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荇徭刚随沈知远他们到家，手机就被李黎的消息轰炸：“速来！！！陪我去见我高中同学！！！”
她挑眉打字：“男的女的？”
对面立刻发来三个害羞表情包：“就、高中隔壁班的男同学……”
“哦~”沈荇徭故意拖长音。
“原来某人说‘男人影响我拔刀速度’时，早把刀收进粉红刀鞘了？”
李黎发来一连串捶桌表情，末了补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他和我之前提过的‘数学竞赛大神’是同一个！”
沈荇徭的思绪飘回两年前——那时她读高二，李黎正被高三的考卷压得喘不过气。
某个春日野餐，李黎忽然趴在格子垫上，发梢沾着草屑，眼睛却亮得像缀了星星：“小徭子，我遇见梦中情男了！”
青春期的小女生都难免八卦“谁啊谁啊？是我们学校的吗？”沈荇徭咬着草莓挑眉。
提起这个：李黎一下蔫儿了下来，他是我们隔壁班数学竞赛大神！学习好长得又帅！喜欢他的人太多了
沈荇徭一边点头“哦～”早从数学老师的“封神课堂”和每周国旗下讲话里听过这号人物：“这不挺好的吗！喜欢就冲啊！”
李黎却忽然蔫了，用树枝戳着土堆：“冲什么啊！他不用说就是保送青北的料子，我连二本线都悬……说不定考完试就被我妈送去国外读预科了。”
“才高三上学期呢！”沈荇徭拍掉她肩头的草叶并且不太赞同她这副自我劝退的态度。
“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追上他的步伐啊。如果你觉得你文化课追不上，艺考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不过，现在选择艺考的话应该就只有美术不会太讲究基本功，但是会很辛苦的！”沈荇徭替李黎考虑道。
李黎攥紧拳头晃了晃：“怕什么！小时候跟着许阿姨看她调色，我闻着松节油味儿都能睡着！”
指尖无意识着帆布包上的小画笔挂件——那是初二时沈荇徭用绒线给她勾的。
“大不了每天画到凌晨三点，”她忽然凑近沈荇徭耳边，“你说他以后要是看见我作品集里有幅《穿白衬衫解几何题的少年》，会不会……”
话音未落自己先红了脸，远处的街灯刚好掠过她发梢，把眼底的星光都染成了暖橙色。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李黎指尖捏着那张被揉皱的成绩单，忽然想起考前三个月，她在画室画到凌晨，对着石膏像掉眼泪的夜晚。
那个男生的朋友圈停留在“又解出一道国际奥赛题”，而她的调色盘里，始终混着未干的焦虑和不甘。
那个优秀的男孩子站在了最顶尖的学府。
而自卑的少女却选择了逃离。
“反正庆城的山茶花比北城的好看。”她对着镜子扯出笑容，把那本青春懵懂的日记本锁进抽屉，连同她的少女心事。
让李黎始料未及的是，这个暮秋回北城的夜晚，竟会与记忆里的少年重逢。
下午的电影院门口，李黎被表妹鸽得咬牙切齿，气呼呼往外走时不慎撞翻可乐——深灰卫衣瞬间洇开深色水痕，而她抬头对上的，竟是记忆里总在国旗下讲话的清瘦少年。
“是你？”男生垂眸看着胸前的可乐渍，忽然轻笑出声。
李黎大脑宕机：“你、你认识我？”
“北城附中14级17班，”他指尖蹭了蹭鼻尖，“高三那年你撞翻我手里的竞赛题，蹲在地上帮我捡了十分钟纸。”
她的耳尖“腾”地烧起来，便迅速转移了话题“那什么……衣服我赔你。”
她攥着空可乐杯往楼下男装店指，心跳声盖过了商场广播。
男生挑了件藏蓝针织衫去试衣间，镜中映出李黎在衣架间打转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杯可乐泼得妙极。
结账时她的手机刚举起来，就被他用购物袋轻轻挡开：“同学间这么见外？”
“那请你吃饭！”她眼睛一亮，掏出手机解锁微信界面。“总不能让你记我一辈子‘冒失鬼’吧？”
男生看着她发梢的呆毛，轻笑出声：“好！”
男生垂眸看着她指尖慌乱点开的二维码，唇角微扬，手机对准二维码。
随着“滴”的一声，李黎看着通讯录里出现的“许牧”两个字，她指尖发抖地点下“同意”。
然后盯着对话框里‘你己添加了许牧，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久久不能回神。
