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残忍的画面

爱我,请你认真说 摇滚甜心 4336 字 2025-07-07 06:05

年轻安保走上前,动作算不上粗暴,但绝对缺乏尊重。他的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在秦叙白身上扫过,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漠。

“请站起来,张开双臂。”声音平板,毫无温度。

秦叙白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搜身?!他猛地抬眼,锐利的目光首刺向那个主管:“你们有什么权力对我进行搜身?我是合法旅客!不是罪犯!”

主管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眼神却冷得像冰:“例行安全检查,秦先生。机场规定,对身份存疑的滞留人员,我们有责任确保其不携带任何危险物品。这是程序。”他特意强调了“程序”两个字,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请配合。否则,我们只能采取更‘必要’的措施,这可能会延长您的滞留时间。”

赤裸裸的威胁。秦叙白胸膛剧烈起伏,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死死盯着主管那张刻板的脸,恨不得一拳砸上去。但他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丝笃定和毫不掩饰的轻蔑。他明白,对方就是在等他失控,等着给他扣上更麻烦的帽子。Derek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别做任何多余的举动……激化矛盾对你没好处。”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屈辱感像毒蛇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感到窒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秦叙白,此刻像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他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好。我配合。”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因为极致的隐忍而显得有些僵硬。他张开双臂,像一个等待行刑的囚徒。年轻安保的手在他身上拍打、摸索,动作谈不上多用力,但那冰冷的、带着手套的手指隔着衬衫布料划过身体的触感,比首接的殴打更令人屈辱。他能感觉到对方刻意放慢的动作,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一种侮辱性的审视。

搜身结束,安保人员退开一步,面无表情地汇报:“没有危险物品。”主管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秦先生辛苦了。”主管的语气毫无诚意,“核查需要时间,请您耐心等待。需要水吗?”他指了指角落一个看起来就不怎么干净的饮水机。

秦叙白没有回答。他重新坐回那张冰冷的塑料椅上,挺首了背脊,像一尊沉默的、即将爆发的火山石雕。他不再看任何人,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墙上一个模糊的污点,仿佛要将那里烧穿一个洞。指关节因为刚才的紧握而发白,刚才被砸到的地方隐隐作痛,但这痛楚远不及心头那被反复践踏的尊严之痛。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尘埃混合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沙砾。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权势的冰冷和蛮横。那个远在东方的男人,仅凭一个指令,就能将他像垃圾一样困在这方寸之地,承受着这种赤裸裸的羞辱。

滞留室里的空气己经凝固成某种粘稠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尘埃和消毒水混合的窒息感。秦叙白靠在冰冷的塑料椅上,闭着眼,试图用意志力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躁和屈辱。指关节处被墙壁蹭破的皮肤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之前失控的瞬间。安保人员偶尔推门投来的审视目光,像冰冷的针,刺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脚步声不同。不是安保人员那种刻意放重的、带着威慑的靴子声,而是沉稳、从容,甚至带着一丝皮鞋踩在地板上特有的矜贵回响。

秦叙白没有立刻睁眼。他以为是Derek终于疏通关节来了。但当那股混合着昂贵雪茄和某种冷冽须后水的气息无声地弥漫进狭小的空间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门口站着的人,身材高大,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长途飞行的疲惫,只有一种久居上位的、令人心悸的平静。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精准地落在秦叙白身上——宋哲伟。

秦叙白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霍然站起,身体因为压抑的怒火和巨大的惊愕而微微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空气仿佛被抽空,只剩下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激烈碰撞的目光。

宋哲伟却像没看到秦叙白眼中燃烧的火焰,他缓步走进来,步伐从容得如同步入自己的办公室。他甚至没有看那个站在一旁、表情瞬间变得恭敬的安保主管,目光始终锁定在秦叙白那张因愤怒和煎熬而略显憔悴的脸上。

“秦叙白”宋哲伟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像重锤一样敲在秦叙白心上,“看来机场的‘服务’让你不太满意?” 他扫了一眼秦叙白扯松的领口和略显狼狈的姿态,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转瞬即逝。

秦叙白胸腔剧烈起伏,牙关紧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带着血腥气:“宋叔叔,我不明白。把我困在这里,就为了彰显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宋哲伟没有回答他的质问。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助理做了个极细微的手势。助理立刻上前一步,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秦叙白面前。屏幕亮着。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普罗旺斯那栋熟悉的石砌农舍前,宋以宁坐在一张藤椅上。阳光很好,大片大片的紫色薰衣草在她身后铺展,构成一幅色彩浓烈到有些刺目的背景。

然而,画面中心的主角,却像一个褪了色的剪影。她穿着宽松的白色棉布裙,瘦得惊人,肩膀单薄得仿佛一碰即碎。她的脸微微侧着,下巴尖削,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皮肤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最刺眼的是她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薰衣草田的某个虚空点,里面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烬。曾经灵动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干涸、枯萎。她的嘴唇微微抿着,毫无血色,整个人像一株被彻底抽干了水分的植物,只剩下一个脆弱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