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幽光穿透钟楼穹顶,将缠枝莲纹镜映成一面巨大的血池。季长安后颈的齿轮疤痕己裂至掌心,每道血缝都渗出镜面碎片,在他握拳的刹那,掌心的血玉碎片吸收所有裂痕红光,化作一柄燃烧着莲花火焰的光刃。
「柳如烟!林小小!」他挥刃斩向镜中血河,光刃劈开镜面的瞬间,十二道婴儿啼哭从镜缝中爆发——那是被封百年的十二遗孤残魂。柳如烟的血影与林小小的光蝶在碎镜中相撞,两股同源魂魄如水流般交融,竟在血玉光刃中凝成一个完整的双生魂体。
「我们本是第十三对遗孤……」双生魂体的声音混合着姐妹俩的声线,半透明的身体左半边是柳如烟的旗袍血影,右半边是林小小的光蝶羽翼,「周家为炼锁魂镜,在孤儿院抓走我们,用阴阳鱼齿轮咒将我二人魂魄 split 于镜内外。」
碎镜的裂痕中涌出百年记忆:民国孤儿院的槐树下,年幼的双生姐妹被镜社标记后颈齿轮纹;周家地窖的血玉祭坛上,季念安举起烙铁的手在颤抖,烙铁头的阴阳鱼齿轮实则刻着逆转咒文;槐安路7号的镜房里,柳如烟被吊死于镜前,而林小小被季念安藏入地窖时,衣兜里还揣着半块血玉。
「祖父……」季长安的光刃顿在半空,血玉碎片映出季念安将林小小塞进襁褓的画面,他袖口露出的齿轮纹身与双生姐妹的胎记完美重合,「他不是镜社叛徒,是想救你们!」
双生魂体的光蝶羽翼突然炸开,每片鳞粉都映着镜社密典的真容:「镜社用十二遗孤血养镜,双生魂血为钥匙,第十三遗孤心脏补阵眼……季老爷子用自己的影子和柳如烟残魂炼成阴阳脸首领,就是为了引开镜社,让我活下去。」
此时,镜社首领的阴阳脸从碎镜裂缝中探出,左半边季念安的脸淌着血泪,右半边柳如烟的镜面脸裂开尖笑:「可惜啊,双生魂归一之时,正是永生门全开之日!」他手中的铜铃残片突然爆发出血光,铃中婴儿骨与季长安后颈的齿轮疤痕共鸣,碎镜的裂痕竟开始重组,拼成永生门的完整轮廓。
「不能让门打开!」苏雨晴将银链残段刺入双生魂体的光蝶羽翼,链芯的指骨粉末与双生血共鸣,爆发出蓝紫色的净化之光,「镜守一族的血誓——以魂为引,碎镜归真!」
双生魂体突然展开半血半光的翅膀,将季长安的血玉光刃包裹。光刃穿透重组的镜面,击中永生门的门轴齿轮,那齿轮竟与季长安后颈的疤痕形状一致。随着光刃刺入,门轴爆出无数镜面碎片,每块碎片都映着被镜社迫害的遗孤面孔,而在碎片深处,真正的季念安残魂发出最后的呐喊:「长安,毁掉齿轮,救第十三遗孤!」
血玉光刃彻底碎裂,化作万千光蝶融入双生魂体。柳如烟与林小小的魂魄在光蝶中相拥,她们后颈的齿轮纹与季长安的疤痕共鸣,竟将永生门的虚影震成齑粉。镜社首领的阴阳脸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被光蝶分解成无数镜面碎片,每块碎片上都刻着同一个名字:墨尘。
「墨尘……」季长安拾起一块碎片,碎片里映出民国镜社合影,站在季念安身边的年轻男人正是墨尘,他后颈的齿轮纹与季长安如出一辙。双生魂体的光蝶落在他掌心,化为一枚完整的缠枝莲纹镜碎片,碎片里清晰地映出真相:
镜社首领墨尘当年背叛季念安,用双生魂血和季念安的影子炼成阴阳脸,而真正的季念安早己将自己的魂魄封入血玉,等待孙子击碎镜子的这一刻。
血月渐渐隐去,钟楼的碎镜中渗出净水,洗去所有血咒。季长安后颈的疤痕化作一道淡粉色的莲花印记,而双生魂体在光蝶中消散前,将半块血玉贴在他胸口:「第十三遗孤……不是我们,是你。」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钟楼时,季长安手中的镜碎片映出自己的倒影,后颈的莲花印记里,祖父季念安的笑脸正在缓缓淡去,而在镜面边缘,一行新的血字悄然浮现:「镜碎魂归,齿轮未止,第七日末,门轴再鸣。」
苏雨晴捡起地上的银链残段,链节上重新浮现出完整的符文,而在链芯深处,一枚极小的婴儿指骨正在发光——那是柳如烟孩子的指骨,也是打开下一道谜题的钥匙。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周家老宅的废墟中,镜社的骨蝶阵正在晨光中化为灰烬,但季长安知道,永生门的齿轮只是暂时停止转动,而他作为第十三遗孤的命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