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和李叔家啊，算是走的很近的了。我爸和李叔，是老相识了。之前我家最困难的时候，是李叔接济的我们。我们家有今天，感谢他那是应该的。原来的时候，我爸腿脚还方便的时候，时常跟李叔一起上山打猎、采山货。我爸养牛的本领，也是李叔教的......”顾章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到了在屋里溜达的吴钊耳朵里。他大概看了一圈后，来到了村长身旁坐下。

顾章的神色非常平静，他讲述着他家和李家的往事，就像是熟人聊天一样。

“可是，你家后来好像跟他家就不来往了，是吗？”老孙打断了顾章的话语，切入了正题。

顾章的睫毛抖动了下，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那，那不是因为我爸腿脚不好了嘛！后来，我们两家就不常走动了，就是我和祖佑他们，还时常联络下。渐渐地，就生分了。再后来，我爸检查身体有毛病，我恰好在东海市买了房，就把他接了过去，照顾了。我们两家，也很久没有见面了！”

“你和祖佑关系很好？”

“那是当然得，我们从小一块长大。还有他妹妹，招娣。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我们三人，从小一块玩。”顾章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眼神中透露着慈爱，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那笑容中似乎夹杂着不少苦涩。他并没有提起李祖佑妹妹李招娣的失踪，只是简单描述了几人的关系，便结束了回答。

“他妹妹的事情，你知道吗？她妹妹跟人私奔了，是真的吗？私奔后，你见过她吗？”

“我！”顾章听到老孙提起李招娣，眼神中亮了一下，接着他看似平静，又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说道：“招娣的事情啊。她真是个可怜的人，她的成绩那么好，本来可以到市里面读高中的。可是她是女孩，我们村里，你知道的，女孩基本能读到高中毕业就不错了。她快要考大学的时候，李叔不让她读了。她哪里是跟人私奔？她，她是央求一个熟人，将她带到山下躲起来了！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他哥知道。”

“这么说，你们知道她的下落？”

“那是，她被一对夫妇收养了，那夫妇没有孩子，看她争气，带她离开了。你们，你们不要再找她了。她改名换姓了，那，那也是对她好！”顾章似乎拼尽力气说完了那段话。

在他说完之后，村长震惊的表情可想而知。他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老孙则一脸淡然地扭头看了看他。

“你方便透露她的下落吗？我们只是想核实下。”老孙冲着顾章说道。

“你们还是不要去找了吧！”村长居然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愧疚之情，“找到了！村里人不定要传什么闲话呢！”

“她不会是杀害李叔的凶手的，她不在东海市，要坐高铁才能到她住的地方。她不会回来了，你们不要找了！”顾章突然紧张起来，眼神中却流露出悲伤，“你去问她哥，祖佑知道的，她不会杀人，也没有能力杀人的。李叔的死，大概只是个意外。”

“意外？”老孙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意外？”

“我，我猜的。我们村子这么偏，村里人都认识，谁会杀人呢？何况李叔也没有得罪人。”顾章多少有点慌乱，赶忙澄清道。

村长一旁打着圆场，“可不是嘛！我们村子人，谁有杀人的胆量？我们村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的！”

“你李叔和祖佑的关系怎样？”老孙继续问道。

“当然是很好。祖佑很孝顺，他完全按照李叔的安排结婚生子。他本来可以留在省城工作的，都回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的。”顾章的语速明显快了起来。吴钊觉得，他大概率是怕警方怀疑到李祖佑的身上。

“他的老婆也很孝顺吗？”

“那是当然，她是村里的姑娘，都是听祖佑的。”

“那她不应该跟公婆一起住吗？”

“这，祖佑的房子是他岳父盖的，他怎么好意思。”

村长这时候又开始插嘴：“你不知道范屠户吧，那不怪祖佑。他自以为出了钱给女婿盖了房子，就横起来了。老李也是不愿意惹麻烦，才不过去住的。”

“祖佑跟他母亲的关系如何？他父母关系好吗？”吴钊似乎想到了之前村民的议论，提出了两个问题。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顾章的脸色的变化，一瞬间，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眼神中却如同火烧了一般。他紧盯着吴钊看了看，又看了看老孙，缓缓说道：“你说的是李，李，李婶啊！她，她早死了。在祖佑很小的时候，招娣刚会走路吧，就死了。我都记不清她了。祖佑估计也记不清了吧！招娣，招娣应该根本就不记得她吧！李叔对李婶，应该不是很好。他脾气暴躁，在祖佑小时候，经常对他动手的。好在祖佑长得快、长得高，后来就好了。不过，不过，祖佑一首是很孝顺的。”

老孙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章一眼，没有再问下去。

村长这时候，又开始着急忙慌起来：“那个老李头，年轻时候就喜欢喝酒，喝酒就乱撒酒疯。他年轻时候混蛋，老了好多了。祖佑是个好孩子，他要是记仇，怎么会回我们村？怎么会在村里待得住？没想到他这一死，还给村里惹了这些麻烦！”

“对了，你结婚了吗？”老孙话题一转，指着顾章旁边的女子问道。

“没呢！快了！”顾章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回应。

“祖佑对李叔的死，很是心痛。”顾章又重新提起来，“他情绪一首低落，刚才您也见了，他被大壮拉到我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开解他。”

吴钊听顾章那么说，这才想起了那个大胖男子，原来他叫大壮啊。

“你们几个经常见面吗？”老孙顺势问道。

“也不算常见吧。我在村里做些生意，到村里的时候，我们几个就经常聚聚。”

老孙听后，随便闲聊了几句，又追问顾章在李贵子死亡当晚和第二天早上的行踪。顾章对此回应称，当天晚上他和女友在东海市的家里面，第二天恰好出车到这个村里来，想打理打理这个住宅，顺便收点山货。

“我爸己经去世了。我想着这房子之后也不会常住，打算开个民宿什么的，就回来看看！”顾章环顾着西周，感慨道。

“原来这样，那你母亲真是可怜啊！老伴己经去了！好好照顾她！”老孙冲着顾章说道。村长听他这么一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顾章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说道：“我妈，我妈早就去世了！在找回来不久就走了！”悲伤布满了他的眼眸。吴钊盯着眼前的男人看，却不禁被眼前帅哥的黯然神伤给吸引了，心想怪不得美女都爱帅哥呢，原来神伤的时候也是很有韵味的。那神色，他觉得李祖佑如果不皱眉头，大概率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