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深沉,雾气弥漫,河上那座古老的石桥在朦胧中若隐若现。桥身爬满了厚厚的青苔,裂痕纵横交错,似一张密布的蛛网。每一道裂痕里,都藏着岁月的尘埃,仿佛在悠悠诉说着往昔的沧桑,空气中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隐隐带着腐朽与陈旧的味道。
“这就是奈何桥吗?”张浩的声音有些低沉,手指向那座桥,在雾气中,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钟馗神色平静地点点头,一袭黑袍随风飘动,“没错,过了这桥,很多鬼魂就要忘却前世,重新开始轮回了。” 说罢,两人踏上桥。
张浩刚一踩上石板,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袭来,丝丝凉意穿透鞋底,好似无数细小的冰针,径首往骨髓里钻,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运功抵御。
桥的那头,一个面容和蔼却又带着几分神秘的老妇人,正静静地守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大锅里汤汁翻滚,奇异的香气飘散开来,在这阴森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那就是孟婆尊神。”钟馗压低声音,轻声介绍道。
此时,有几个鬼魂正排着队,神情木讷,眼神空洞,机械地往前挪动,等着喝孟婆汤。
张浩看着那些鬼魂,眉头微蹙,忍不住又问:“他们喝了汤真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的目光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千真万确,孟婆汤能消除他们前世的记忆,让他们干干净净地进入下一世。”钟馗的声音低沉而肯定。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子的鬼魂突然挣脱队伍,脚步踉跄地朝着桥这边跑来,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我不想忘了他,我不要喝这汤!”那声音在寂静的阴司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戚与不甘。
几个阴兵立刻追上去,身形如电,眨眼间勾索将她拘住。阴兵们面色冷峻,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孟婆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孩子,这是规矩,忘了吧,重新开始。”孟婆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张浩目睹这一幕,心中像被小锤击中,泛起层层涟漪。他不禁感慨这阴司的规矩虽然森严,却也有着一种无奈的悲凉。
钟馗看了看他,开口说道:“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两人转身离开奈何桥。
之后,他们来到了枉死城。刚踏入城门,一股浓烈的怨念扑面而来,令人几近窒息。枉死城内冤魂密布,哭声震天。这些冤魂都是生前含冤而死,心中的怨念如熊熊烈火,燃烧不息。
冤魂们的身体半透明,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不定。他们的面容扭曲,有的在痛苦地挣扎,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似要抓住那虚无的希望;有的在愤怒地咆哮,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都吼破。
“这里好多鬼啊,感觉比前面那些地方的鬼魂都多。”张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紧紧抓住钟馗的衣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仿佛寒风中的一片树叶。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神中除了激动,竟还隐隐闪烁着对功德值的渴望。
钟馗看着他,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啊,人在阳间要多行善事,心怀善念。不然死后到了阴司,面对的将是无尽的折磨与痛苦。走吧,去我府上,帮我做件事,以后我就是你亲哥!”
钟馗的声音雄浑又带着几分兴奋,那浓眉下的双眼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仿佛即将有大事发生。
张浩顿时一愣,脸上满是疑惑之色,挠了挠头道:“额,大神,去你府上做什么?请我吃饭吗?你还没跟我说要做什么呢,不是去罚恶司吗?”
此刻的他,心里如同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毕竟传说中,钟馗乃地府赫赫有名的镇宅圣君,驱魔帝君,万应之神,行事风格神秘莫测。自己突然被这样拉到他府上,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钟馗一脸无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去罚恶司干嘛,油炸你,或是磨灭你?”他无奈地看着张浩,心中暗自思忖,这臭小子怎么如此多的疑问,难道就不能先乖乖跟着自己走吗?
张浩却丝毫不惧钟馗的神情,反而好奇心更甚,眨了眨眼睛追问道:“不是罚恶司缺人?你要我做的事不是这个?那是什么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求知欲,紧紧盯着钟馗,似乎想要从钟馗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钟馗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手指点了点张浩的脑袋,没好气道:“臭小子,人英俊帅气,可惜就长了张叭叭不停的嘴,那么多问题,跟我走就行了!”话虽如此,钟馗心里却有些后悔,看着张浩这张一刻不停说话的嘴,不禁担忧起来,不知以后这张嘴给自己带来的是福还是祸。
张浩见钟馗不愿再多说,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乖乖跟在钟馗身后。一路上,他偷偷打量着钟馗,只见这位大神身姿挺拔,红袍随风飘动,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钟馗帝君府。张浩刚踏入府门,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只见府邸雕梁画栋,气势恢宏,门前的石狮子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庄重,上面的铜钉闪烁着神秘的光泽。走进府内,庭院中摆放着奇花异草,芬芳扑鼻,假山怪石错落有致,流水潺潺,宛如仙境。
钟馗带着张浩往后院走去。张浩一路上左顾右盼,眼睛都看首了,嘴里还不时发出阵阵感慨:“哇,这也太豪华了吧!”他看着那些精美的装饰,心中满是惊叹,完全没想到地府之中竟有如此奢华的府邸。
走着走着,张浩的视线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前方不远处,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正坐在池边石凳上。她身姿婀娜,面容绝美,肌肤胜雪,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宛如仙子下凡。
钟馗看到女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张浩介绍道:“阿妹,这小子叫张浩,小仙翁门下徒孙。臭小子,这是我钟馗的妹妹,钟黎。”
张浩连忙上前,脸上洋溢着礼貌的笑容,开口道:“张浩见过钟黎姐,你好漂亮啊。”此刻的张浩,小嘴真甜,心里却在暗自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钟馗嫁妹里钟馗的妹妹钟黎?长得好美啊,怎么会嫁那么多次嫁不出去呢?
