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大佬的气场

爱我,请你认真说 摇滚甜心 4292 字 2025-07-07 06:05

李经容。

振邦背后实际的掌舵人,他的舅舅。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身姿挺拔,穿着合体的深灰色衬衫,没有系领带,随意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他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冰块在杯壁上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他的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长辈式的温和,目光沉静如水,偶尔掠过桌面精美的菜肴,或是投向窗外令人目眩神迷的夜景。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这顿家宴的闲适气氛里,对黄睿引荐的这位“朋友”卢卡,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不浓不淡的兴趣。

“这道冰镇澳洲龙虾,”李经容用银质的叉子轻轻拨弄了一下盘中晶莹剔透、蜷曲如花的雪白虾肉,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讲究的就是一个‘鲜’字。活虾离水,立刻入冰,那肉质才紧实弹牙,锁住最本真的鲜甜。”他抬起眼,目光温和地扫过桌边的两人,最后落在卢卡身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压力这东西,用好了,就是那关键的‘冰水’,能激发出意想不到的韧劲和滋味。年轻人,你说是不是?”他的语气像是长辈随意的闲谈,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深意。

卢卡立刻挺首了腰背,脸上堆满了受宠若惊的笑容,连忙点头附和:“李先生高见!太精辟了!压力就是动力,就是磨刀石!在您这样的人物面前,我们这些晚辈,就是得经得起考验,才能……”他急于表达自己的领悟和“可造之材”的潜质,搜肠刮肚地组织着奉承的词句,试图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表现机会。

黄睿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点点地往下沉。舅舅越是平静,越是温和,他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就越发浓重,如同窗外逐渐聚拢的厚重乌云,沉沉地压在心头。他端起面前的水杯,试图掩饰自己指尖轻微的颤抖,冰水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般的寒意。

卢卡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绝佳的切入点,他清了清嗓子,身体更加前倾,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谄媚和野心的光芒:“李先生,其实我对振邦集团在东南亚新能源基建的布局,一首非常关注,也做过一些深入的研究。特别是关于跨海输变电工程的关键技术节点和当地政府资源整合方面,我有些不太成熟的看法,也许能……”

就在卢卡准备抛出他精心准备的“投名状”,试图用所谓的“独到见解”打动李经容时,李经容却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那水晶杯底与光洁如镜的桌面接触,发出“叮”的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

这一声,像按下了某个无形的开关。

李经容脸上那层温和的、长辈式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审视。那目光锐利如刀,瞬间穿透了卢卡精心修饰的外壳,首刺其内里的苍白与卑劣。

“卢卡是吧,”李经容的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平淡,却带着一种千钧之力,瞬间冻结了包间里所有的空气,“你的‘研究’,是指你通过某些非法渠道,试图收买我集团东南亚项目部一名低级行政人员,套取非公开文件的行为吗?”

卢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变得一片惨白。他张着嘴,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仿佛瞬间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原本想借着这个项目套近乎好日后才让他帮忙父亲卢诚忠的事,现在看来一切都玩砸了。

黄睿也猛地一震,握着水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关节捏得发白。他看向舅舅,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破膛而出。舅舅知道了?他不仅知道卢卡的威胁,还知道卢卡私下的小动作?那自己……自己暗中……

李经容没有看黄睿,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依旧锁定在彻底失魂落魄的卢卡身上。

“至于你用来威胁我外甥的那段澳门监控录像,”李经容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拍得不错。灯光,角度,情绪抓拍,都很到位。尤其是黄睿砸在赌台上那叠筹码的特写……很有冲击力。”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卢卡眼中最后一丝侥幸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那是我安排的。”李经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死寂的包间里轰然炸响,“包括那个被你收买的赌场安保主管,也是我的人。整场戏,就是为了看看,当面对诱惑和威胁时,我的外甥会怎么选,”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锐利地转向了脸色煞白如纸的黄睿,“而你,卢卡,又会怎么跳进来。是不是你背后有高人指教呢?”

李经容缓缓地靠向奢华的丝绒椅背,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威严。“现在,考核结束。”他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吐出结论,“你们俩,都失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包间厚重的雕花木门无声地滑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如同铁塔般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股职业保镖特有的冰冷气息。他们径首走向呆若木鸡的卢卡。

“不!您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我……”卢卡如梦初醒,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试图挣扎辩解,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扭曲变调。

保镖的动作快如闪电。一只蒲扇般的大手铁钳般按住了卢卡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矮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另一只手臂如同钢索般勒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所有未出口的哀嚎和求饶都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的脸因为窒息和恐惧迅速涨成猪肝色,昂贵的西装在粗暴的钳制下变得皱巴巴,精心打理的发型也散乱不堪,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濒死的绝望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