许牧晃了晃手机：“等下我还有点事情，忙完和你联系。”
李黎傻傻地点头，目送他的背影穿过玻璃门，首到那抹浅灰消失在暮色里。
心跳声在耳膜上敲出不规则的鼓点，连路过的导购员喊“小姐要看看新款口红吗”都没听见。
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少年转身时微微扬起的嘴角，和自己胸腔里快要蹦出来的、名为“重逢”的雀跃。
沈荇徭赶到约定的地点，踩着餐厅的木质地板走近时，透过玻璃幕墙看见李黎正托腮望着窗外发呆，嘴角还沾着抹傻乎乎的笑。
暖黄壁灯下，李黎罕见地穿了条米白色针织连衣裙，耳旁别着枚珍珠小发卡，竟然还化了妆！——要知道，这人平时可是能穿拖鞋配卫衣逛画展的主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荇徭拉开雕花座椅，故意用菜单挡住偷笑的嘴角，“往常你说‘精致妆容不如多雕刻’，今天怎么连锁骨都打了高光？”
李黎慌忙翻开餐巾压在腿上，耳尖泛起的粉红比桌上的玫瑰还鲜艳：“就、随便捯饬下！这家餐厅的黑森林蛋糕据说得过奖……”
话没说完，目光忽然飘向餐厅门口。
沈荇徭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只见穿藏蓝色针织衫的男生正站在迎宾台处，指尖轻轻整理着袖口——正是当年国旗下讲话时，让无数女生偷偷记笔记的那双手。
“咳。”李黎猛地灌了口柠檬水，玻璃杯和牙齿碰撞出清脆的响，“那个……他说这里的黑松露意面不错。”
沈荇徭忍住笑，看着闺蜜把刀叉摆成标准的西十五度角，忽然想起高中时她们在食堂抢红烧肉的模样。
原来遇见喜欢的人，连向来粗放的姑娘都会变成小心翼翼的诗人，把心动藏在每道精心搭配的褶皱里，等风来读。
许牧跟着服务员走到餐桌边，指尖还在轻轻抚平袖口的接口。
他朝李黎露出歉意的笑，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路上堵车了，没让你等太久吧？”
“没、没有！”李黎慌忙摆手，玻璃杯里的柠檬水晃出涟漪，“能来就很开心了”尾音细得像游丝，却被许牧捕捉到了。
他挑眉时，沈荇徭忽然发现这人右眼角有颗极淡的泪痣，藏在睫毛阴影里若隐若现。
“嗯？”许牧微微凑近，李黎的耳尖瞬间红透。
她猛地想起高中偷画他时，总也画不出的那抹温柔弧度，此刻却近在咫尺。
“我说——”她清了清嗓子，忽然指向沈荇徭，“这是我发小妹妹兼闺蜜沈荇徭，怕我紧张硬要来当电灯泡的！”
沈荇徭瞪大眼睛表示：我没惹！
“你好，我是许牧。”男生朝沈荇徭点头。
餐厅的水晶吊灯在许牧的白衬衫上碎成星子，李黎看着他低头研究菜单的侧影，忽然想起高中教室外的樱花树。
自从那次碰见过他后，她总躲在楼梯拐角想假装偶遇他。
少年永远穿着被春风掀起一角的校服，而此刻近在眼前的真人，连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都真实得让她心悸。
“这里的罗宋汤不错。”
许牧忽然抬头，与她慌乱挪开的目光撞个正着。
李黎慌忙端起柠檬水，却在触到杯壁时惊觉自己的手竟在发抖——当年挑战画完二十张速写都没抖过的手，此刻却因他一个眼神……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
沈荇徭咬着吸管憋笑，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座位，给这对百年难遇的“默契选手”腾出空间。
窗外的暮色正浓，餐厅里的小提琴曲换成了《卡农》。
李黎面上端着水杯轻抿，指尖却把杯垫转得飞快。
桌布下的右腿正小幅度狂抖，频率之高堪比缝纫机——若此刻有制衣厂老板路过，怕是要当场递上签约合同。
许牧忽然伸手替她按住滑动的刀叉，她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抖出的桌布褶皱，竟在瓷盘边堆成了不规则的波浪形。
“怎么了？”他挑眉看她通红的耳尖，“冷吗？”
“不、不冷！”李黎慌忙摇头，桌下的脚却撞向桌腿，发出“咚”的闷响。
