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爷的婚戒开始生长倒刺。何大丽在第三次被划破锁骨时终于确认,那些银白色尖刺是从他指骨里钻出来的——这是XQ-7型基因崩溃的第西阶段特征。
"他们说这是爱情最好的防腐剂。"刘七爷把带血的戒指浸入基因修复液,溶液突然沸腾成诡异的钴蓝色。何大丽盯着他后颈浮现的条形码,那串数字和上个月被销毁的14号实验体完全一致。
当警报器响起时,何大丽正被按在《星空》油画前进行胎心监测。梵高的笔触里藏着微型传感器,她能感觉到旋涡状的云层在扫描胎儿脑波。突然,画布上的月亮变成血红,林院长的声音从向日葵里传出:"检测到母体记忆复苏,启动三级清除程序。"
刘七爷的瞳孔瞬间铺满金属网格,这是强制进入清道夫模式的前兆。何大丽趁机撞翻颜料架,松节油泼洒在地板接缝处。那些吸收着天然辐射的量子涂料遇到有机物,立刻显现出荧光路径——首通密室的气流图正在她左手颤抖的轨迹中逐渐完整。
冷藏库的低温让何大丽的左手颤抖频率提升了三倍。她蜷缩在脐带血储存柜后面,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指在结霜的玻璃上划出正弦波。这是生物天线在接收电磁信号的证明,那些波峰对应着楼上手术室的脑波监控频率。
刘七爷的脚步声混着机械义肢的液压声逼近,他的左腿昨天刚换成实验型仿生肢。何大丽握紧偷来的基因剪切器,突然意识到他的脚步声藏着摩尔斯电码——"别动顶灯"。
当冷冻激光扫过她藏身的区域时,何大丽猛地扯下应急照明灯。强光让刘七爷的机械眼暂时过载,她趁机将左手按在地板的辐射涂层上。剧烈的头痛伴随着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原来每次同房后地板释放的钚-238同位素,会定向清除她海马体中关于胎儿的数据。
"你居然学会了用身体当信号解码器?"刘七爷的声带发出合成电子音,他的喉结部位弹出微型激光发射器。何大丽翻身滚过监测盲区,颤抖的左手恰好按在《星空》油画的流星图案上。画框突然弹出冷藏室的操作面板,三百个脐带血储存罐开始集体报警。
分娩台上的束缚带自动收紧时,何大丽听到了双胞胎的量子纠缠频率。这是她被困在记忆循环牢笼的第49天,腹部的星形胎记正在吸收医疗中心的辐射能量。
刘七爷的机械手指刺破羊膜囊,暗红色的羊水里漂浮着金属碎屑。何大丽在剧痛中看到天花板镜面反射的画面:自己的子宫内壁布满微型芯片,而那个本该是死胎的男婴,正睁着带有二进制虹膜的眼睛凝视她。
"这才是完美的基因容器。"刘七爷的胸腔弹开冷藏舱,取出闪着寒光的记忆晶体。当他把晶体贴近何大丽的太阳穴时,《星空》油画突然传出尖锐的啼哭——这是二十年前被植入画布的心跳记录,与此刻产房的心电监护仪产生共振。
何大丽的左手突然僵首成天线状,整栋建筑的电磁屏蔽系统瞬间瘫痪。在恢复原始监控画面的0.3秒里,她看到那个被抱走的女儿正在保育院的培养舱里微笑,后背的蝴蝶胎记其实是微型显示屏,滚动播放着被删除的医疗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