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小报曝光,霸道追妻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漫过西街的飞檐,将青瓦染成蜜色,林知许就抱着一摞油印小报冲进悦来居,眼镜片被晨露蒙得发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腰间的算盘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活像一串被惊飞的麻雀。"姐姐!快看!"他把报纸拍在洒满面粉的灶台边,力道之大震得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滚落,有几颗甚至蹦进了苏晚正在揉的面团里。"今晨刚出的《京城趣闻报》,头版头条全是你们!"

苏晚正在揉面,木盆里的面团被她揉得光滑如镜,面粉扑簌簌落在蓝布围裙上,像撒了层春雪。她接过报纸时,指尖还沾着湿面团,在报纸边缘留下月牙形的白印,油墨的气味混着面粉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头版头条用朱砂大字写着"霸道将军追妻记:虎符为佩,糖画定情",标题旁画着火焰纹样,仿佛要将纸面烧穿。旁边配着幅木刻插画——秦九霄蹲在糖画摊前,铠甲的麒麟纹被画师简化成几何图案,手里举着嵌着金刚石的糖鲤鱼,而苏晚站在他身后,颈间的虎符小鱼玉佩被刻意画得比拳头还大,像块挂在脖子上的金砖,裙摆被风吹起的弧度酷似刚出锅的糖丝。

"还有打油诗呢!"林知许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指着插画下方的歪扭字体念道,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将军掰符刻小鱼,夜市吃糖甜如蜜,商户女有何德能,引得战神丢兵符?"他越念声音越小,最后那句"丢兵符"像根绣花针,扎得旁边剁肉的王屠户手一抖,菜刀"哐当"一声砍在砧板边缘,震得酱油瓶里的酱汁泛起涟漪,深褐色的液体在瓶壁上挂出泪滴状的痕迹。

沈清欢端着刚熬好的糖汁路过,闻言气得手一松,青瓷茶杯摔在青石板上,碎片溅起的弧度像极了昨夜秦九霄画出的糖丝,琥珀色的糖汁在地上漫开,迅速引来几只触角颤动的蚂蚁。"胡说八道!"她叉着腰瞪着报纸,发髻上的绒花随着动作乱颤,"明明是将军心甘情愿,关我们姐姐什么事!"隔壁桌的老茶客放下紫砂壶,茶渍在杯沿积成深褐,他捻着胡须摇头,茶碗里的碧螺春都晃出了圈:"都说伴君如伴虎,将军为了民女毁了虎符,怕是要惹圣上不快......"他话音未落,被王屠户一刀剁在砧板上的声响打断,五花肉的震颤让整桌碗碟都在共鸣。

苏晚盯着报纸上秦九霄替她吹糖丝的插画,画师把他的眉眼描得格外英挺,却将他眼下因雕琢虎符留下的青黑描成了夸张的黑眼圈,配上微微嘟起的嘴唇,像只偷喝糖浆的熊猫。她想起昨夜他蹲在糖画摊前,指尖沾着未擦净的铜屑,专注地看着师傅嵌金刚石的模样——那时他耳尖泛红,却偏偏装作不在意地用靴尖碾着地上的石子,此刻回想起来,脸颊突然红得像糖画里的鲤鱼,连耳垂都泛起薄红,热气顺着脖颈往上升,差点把围裙上的面粉都烫熟了。"这画师......"她捏着报纸边角,指腹蹭掉了点油墨,"把我画得像个刚出锅的糖球,圆滚滚的,连褶子都跟糖丝似的。"

正说着,临街的木门"哐当"一声被撞开,门轴发出痛苦的呻吟,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半寸。秦九霄带着西个亲兵冲进来,玄色披风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把林知许散落在桌上的算珠吹得满灶台乱跑,有颗甚至掉进了苏晚的面盆里,在面团上砸出个小坑。他手里捏着份小报,报纸边缘被攥得发皱,朱砂标题在晨光中像道伤口,而他铠甲肩甲上还沾着昨夜的糖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仿佛撒了把碎钻。"这些画师,"他把报纸拍在案板上,力道之大让案板上的面粉都跳了起来,"把我画得比西街张屠户还丑!你看这鼻子,跟牛鼻子似的,能耕地了!"他指着插画里自己的脸,指尖戳得报纸哗哗作响,露出里面暗藏的婚讯版。

苏晚看着他假装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面粉沾在嘴角都没顾上擦,露出的牙齿像珍珠贝。"将军不生气?"她递过湿毛巾,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粗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铜锈味,那是雕琢虎符时留下的痕迹。"生什么气?"秦九霄突然搂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铠甲的冰凉透过围裙传来,却被他身体的温热中和,让她想起昨夜灯笼巷里他披风的温度。西个亲兵很自觉地转身,对着窗外的西街装模作样地看风景,其中一个还偷偷掏出小本本记着什么,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我在想,"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呼吸拂过她额角的碎发,带着淡淡的雪松香,"要不要把京城所有小报都买下来。"

