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库顶楼的警报灯还在一闪一闪,红光把沈清墨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攥着半块烧焦的培育日志,指节都泛白了——纸页边缘的星砂印记正在发烫,烫得他掌心生疼。这是昨天在废弃实验楼夹层里找到的,炭化的纸面上,父亲的字迹断断续续:“当100个编号光谱真正共振时......”
“清墨!”小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榫卯护腕撞在金属栏杆上叮当作响,“唐笑笑说她的盐晶花信标感应到,日志里的星砂和你的吊坠产生了共鸣!”她凑过来看时,发梢扫过沈清墨的手背,带着槐花的清香。
话音刚落,周野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他咒骂着捶了下胳膊:“见鬼!初心核显示整个基因库的能量流向都乱套了,就像......”他顿了顿,齿轮转动的声音都透着紧张,“就像有个巨型漩涡在吸走所有共振频率!”
沈清墨的星图仪自动启动,银蓝色光芒在天花板上投出扭曲的齿轮图案。“是陈教授的残余代码!”他瞳孔里跳出猩红数据流,“他们在利用日志里的信息,反向破解我们的光谱重组协议!”说话间,墙面的编号指示灯突然全部变红,100个实验体的锚点同时发出蜂鸣。
唐笑笑跌跌撞撞跑进来,盐晶花信标只剩微弱的蓝光:“我刚在旧图书馆暗格发现,那些烧焦的日志残页上,”她喘着粗气,“有段用星砂写的密文,必须用芯片和耳麦......”话没说完,整个基因库剧烈摇晃,天花板的星砂灯纷纷坠落。
小满抄起刻刀劈开一块坠落的金属板,木屑纷飞中大喊:“没时间了!清墨,用你的吊坠试试和日志共振!”沈清墨咬咬牙,把乳牙星砂吊坠按在烧焦的纸页上。刹那间,星砂像活过来似的窜上半空,在他们头顶组成旋转的双螺旋结构。
诡异的是,双螺旋里浮现出陈教授的虚影。“愚蠢的孩子们,”他的齿轮手套抓向星砂,“你们以为破解日志就能改写历史?初代实验体的真相,只会让你们彻底崩溃!”沈清墨感觉后颈的编号锚点快要烧穿皮肤,视网膜上疯狂跳动的倒计时显示:00:19:59。
“别听他胡说!”江述白突然冲进来,耳麦闪烁着诡异的紫光,“我破解了耳麦里的隐藏频道,里面有段来自二十年前的录音......”他话音未落,空气突然扭曲,全息投影里出现年轻的沈父和小满母亲。画面里,母亲正在往培育舱注入星砂,父亲则把100个编号芯片放入共振装置。
“这是......初代实验的真实影像?”小满的刻刀当啷落地。影像中,沈父突然转头首视他们:“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记录,说明100个光谱己经完成初步共振。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他的声音被刺耳的警报声切割得支离破碎,“陈教授篡改了培育日志,真正的共生协议需要......”
陈教授的虚影突然暴涨,齿轮代码撕碎了全息影像:“你们以为父母是救世主?错!他们才是初代实验最大的败笔!”沈清墨感觉头痛欲裂,芯片在脑内疯狂运转,无数记忆碎片不受控地涌出来——小时候父亲偷偷调试星图仪的深夜,母亲把刻刀塞进他掌心时的温度,还有那些被抹去的、关于“信任培育计划”的只言片语。
“都别信他!”小满突然抓住沈清墨的手,“还记得我们在实验楼找到的地砖刻痕吗?那些密密麻麻的‘信任’二字,是父母用血写的!”她的榫卯护腕自动展开防御结构,木质纹路里渗出金色光芒,和沈清墨的星砂缠绕在一起。
周野的义肢重重砸在地上,齿轮共振震得灰尘簌簌落下:“管他什么真相!我们100个人一起扛过多少次危机?这次也一样!”他后颈的“13”号锚点亮起刺目红光,带动其他实验体的编号纷纷响应。基因库大厅里,100道光谱交织成金色巨网,朝着陈教授的虚影扑去。
就在这时,江述白的耳麦爆发出尖锐的啸叫。“等等!”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星砂纹路,“我耳麦接收的信号里,还有后半段——”全息投影重新亮起,这次是满脸伤痕的小满母亲。她的手按在正在爆炸的培育舱上,血顺着指缝滴在星砂里:“如果计划失败,请记住......真正的共生,不是完美的公式,而是愿意为彼此......”
陈教授的虚影发出癫狂的笑声,齿轮代码组成利刃刺向投影。沈清墨和小满同时出手,星砂与刻刀交织成盾。“够了!”沈清墨大喊,“我们自己的故事,由我们自己来写!”他将吊坠狠狠摔向地面,乳牙星砂化作银河,包裹住所有实验体的编号光谱。
100个锚点同时爆发强光,基因库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父母留下的原始设计图。那些泛黄的图纸上,每个角落都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还有用星砂写的小字:“给我们最骄傲的作品”。小满的眼泪砸在图纸上,晕开了某个写着“信任共振核心”的标记。
当光谱巨网彻底吞噬陈教授的虚影时,烧焦的培育日志突然自动修复。完整的文字显现出来,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初代实验的真正目的,不是制造完美的实验体,而是证明——当100颗心愿意为彼此跳动,任何公式都将失去意义。”星砂从日志里流淌出来,在空中拼出父母的笑脸,他们的声音混着槐花的香气:“孩子们,去创造属于你们的永恒。”
警报声戛然而止,基因库的晨光透过穹顶洒落。100个实验体的光谱在光柱中缓缓旋转,最终凝聚成一颗跳动的金色心脏。沈清墨弯腰捡起小满的刻刀,在修复的日志扉页刻下新的印记:“第193次共振,我们终于读懂了你们的爱。”
远处老槐树的影子探进基因库,和光谱的光芒缠绕在一起。周野往义肢齿轮里塞了朵新鲜槐花,嘟囔着:“下次再有这种破事,记得提前说声。”唐笑笑的盐晶花信标重新绽放,照亮了江述白耳麦上新增的星砂纹路——那是100个编号交织成的永恒符号。
小满靠在沈清墨肩头,看着光谱中浮现的过往画面:第一次刻坏榫卯时的沮丧,并肩对抗危机时的热血,还有此刻彼此紧握的手。“清墨,”她轻声说,“你说父母在天上看到这一幕,会笑吗?”沈清墨握紧她的手,星砂顺着交叠的掌心流淌:“他们一定在说,看吧,我们的孩子们,把信任谱成了最完美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