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宁回到家里给黄睿发了信息:“我想结婚。”后又撤了回来。
可惜黄睿忙于掩盖自己的错误,没能看到。他在三个月前,和高中同学在珠海重逢,鬼迷心窍的跟着他去了澳门,然后就输红了眼,用公司的股权抵押了近三个亿的资金,最后输的一分不剩。
公司正在融资阶段,黄睿以为只要自己融资成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钱还了,就不会有人发现,可偏偏秦叙白却知道了。
晚上一回家,黄睿就以公司新项目的名义开始各种凑钱,但是也远远不够,黄睿现在焦头烂额,跟本没有时间去管什么儿女情长的事,如果这件事情暴露了,那他就完了。
宋以宁第二天睁着哭肿的眼睛起来,看到黄睿依然没有回消息,她也没在意,正好她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昨晚哭过。
卢卡这时正好,打电话来,询问:“听说你和黄部长的儿子谈恋爱了?”
宋以宁知道他从昨天的聚会上肯定听说了:“对,但是我还没有想到怎么帮你打你打听消息。”
卢卡激动的说:“那你知道他舅舅就是帮我父亲审理案子的人吗?”
宋以宁惊讶的说:“我不知道,你确定吗?我见过他舅舅,看起不像有这么大权力的人啊。”
卢卡激动的说:“你认识他舅舅?”
宋以宁简单说:“就一次吃饭偶然遇见。”
卢卡想了想说:“那你可以帮我个忙吗?让我们俩认识,然后其他你不用管。”
宋以宁欣然答应:“可以,我原本也是要让你们认识的,只是没找到机会。”
卢卡:“那你尽快安排,我们认识。因为我爸爸那边拖一天就麻烦一天。”
宋以宁连忙答:“好的,我看今晚就安排一起吃个饭,你晚上有空吧。”
卢卡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秦叙白冲他点了点头:“好,有空。”
挂了电话后,卢卡问坐在他对面的秦叙白:“小白,你怎么知道黄睿会愿意帮忙?”
秦叙白笑着说:“给他一个他没办法拒绝的理由,他这个忙,一定会帮。”
卢卡好奇的说:“你就不生气,还让我和他认识?”
秦叙白笑着说道:“有什么可生气,说不定,对我来说是好事呢。”
卢卡一头雾水,秦叙白笑着说:“你就听我的,什么也不要想了,按照我们商量的来,今晚先认识,约时间他一起打球。”
宋以宁这边挂完电话,给黄睿打电话约晚饭,说道:“我从小长大的世家哥哥晚上想约我们一起吃饭。”
黄睿听着女友甜甜的声音,暂时缓解了他的焦虑:“好,那要我订餐厅吗?”
宋以宁想了想说:“不用,你好好上班,我来定,你下班来接我就行。”
黄睿对宋以宁的温柔体贴又多了一份喜欢。
傍晚黄睿接上宋以宁提前来到餐厅,宋以宁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着香槟杯细长的杯脚。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正在暮色中亮起第一盏灯,紫色光晕在雨幕里晕染开来,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她听见身后黄睿调整领带的窸窣声,第三次。
黄睿边紧张的整理边说:“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到午夜。”黄睿的声音混着雨滴敲打玻璃的轻响。他今天下班特意回去穿了新买的浅蓝衬衫,此刻领口却洇着汗渍,在餐厅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似的光。
宋以宁转身时高跟鞋在地面划出半道弧线。她看着男友用纸巾擦拭金丝眼镜的动作笑着说:“卢卡不会吃人。”她笑着去握他的手,却发现他掌心的茧比自己还厚。这个发现让她怔了怔,设计师的手不该有这种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
水晶吊灯突然暗了半度,餐厅响起此起彼伏的刀叉轻碰声。卢卡的身影出现在旋转楼梯顶端,深灰色三件套西装剪裁得像第二层皮肤。他左手的铂金袖扣闪过冷光,与右腕上的橄榄核手串形成奇异反差。
卢卡歉意的说:“抱歉,游艇俱乐部的酒会拖了点时间。”卢卡的目光掠过黄睿微微发皱的衬衫下摆,在宋以宁无名指的素圈上停留半秒。
黄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宋以宁感觉他的手在自己掌心变得潮湿,像梅雨季返潮的墙面。侍应生端来前菜时,她注意到卢卡用银质餐刀切鹅肝的动作,还是优雅无比,不管他落魄到什么程度,依然看起来很优雅。
卢卡漫不经心:“听说黄先生是建筑设计师。”卢卡晃动着勃艮第杯,酒液在杯壁留下血色泪痕。
黄睿笑着说:“是的,就讨口饭吃。”黄睿的指节在桌布下绷紧,他说话时下颌线微微抽动,宋以宁这才发现他耳后有道淡白色的疤,藏在发际线边缘,像道被岁月冲淡的闪电。
话题转到高尔夫纯属偶然。当卢卡说起下周要去佘山试新球杆,黄睿突然插话:”您惯用Honma的五星系列?”空气凝固了半秒,连背景的钢琴声都似乎漏了个音符。
卢卡放下酒杯,玛瑙袖扣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轻响。:“黄先生也打球?”
黄睿笑着说:“大学时在观澜湖当过球童。”黄睿的拇指无意识地搓着餐巾边缘,“看过不少好手。”他衬衫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露出锁骨下方三角形的晒痕。
宋以宁的银叉在瓷盘上划出尖细的哀鸣。她想起上个月在黄睿北京的家里看到的铁皮盒,里面塞满泛黄的高尔夫杂志剪报,最上面那张是2004年观澜湖世界杯的报道。当时他解释说那是父亲的东西。
“真巧。”卢卡转动着左手尾戒,戒面刻着艘三桅帆船,:“我正好缺个搭档参加月末的慈善赛。”他的目光扫过宋以宁骤然绷首的脊背,"黄先生愿意的话..."
窗外突然炸开惊雷,游轮鸣笛声穿透雨幕。
“当然。”黄睿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解开衬衫袖扣的动作让那道疤完全暴露——从手腕内侧蜿蜒至肘部,如同被利刃劈开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