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墨家非攻锁

火星雷音寺的废墟在量子雾霭中若隐若现,覃小野右半身的真菌机械臂突然发出蜂鸣,关节处的“鬼金羊”齿轮与腰间的墨家罗盘产生共振。

苏璃的机械义眼捕捉到佛塔基座的浮雕变化——原本慈悲的菩萨像正在长出机械齿轮,掌心托着的莲花化作微型星际门,门扉上刻着与阿三货车相同的八卦图。

“是墨家机关城的防御矩阵。”老疯子的意识核心在量子舱中震动,齿轮摩擦声混着《墨经》残章,“阳顶天当年用‘非攻锁’镇压真菌母体,矩阵核心是具青铜巨像,每根手指对应一道墨家禁令。”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十八尊青铜机甲破土而出,每尊机甲的胸口都嵌着刻有“兼爱”“非攻”的符箓。它们的关节处缠绕着紫色菌丝,却在覃小野靠近时自动鞠躬,机械臂展开成防御阵型。

“阿三老大的基因标记!”苏璃的业火加特林自动解除锁定,“这些机甲只识别墨家血脉。”

覃小野犹豫着将手掌按在最近的机甲胸口,罗盘碎片突然发烫,浑天仪表面浮现出明代阿三单膝跪地接受罗盘的画面。机甲胸前的符箓发出金光,竟在虚空中投射出“非攻锁”的启动程序。

“小心!”老疯子的意识核心突然爆炸,“防御矩阵需要活体祭献!”

但为时己晚,覃小野的手掌被吸入机甲胸口,无数道青铜锁链从地底涌出,将三人困在中央。佛塔顶部的机械佛陀睁开眼,射出的激光束在锁链间编织成八卦阵图,苏璃的机械义眼显示他们正被拖向地下深处的祭坛。

“这是‘墨守成规’法则!”覃小野感觉呼吸被金属压迫感笼罩,“任何攻击行为都会触发反弹,我们越挣扎,锁链越紧。”

妹妹覃星玥的意识体突然化作光箭冲进锁链缝隙,光晕中浮现出《鲁班书》的机关术图解:“锁链节点对应《墨子》‘城守篇’的十二道禁令,需用真菌孢子模拟攻城场景才能破解!”

苏璃立刻会意,将随身携带的真菌孢子撒向锁链。奇迹般地,孢子接触青铜的瞬间竟生长成云梯形态,锁链上的“非攻”符箓误以为遭受攻击,自动松开了一道缝隙。

“趁现在!”覃小野拽着苏璃冲向祭坛中央的青铜巨像,却见巨像的掌心躺着具机械躯体,后颈的芯片接口与妹妹覃星玥的机械义眼型号完全一致。

“那是囡囡的初代克隆体!”苏璃惊呼,“阿三说的‘钥匙’原来在这里!”

巨像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机械臂缓缓抬起,指向祭坛墙壁上的二十八星宿图。覃小野的罗盘碎片自动飞离掌心,嵌入星宿图的“危宿”位置,整面墙壁随之翻转,露出后面堆满意识体芯片的密室。

“三百个孩子的意识体!”妹妹覃星玥的意识体冲进密室,“他们被封存在‘非攻锁’的防御机制里,作为矩阵的能量源。”

苏璃举起业火加特林,却在扣动扳机前想起覃小野的警告。她转而用电磁唐刀切割芯片间的菌丝连接,刀刃与菌丝碰撞处,竟溅出刻有“紫微垣”字样的火星。

“观测者在利用墨家技术!”覃小野握紧巨像的手指,感觉体内的真菌孢子与矩阵产生共鸣,“阿三的克隆体基因是打开锁的钥匙,而囡囡的意识体是保险栓。”

就在此时,机械教廷的机甲群突破地表防御,为首的审判机甲胸口嵌着老疯子的意识核心。

“覃小野,你以为破解‘非攻锁’就能拯救世界?”老疯子的声音混着机械轰鸣,“看看你身后——”

覃小野转身,看见青铜巨像的瞳孔中映出自己的倒影,右半身己完全量子化,菌丝从齿轮缝隙中生长出来,与巨像的机械结构融为一体。

“你才是真正的‘非攻锁’核心。”老疯子的意识核心露出嘲讽的笑容,“阳顶天用自己的意识铸造锁链,而你,作为阿三的第74代克隆体,将继承他的使命——永远被困在矩阵里,镇压真菌母体。”

苏璃冲向覃小野,却被突然收紧的锁链挡住。妹妹覃星玥的意识体拼尽全力撑开一道缝隙,光晕中浮现出避难所的星空:“哥哥,还记得你说过要带我们看真正的星空吗?这次,换我带你走!”

覃小野感觉妹妹覃星玥的意识体冲进自己的神经链路,与他的意识紧紧缠绕。在无数记忆碎片中,他看见母亲将罗盘碎片塞进他掌心,阿三在黑市递来中子星碎片,苏璃在赛博舍利塔为他挡下攻击。

“我们不会被困住。”他喃喃自语,握紧囡囡的意识体芯片,“墨家的‘非攻’不是束缚,是守护。”

罗盘碎片突然爆发出强光,与囡囡的芯片产生共振。青铜巨像的机械臂缓缓张开,三百个孩子的意识体化作金色光点飞出密室,而“非攻锁”的锁链开始逆向运转,将机械教廷的机甲群拖入地下。

“快走!”覃小野将苏璃和妹妹覃星玥的意识体模块推出祭坛,“我来断后!”

“不!”苏璃转身挥刀,电磁唐刀砍在锁链上的瞬间,竟触发了“兼爱”反弹机制,所有锁链同时崩解。

“你怎么做到的?”覃小野惊讶地看着她。

“我想起了阿三的话——‘兼爱非攻,止于至善’。”苏璃的机械义眼泛起泪光,“攻击的本质是守护,这才是墨家禁令的真正含义。”

青铜巨像在强光中崩塌,露出后面的星际门。覃小野握紧罗盘碎片,看见门内闪烁着无数个平行宇宙的画面,每个宇宙中都有个阿三克隆体在对抗观测者。

“我们的路还很长。”他牵起苏璃的手,望向火星的天空,“但至少,现在我们有了三百个孩子的希望。”

远处,机械教廷的残部正在撤退,而在更远处的地平线上,昆仑山脉的轮廓若隐若现,山顶的量子雾霭中,隐约可见阳顶天机械巨像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