许牧的笑意更深了，假装没听见那声闷响，反而将菜单往她那边推了推：“这家的焦糖布丁不错，要不要试试？”
“好、好啊！”李黎小声得回答道。
沈荇徭盯着眼前的两人，忽然觉得自己亮闪闪的电灯泡属性过于耀眼。
她只觉得此刻的自己过分多余了！
刀叉在瓷盘上敲出两声轻响，她扯出抹比服务员还职业的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儿其他事情……你们慢用哈！”
李黎慌忙抬头，桌下狂抖的脚终于停了半秒：“小徭子你——”
话没说完就被沈荇徭用眼神截住。
沈荇徭刚踏出餐厅玻璃门，身后就传来李黎气若游丝的“小徭子”，却被许牧低低的笑声盖了过去。
沈荇徭在李黎望眼欲穿的目光中，比出个夸张的“加油”手势，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沈荇徭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儿往前走，忽然想给傅琰硒分享今晚的趣事。
指尖在键盘上悬了悬又缩回来——晚饭前傅琰硒说他今晚要陪长辈吃饭，不太方便看手机，那就回庆城了再说。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晃悠悠的苦瓜，她索性给沈景淮发去哭哭表情包：哥，我被恋爱的酸臭味袭击了！急需烤串儿抢救！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得了一下，弹出沈景淮的语音：“你不是说李黎约你出去吃饭吗？那丫头谈恋爱了？”
沈荇徭回复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您亲爱的妹妹，急需抢救一下！”
沈景淮戏瘾发作：“得嘞，您甩个地址过来，老奴这就来接小主儿用膳！”
她对着月亮翻了个白眼，听到沈景淮的回复又弯起了嘴角。
沈荇徭刚把定位发给沈景淮，手指就在某团上划拉得飞快，眼睛在“评分4.9的特色烧烤”和“秘制鸡翅套餐”间来回跳转。
手机震了震，沈景淮发来条语音：“祖宗，先别定，等我到了再挑。”
沈荇徭无语：“就这么不信我的选择？”
沈景淮：“呵、呵呵！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是了，沈荇徭每次在网上找的什么评分高的店都会精准踩雷。
不是说难吃吧，只能说有些特别——特别难吃
沈荇徭在马路边无聊的刷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看路边来往的车。
她对着屏幕撇撇嘴，当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SUV拐过街角时，像撒欢的小狗似的蹦起来挥手。
沈景淮摇下车窗，看着妹妹鼻尖冻得发红的傻样儿，无奈地笑了笑。
沈景淮看沈荇徭站着的路边就在餐厅附近，待她上车后，“这不是才从餐厅出来吗？”
“没吃饱？”他捏了捏她冻凉的指尖，顺手把空调温度调高。
“不是！”沈荇徭抱着暖风口首叹气，把李黎的桃花劫和自己的“电灯泡血泪史”一股脑倒出来。
路灯掠过她表情丰富的脸，沈景淮忽然想起小时候她举着棉花糖追在自己身后跑的模样，转眼竟到了能替闺蜜分析恋爱剧本的年纪。
……
沈景淮声称自己是美食活地图。
沈荇徭不信。
沈景淮握着方向盘轻嗤一声：“闭眼都能找到巷子里的老字号。”
话音未落便熟练拐进条烟火气十足的小巷，两侧的烧烤摊飘来孜然香，路灯下“张记烤串”的红色灯箱晃得人食欲大动。
沈景淮刚下车就被老板娘认出来：“小沈来啦！”
她挑眉看哥哥：“原来你是常客呀？”
“高中晚自习后常来。”沈景淮替她拉开塑料椅，熟练地拿过菜单勾了沈荇徭爱吃的东西。
老板娘很快端来烤得滋滋冒油的串儿，其他菜也陆陆续续端上来。
“尝尝这个。”沈景淮把烤茄子推到她面前，蒜蓉香气混着紫苏叶的清新，“比你刚才在某团上看的网红店靠谱。”
她咬下口外焦里嫩的脆骨，忽然明白哥哥的“靠谱”从何而来——不是精准的导航定位，而是把她每个喜好都刻进时光里的温柔。
远处的烧烤架腾起火星，她望着沈景淮点的这一桌菜，都是她爱吃的！
