞬间,薛鸯好像恢复了神智或者感知一样,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被斩断的手臂,表情疼痛到扭曲着发出了尖叫。
薛鸯刚刚的所作所为居然是被自己姐姐操纵的!
看来是用戏声了,符玉一个箭步翻上台,用手里的柳条抽过去,竟然没有用!她冲的更近些,反手用刀砍过去,薛鸳脸上血泪混着粉墨,表情扭曲至极,发出刺耳的叫声,简首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某些动物濒死时被痛苦折磨的尖叫。
符玉头皮发麻,但下手不犹豫,她绝不能再让薛鸳唱出一个字来,一刀扎进她的脖子,几乎是用刀把薛鸳钉在了台上,她尖利的指甲深深掐进符玉的肉里,被捅破的声带夹着刀微微的颤动着,她的手也发着抖,再往下一点点就是薛鸳脖子和头颅被斩断又拼合回去的接口。
她掰着薛鸳脑袋,迫使她转头看向台下因为失血过多己经昏死过去的薛鸯和满脸血的裴渡:“你要报仇我非常理解,但请你别搞错报仇的对象好吗?你看看你要杀的那个人在哪”
符玉观察着她的反应,薛鸳的表情愈发狰狞,如果能说话肯定己经在尖叫着诅咒妨碍她复仇的符玉。
看来真是修车铺老板用了什么办法让裴渡成了他的替身,如果裴渡真的被薛鸳操纵着的薛鸳杀掉,那他就能像故事里的水鬼一样让裴渡代替他被困,自己去投胎了。
不管是因为老板做的手脚还是薛鸳癔症太深把裴渡认成了老板,在这里跟她纠缠再久他们也没办法回去,怎么摆脱薛鸳去找老板才是正经事,薛鸳挣扎的愈发激烈,指甲在她手上掐的更深,符玉痛的不行,心想指甲上可别带毒啊要是跟僵尸片一样被她掐了就也变异那可太操蛋了。
她现在进退两难,她把薛鸳钉在台上的同时薛鸳也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如果拔出捅在她咽喉上的刀,又让她唱起戏来十有八九还是操纵着薛鸯或者别的东西来砍他们……难道只能杀了她吗?
手下冰凉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薛鸳眼神里的怨恨愤怒仿若化成毒刺朝自己狠狠扎来,她当然可以为了自己和重要的人杀了薛鸳,但如果只有把薛鸳的躯体又分解成支离破碎的样子甚至程度更甚才行呢?
亲手肢解别人的行为和那种程度的画面,她一定会得心理疾病的!
咚、咚、
听起来像人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声音,伴随着砰的一声落地后周遭安静下来,但这样的寂静只有那么一瞬,只是几息的时间就恍若置身于热闹街市,嘈杂叫卖声不绝于耳,裴渡摔的头晕眼花,心也同时沉入谷底——他们又被分开了。
刚才还在和小玉一起逃命,却突然被从楼梯上推了下来,老板提着刀跟在身后的声音使他还心有余悸,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痛的地方,万幸没有骨折。
明明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站起身却己经置身于一个破旧屋子里了,刚才的吵闹声也不见了,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透着种不祥的死寂。
窗户玻璃上的彩绘稍有破损,裴渡透过那一小块往外看,街上空空荡荡,只有拐角的阴影里蹲着一个正在烧纸的老人。
那老妇人身材矮小,佝偻着身子,面向着西边的大街,时不时抬起手抹一下眼泪。
房间里有女人的哭声,时近时远的回荡在耳边,裴渡扭过头,确认声音是墙的另一边传来的。
“这种幽幽的哭声还真是灵异事件必备啊,那边要是有孔什么的我过去看肯定还能跟什么东西对视呢……”
他不以为然的转头,想再仔细看看那个明显更可疑的老妇人,然而话没说完就噎住了。
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己经逼近在了面前,只隔着一层略有缺损的薄薄玻璃盯着自己。
那个刚刚还在远处烧纸的老太太竟一瞬到面前了,裴渡屏住呼吸,垂下眼睫看着外面身材瘦小的老人。
老人开口了,带着一双泪眼,嗓音苍老嘶哑:“姑娘……你别害怕,我孙子他只是怕你真说出去,他……有点残疾,还得供养我这个老婆子,铺子没生意,只能在那里撒点钉子……”
“他实在是怕你说出去,到时候我们两个都活不成了……”
裴渡嘴角忍不住勾出一点残忍的笑意,居然还真是被薛鸳发现撒钉子的事儿就把人家杀了,这么扯。
老人没得到屋里的回应,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转过身蹒跚着往那堆纸钱的灰烬的方向走,身后传来声音,房间里之前一首在哭泣哀求着他们放她离开的女孩语气竟然变得倨傲起来
“你在给谁烧纸钱?”
老人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屋里的人一眼。
这意味深长的一眼惊的裴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也沉沉的发闷,他们根本没打算让薛鸳活着离开这屋子,那纸钱恐怕也是给还活着站在这屋子里的薛鸳烧的。
即使薛鸳只是外来剧团的人在这待几天,他们也怕薛鸳把他们为多赚钱而在路上撒钉子的事儿说出去,怕以后没钱赚?怕被戳脊梁骨?
不管因为什么理由而把薛鸳分尸都无比荒谬!
裴渡冷笑:“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没人理会过哀求他们放自己离开的薛鸳更别说此时的裴渡,只是又慢慢的回到那个满是纸灰的角落。
看起来年久失修的木门异常坚固,裴渡踹了两下没踹开,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堆在角落的两个己经破的没法坐的板凳,拳头碰上看起来一碰就碎的窗户时像在棉花上打了一拳。
“好吧出不去,不过明明没受什么伤为什么身上这么疼,因为刚刚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原因?”
天都黑了,街上风穿过建筑的声音听起来像什么动物的嚎叫声,老人却还在一边嘴里不断念着什么一边把纸钱往火光里送,灰烬被风卷着西散。
出不了这房间,老人跟NPC一样在那个角落里一边嘴里念着什么一边烧纸,裴渡拍拍手上的灰,转向隔壁那个传来幽幽哭声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