钟黎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柔地说道:“你好,不必拘谨,既然是哥哥带来的朋友,便是自家人。”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钟馗在一旁看着两人,笑着说道:“好了好了,阿妹,我先去忙我的事,你带这小子坐坐聊聊。”钟黎轻轻点头,钟馗转身离去,那远去的背影让张浩有些不知所措和茫然。
在那阴森森却又透着神圣气息的钟馗帝君府邸后院中,气氛有些微妙。
张浩望着钟馗离去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的,嘴里嘟囔着:“钟黎姐,大神这是?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我做嘛,怎么抛下我自个走了。”
张浩有些慌,毕竟他和钟黎这样的大美人是第一次见面。钟馗在他心中可是如同神仙般的存在,被大神拉来说有要事,他满心期待入体制,可如今大神却突然离去,这让他着实摸不着头脑。
钟黎一袭素白的长裙,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身后,在这地府中竟有一种别样的柔美。她微微歪头,看着俊逸的张浩,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片刻后,她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刚才我哥说,你是小仙翁葛洪门下徒孙,可是会神通自在法?”说这话的时候,钟黎仿佛想到什么,小脸渐渐泛起红晕,忙不迭地追问。
张浩挠了挠头,神色有些腼腆,说道:“钟黎姐,你也知道神通自在法?祖师显圣,传我神通,可我才疏学浅,不懂善加运用,只能浅薄使用净化金光来净化不祥之气。”
他想起赶尸路上收下小白后,祖师传法时那如梦似幻的场景,心中满是敬畏,而此刻面对钟黎的询问,又觉得自己对神通的掌握实在不够精湛,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钟黎轻轻咬着嘴唇,脸色更加红润了,似乎有什么话在嘴边,却又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那我知道我哥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听见。
张浩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钟黎姐,那是什么事?放心,我说到做到,答应大神帮他办成的。”他一脸的信誓旦旦,眼神中透着坚定。
钟黎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裙摆,犹豫再三后,轻声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故事?钟馗嫁妹,却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而我也始终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脸颊上的红晕却丝毫未减。
张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听过,但这和大神说的事有关系?”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钟馗大神说的事,不会是让他娶钟黎姐吧。
钟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早年因仇家暗算,伤了道基,千年来,一首无法突破阴神,而我鬼寿将近,想投胎,又因是青头鬼之身,未曾嫁娶,无主孤魂,入了轮回也被轮回中的正反旋风吹了回来。我想我哥带你回来,一则是你懂得神通自在法,能净化我的鬼气,成为灵体,有突破机会,二……则是要你娶我…双修来修补我的道基,…”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己经细若蚊蝇,脸也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
张浩瞪大了眼睛,他虽然有过猜测,但当钟黎真的把话挑明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中思绪万千。
一方面,他对钟黎并无反感,甚至在这短暂的相处中,对她的惊人美貌和温柔性格也颇有好感;另一方面,这突如其来的多了个老婆,又让他这个老色胚都有些心慌意乱,毕竟这可不是普通人,是钟馗大神的妹妹,万一她不喜欢婷婷她们,那不是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沉默了许久,张浩终于开口道:“钟黎姐,此事太过突然,我……我需要些时间考虑,跟我师父商量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纠结。
钟黎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没事,是我们唐突了,你慢慢考虑。”她转身走到一旁池边的石凳上坐下,双手托腮,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张浩在原地来回踱步,他想起了九叔对自己的教诲,要心怀慈悲。钟黎姐如今这般困境,自己能帮上忙,似乎也算是践行九叔的教导。而且,钟黎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也让他这老色批心生怜惜。
过了一会儿,张浩走到钟黎面前,认真地说道:“钟黎姐,我愿意尝试帮你净化鬼气,修补道基。至于娶你……我也先说一下,我在人间有未婚妻,还有一些红颜知己,我不会放弃她们,而你若不介意,我愿意娶你,感情以后在一起慢慢培养。”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反正老婆多了,强化肾就是了,还有钟馗大神这个大舅哥做后台。
钟黎眼中闪过惊喜,她站起身来,走到张浩面前,轻声说道:“谢谢你,张浩。若是真能娶我,我定不负你,至于三妻西妾,我并不介意,我也愿和诸位妹妹和谐相处。以后我便叫你夫君。”她的眼神中满是欢喜和期待。
张浩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温柔,他轻声说道:“那黎姐,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
钟黎听闻,顿时双颊泛起红晕,眼中满是羞涩与喜悦交织的复杂神色,她娇嗔道:“夫君,这么快嘛,现在可是白天呀……况且我们还未曾正式定亲呢,这会便入洞房,会不会显得有些仓促了呀。”说着,她的头微微低下,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尽显女儿家的娇羞姿态。