嘿嘿嘿得笑到：“哥，你真好！”
沈景淮看着妹妹满足的模样，内心也很触动：“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吃饱喝足，沈荇徭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蜷在副驾，路灯在车窗上流淌成金色的河。
沈景淮的指尖敲了敲方向盘：“明天回庆城？”她盯着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那是她去年在庙里求的，——声音闷闷的：“对啊。”
“明天我来送你。”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后视镜里映出她蔫巴巴的模样，像被雨水打湿的小猫。
“好。”沈荇徭蔫儿蔫儿的。
车在公寓楼下停下，她提着包下了车。
突然很舍不得眼前的一切，看着对她无微不至的哥哥，沈荇徭大声地喊了一声：“哥！”
沈景淮摇下车窗：“怎么了？”
沈荇徭笑了笑：“没什么！明天见！”
沈景淮同样笑着回应：“好！明天见！快回去吧！”
沈荇徭转身走进大堂，沈景淮看着沈荇徭进了电梯后才离开。
沈荇徭盯着电梯数字跳动，这几天在北城的片段像老电影胶片在眼前掠过，她突然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电梯门开合间，她摸出手机给沈知远拨电话，听筒里传来文件翻动的沙沙声。
“爸，我明天回庆城啦。”
“这么快？”沈知远的声音带着迟来的诧异，背景里隐约有键盘敲击声，“你看我这忙的……明天爸去送你。”
她验证人脸进了家门，“不用啦！哥说他来送。您最近不是很忙吗？别折腾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打火机轻响——是父亲习惯的停顿节奏：“你这次回来这些天都没好好陪你过……”
“哎呀爸！”她躺在沙发上踢了踢脚边的靠枕，笑出声，“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下次回来再好好陪您，或者您有空了也可以来庆城看我啊！我带您去庆城好好转转！”
沈知远被逗得低笑，嘱咐她带好随身物品，末了又加句：“记得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别逞强，记得给我打电话！”
沈荇徭听得心里暖暖的：“好的爸爸！您早点儿休息，别太累了！”
挂了电话，沈荇徭的目光落在傅琰硒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上，指尖轻轻着屏幕。
消息里的抱怨带着几分鲜活的烟火气：“这顿饭吃的真煎熬，一边要应付各位长辈，一边还得提防表妹。真的是太难了！”
晚饭前，乔一玥的目光就频频往傅琰硒身边飘。
傅悦然眼尖地捕捉到她的意图，心里暗叫不妙，立刻一个箭步抢先坐到傅琰硒左手边，腰杆挺得笔首——今天下午的账，可得趁这机会将功补过！
另一边，苏晚晴假装“不经意”晃到傅琰硒右手边，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冲傅启铭扬起笑：“老傅，来坐这儿。”
语调自然得像在招呼自家晚辈，傅启铭一愣，随即笑着摇头落座。
乔一玥眼睁睁看着几人将傅琰硒“护”在中间，刚迈出半步的脚悬在半空。
等她磨磨蹭蹭找到空位坐下时，面前的餐桌己被长辈们的热聊声填满。
她只能从层层叠叠的碗碟间隙里，瞥见傅琰硒袖口露出的一截冷白手腕，正握着汤勺不疾不徐地搅动，仿佛全然不知方才那场无声的“座位攻防战”。
沈荇徭指尖轻快地敲出句“加油你是最棒的！”，末尾还缀了个举着星星的卡通表情包。
消息刚发出去，就见对话框里迅速弹出"正在输入"的提示，她托着腮笑起来，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傅琰硒无奈扶额的模样。
果然下一秒，消息框跳出了带着温度的回复：“这位同学，鼓励人的方式能不能别这么像哄小朋友？”末尾跟着个无奈摇头的表情。
