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呢？你见过吗？”老孙话锋一转，提及了顾章的母亲，也就是那位老顾的妻子。他急切地希望从老朴的儿子那里得到相关的信息，以确认顾章的母亲是否是老朴拐卖来的。

老朴的儿子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显然从问话中听出了老孙的意思，连忙否认：“你说的是那个顾老头的老婆吧！她早死了。她的死可跟我们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她那个人跟我们家也没有关系的。我爸头一次带我去那个村子的时候，就没有见过她。她早死了！”

老孙闻言，看着一脸懵的老朴的儿子，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也只得作罢，没有再发问了。

吴钊则继续问话：“你觉得，你父亲的死，跟富贵村有什么关系。听那里的村民说，你父亲经常调戏村里年轻漂亮的姑娘，有没有这回事？会不会是因为一些原因，跟什么人结下了仇怨？你仔细想想！”

“没有的事！我爸就是风流的毛病，看到好看的女的就想跟人家搭话。他有相好的，我也知道。之前兴旺村的一个寡妇，就是我爸的相好。她的老公早死了，也没有孩子。我爸给她在市里面买了一处房子，躲着我妈。但是那山区的其他女人，应该就没有了。尤其是富贵村，我爸总是躲着，不太可能跟那里的女人有瓜葛。”老朴的儿子矢口否认，他再次提及老朴对富贵村的印象不好，让吴钊和老孙多少有点怀疑。

“你好好想想！”吴钊故意提高了声音，“那个富贵村的老刘家的女儿，名叫秀兰的，你父亲对人家做过什么？”

“冤枉啊！我爸就是那个毛病，我早说过了。他只是夸了那姑娘几句，摸了摸手，就被那姑娘的老爸给打了出去。对了，那个死去的李老头也在一旁帮腔来着。后来，后来我爸也就不敢再去了！”老朴的儿子澄清道，但是他似乎有点心虚，眼神稍显飘忽不定。

“再谈谈李招娣的事情吧！你说她是她父亲硬要卖给你父亲的。那么，那个富贵村的范屠户呢？听说你父亲让他卖女儿，你怎么说？”吴钊冷冷地问道。

老朴的儿子显然听出了他的质问，眼眸垂了一下，可见有点慌乱。他并没有预料到吴钊会再次回到李招娣的事情上，算是杀了个回马枪，让他稍微有点招架不住。“这，这个事情，和那个事情不是一回事。李招娣，确实是她爸，就是那个老李头硬要卖女儿，找到我爸的！这点我对天发誓！可是范屠户，他女儿就不一样了。那是我爸找得他家。但是，不是让他卖女儿。范屠户家有钱，我们在镇子里认识几个有钱人，就想给他女儿介绍介绍。他女儿你们也见过了，长得那么丑，皮肤还黑，不好嫁人的。说是我爸去说的，但是其实是我妈想牵线，我妈有个亲戚，家里也有钱，想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我妈就提前准备给说说亲，也算做个好事！”

听到老朴的儿子那么回答，吴钊强压着胸中的怒火，差点一口血没有喷到他的脸上。他判定，老朴的儿子在李招娣的事情上，八成是没有说实话的。可是，苦于由于没有李招娣的下落，更没有其他证据，他暂时放弃了对此事的追问。

没有想到，老朴的儿子提及范屠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居然继续滔滔不绝说了起来：“你们知道吗？那个范屠户的女儿，最终嫁给了老李头的儿子。老李头的儿子，你们也见过吧，多帅的人。听说老李头是死活不愿意的。范屠户其实也不是很愿意将女儿嫁入那么穷的人家。可是，我听说啊，他们村里的人都说，范屠户的女儿是被外面的男人骗了，怀了孩子，不得己必须出嫁。那个老李头的儿子，就喜当爹了！范屠户为了这桩事情，不仅没有要彩礼，反而陪嫁了很大一笔嫁妆。老李头贪财，就是那样才松口同意的！”

吴钊听到这话，眼睛猛地瞪圆了，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被惊讶所笼罩，他下意识地挺首了身体，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狠狠地戳中了神经。他愣愣地盯着说话的人，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疑惑。一旁的老孙也是一脸的错愕，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挑，神情略微定格了下。

老朴的儿子看到两位警察的反应，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嘴角微微上扬。他己然察觉到自己说出的这个信息是警方不曾掌握的，让他在这场无聊的谈话中找到了一丝乐趣。不过，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眼前的两位警察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继续八卦道：“我觉得那个老李头的死，说不定就是他儿媳妇害的呢！老李头知道那女人的儿子不是他孙子！他和他儿媳妇一首不说话，就是这个原因。你们去过那个李祖佑家吗？见过他儿子吗？那个儿子，你们若是见了，就知道一定不是他的种。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吴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变得冷冽。不知怎么的，他对老朴儿子的厌恶之情更甚，语气含有明显的不悦：“好了，我们问你的问题，你再作答。这件事情，我们了解了，你不必再说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在宣判这场无端猜测的终结。

老朴的儿子被吴钊的语气吓了一跳，脸上的得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张。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多了。

“我们还是聚焦到你父亲的案子上吧！你既然说那个李贵子跟你父亲没有什么恩怨，那么他家的事情，应该跟你父亲的死不会有太大关联。你说你父亲外面有女人，那么，你父亲跟外面的女人有恩怨吗？他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人杀了？”吴钊试图摸清楚老朴与他的情妇的关系。在他看来，老朴被人喂了安眠药，一般只有亲近之人可能骗他服下掺有安眠药的东西，说不定是他的情妇所为。

没想到，他的这一猜测被老朴的儿子否决了：“不会的！我爸的女人都靠我爸活着！她们巴不得我爸长命百岁呢！我爸给钱大方，送车送房，一个月才去几天，其他时间都不管她们。她们不太可能打我爸的主意。”

“你爸的女人，你都知道吗？”吴钊接着问。

“他的外面的女人，我都知道。他就瞒着我妈。我又不管他。我的手机上有记录，那是我留的一手，问我爸要钱用的。我给你们，你们可以查查她们。我觉得你们说得对，那些女人虽然对我爸没有二心。但是保不齐她们的亲戚朋友，说不定她们外面也有人，打着我爸的主意呢！你们一定好好查查！”老朴的儿子稍作思考了下，似乎回过神来。他随后将手机上存有的所有老朴情妇的详细信息都上交给了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