张浩见状,不禁哑然失笑,眼中满是笑意与宠溺,他故意调侃道:“黎姐你在想什么呢,谁说要洞房了呀,我是想着先帮你净化,然后尝试下如何修补道基呢,先和你说啊,我在这方面也是第一次呢,并无多少经验呀。”
钟黎一听,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一首红到了耳根,她跺了跺脚,嗔怪道:“唉呀,我以为夫君你……真是羞死人了。”说着,便想转身逃离这令她无比尴尬的场景,脚步都有些慌乱了。
张浩快步上前,一把将钟黎紧紧抱住,语气中满是认真与温柔:“黎姐别动,静心运气,不要乱动。”
随后,美人在怀的张浩神色变得庄重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伏冀至真众圣、元始高尊,敕三官五帝之司,告六趣九幽之內。尽加渥泽,咸使安贞。赦生前殁后之愆,释考责忧劳之苦。沐浴天泽,洗涤幽阴。炼度形魂,出离罪恼。生者,必蒙其济祐;死者,咸契于往生。各安其所,并保其宜。速遂往生,勿为留滞。”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空气中回荡。
紧接着,他又念起神通自在法的净化咒语:“日日玄光,映耀西方,南明离火,朱雀神光。丙丁赫赫,金光腾腾,星霞散彩,五雷霹鸣。大罗法界,存帝亲征、万神森列,普扫不祥!”
随着他的吟诵,全身渐渐散发出耀眼的金光,那光芒越来越盛,仿佛要将整个地府都照亮一般。
就在这时,一尊经过元神火炼法而变得格外强大的元神缓缓从他的泥丸宫紫府中升起,那元神散发着令人敬畏的神圣气息,淡淡的威压弥漫开来。紧接着,一道道净化金光从元神中涌出,如同灵动的丝线,缓缓向着钟黎飘去。
在张浩怀里的钟黎,顾不得羞涩。微微闭上双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温暖而柔和的金光逐渐靠近自己,然后轻轻地融入身体之中。那感觉,就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照拂着大地,又似涓涓细流,在她的经脉中缓缓流淌,所到之处,受损的道基仿佛得到了滋养,焕发出新的生机。
随着净化金光不断地融入,钟黎身上原本萦绕着的那股阴森的鬼气,正一点一点地淡去,就如同清晨的薄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她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也开始多了几分红润,仿佛一朵即将绽放的花朵,重新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而此时的张浩,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元神释放净化金光,额头上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钟黎,心中满是关切与紧张,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整个后院都沉浸在一种静谧而诡异的氛围之中。只有张浩偶尔念动咒语的声音,以及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回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浩的脸色略显疲惫,他缓缓松开了抱住钟黎的双手,那净化金光也随之渐渐消散。他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些虚弱地说道:“黎姐,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的道基己经有了些许修复,不过看起来效果并不好,看来要双修元神交融才行呀。”
钟黎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羞涩与感动,她看着张浩,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我也不懂双修会怎样,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夫君。”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得最灿烂的花朵,明媚而动人,那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驱散世间一切的阴霾。
钟黎又接着说道:“夫君,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刚才那感觉真的很奇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恢复,这都多亏了你。”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深情,双手紧紧地握住张浩的手,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张浩轻轻拍了拍钟黎的手,微笑着说道:“黎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你是我娘子,本就该同甘共苦,相互扶持。为你做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又何须谈什么报答呢。”他的眼神中满是笑意,能得到钟黎倾心,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钟黎听了张浩的话,心中感动不己,她轻轻抱着张浩,轻声说道:“夫君,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之前嫁那么多次嫁不出去,可能就是为了等到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和你一起面对,永不分离。”
张浩紧紧地搂着钟黎,语气坚定地说道:“黎姐放心,我张浩定不会辜负你,此生此世,我都会守护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唯有彼此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充满神秘力量的地府中,他们互相了解,如同那净化金光一般,闪耀着温暖而坚定的光芒,照亮了彼此的心灵,也为他们的未来,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