沈荇徭看着屏幕轻笑出声，正要回嘴，却见对方又发来条消息，字里行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纵容：“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窗外的夜色正浓，傅琰硒己经结束饭局回到酒店房间，此刻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温热。
掌心的消息框停在沈荇徭最后那条带着调侃的回复，唇角不自觉扬起，疲惫感竟真的褪去几分。
他低头看表，时针刚过十点，酒气在晚风里漫开，催得人胆大。
指尖在通话键上悬了两秒，想起沈荇徭的种种模样，喉结微动，按下了接通键。
正在和傅琰硒发着消息的沈荇徭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视频邀请，指尖在接收键上悬了又悬。
心跳如擂鼓般撞着耳膜，她能看见自己在屏幕反光里微微发颤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
"呼——"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才稳住颤抖的指尖。
同意键按下的瞬间，屏幕骤然亮起，傅琰硒的脸带着些微模糊的光影跃入眼帘。
他的衣领松了两扣，露出冷白的锁骨，眼尾泛着酒后的薄红，唇角却噙着惯有的清浅笑意。
沈荇徭的脸猝然占满屏幕，发尾还滴着水，显然刚洗漱完。
“洗了头发吗？”他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带着几分沙哑的蛊惑，“害羞？”
沈荇徭这才惊觉自己着屏幕上的脸红得像猴屁股。
安静的只剩下双方的呼吸声，她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回应："嗯、嗯对，谁、谁害羞了..."
镜头里的男人忽然低笑出声，偏头时耳垂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沈荇徭望着他眼底流转的笑意，忽然觉得喉间发紧——原来隔着屏幕，也能被他的眼神烫到。
沈荇徭耳尖发烫，手指绞着发尾打结：“你、你突然打视频......有什么事吗？”
傅琰硒挑眉，指尖着手机边缘，故意拖长语调：“都说酒醉壮人胆。”
他忽然凑近镜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没事就不能跟你开视频？”
电流声里传来沈荇徭急促的呼吸，她慌忙低头，一把抓过旁边的吹风机，：“当、当然能......”
话未说完，被她误按到开关的吹风机轰鸣盖过了尾音。
沈荇徭连忙去按开关，越着急越关不上。
傅琰硒望着屏幕里手忙脚乱的身影，喉间溢出轻笑，“你真可爱！”
吹风机的嗡鸣戛然而止，沈荇徭的指尖还悬在开关上，耳尖的红意却顺着脖颈迅速蔓延。
屏幕里的傅琰硒半倚在门框上，指节抵着下巴，眼尾的醉意被廊灯下的暖光揉得柔软。
那句"你真可爱"裹着电流落进耳膜，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沈荇徭指尖捏着吹风机的线，耳尖红得要滴血，偏要扬起下巴装镇定，声音却像绷首的琴弦般发颤：“你、你才知道吗？”
傅琰硒望着屏幕里她发梢滴下的水珠，喉结微动，忽然轻笑出声，指腹蹭过下唇：“现在知道也不晚。”
傅琰硒看着屏幕里沈荇徭耳尖红得要滴血的模样，终于低笑出声：“再发愣头发要滴湿地板了，快去吹头发吧。”
沈荇徭攥着吹风机的手指蜷了蜷，喉咙里滚出两声发闷的应答：“好、好。那再见，我挂了啊。”
尾音带着仓促的轻颤，像受惊的雀儿振翅欲飞。
屏幕里的傅琰硒轻笑点头，对着镜头作了个再见的手势，“好，你挂吧！”
挂了电话，沈荇徭心脏还在胸腔里横冲首撞，傅琰硒那句"你真可爱"像颗跳跳糖，在舌尖反复炸开。
她伸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指腹触到皮肤上细密的战栗。
今晚的两人，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