林知许耳朵尖,立刻推了推眼镜接话,算盘珠子在他袖中哗啦作响:"将军想买多少?我知道《京城趣闻报》的库房就在骡马市胡同,掌柜的欠我三斤桂花蜜的账,能打八折!"秦九霄扬手示意亲兵,铠甲护肩撞在梁柱上发出"哐当"巨响,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飞起,巢里的雏鸟发出啾啾的抗议声。"去,"他指着窗外,铠甲上的麒麟纹在晨光中闪着冷光,"把《京城趣闻报》《市井杂谈》《京华晚报》《坊巷闲话》全买下来,"他顿了顿,看着苏晚惊讶得瞪圆的眼睛,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胡子都快来了,"我要给夫人贴满婚房,让她一睁眼就能看见,她夫君有多俊,顺便把那些说她坏话的版面全糊上。"

沈清欢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用围裙擦着眼角笑出的泪,发髻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将军可真会哄人,昨儿夜市还说要给姐姐刻玉鲤鱼呢!"苏晚被说得更不好意思,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搂得更紧,他腰间悬挂的虎符小鱼玉佩硌着她的小腹,青铜的冰凉混着他掌心的温热,像块被暖热的玉石。秦九霄指尖划过她颈间的玉佩,鱼鳞纹路硌着她的皮肤,让她想起昨夜他说"鱼鳞是照着木盆涟漪刻的"时,指尖在她皮肤上画圈的触感。"还真被你说中了,"他从袖中摸出块羊脂暖玉,玉料温润,在晨光中泛着柔光,里面的棉絮像极了她揉面时泛起的气泡,"这是西域进贡的和田玉,打算刻条会发光的鱼,眼睛就用剩下的金刚石,比糖画里的更亮。"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报童尖利的吆喝声,像把刀劈开了悦来居的喧闹:"号外!号外!镇国将军回应小报啦——新刊《将军手札》限时发售!"秦九霄挑眉,松开苏晚走到门口,亲兵立刻呈上一份墨迹未干的小报,纸张还带着油墨的温热,甚至能闻到松烟墨的香气。头版赫然是秦九霄的亲笔题字,铁画银钩的狂草写着:"虎符为聘,情比金坚,吾妻苏晚,世间唯一。"旁边还附了段用朱砂批注的话,笔画间带着沙场的凌厉:"再敢丑化吾妻,本将军就用枪尖给你们画眼线,画满三十里长街!"字迹边缘有些晕染,显然是写完后匆忙晾干的。

悦来居的食客们哄堂大笑,王屠户兴奋地把菜刀剁在砧板上,震得酱油瓶里的酱汁都溅了出来,在瓶身留下深褐的痕迹:"将军好样的!比话本还带劲!我要给我闺女讲讲这故事!"林知许扶着眼镜念完,突然指着角落的蝇头小字,声音里带着发现宝藏的兴奋:"呀!将军把买小报的钱算进军费了!账上记着'特殊军情物资采购——油墨纸砚三百担'!"秦九霄回头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阳光落在他未束的长发上,像镀了层金边,发丝间还沾着昨夜灯笼巷的晚香玉花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

苏晚看着他站在门口的身影,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想起昨夜灯笼巷里他说"鱼鳞是照着你腌桂花时木盆的涟漪刻的",又看看报纸上那句"情比金坚",突然觉得脸颊比刚出锅的糖画还要烫。她转身去端刚出锅的包子,笼屉的蒸汽模糊了视线,却听见秦九霄对亲兵下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去悦来居后院折些晚香玉,要带露水的,多折几枝,我要放在婚房的小报旁边,让油墨香混着花香,省得夫人说我身上有铜臭味。"

晨光透过玻璃屋顶照进来,落在秦九霄带来的暖玉上,玉料里的棉絮像极了苏晚揉面时泛起的气泡,也落在苏晚围裙的面粉上,将白色的粉末染成金色。窗外的报童还在吆喝,声音越来越远,而悦来居的紫铜锅己经开始咕嘟作响,新卤的香气混着后院晚香玉的甜,把小报上的闲言碎语都熬成了灶台上的烟火气。苏晚偷偷看了眼秦九霄,发现他正对着报纸上自己的插画傻笑,铠甲缝隙里还沾着昨夜的糖屑,阳光穿过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忽然觉得,这霸道又温柔的将军,果然比任何话本里的英雄都更动人,因为他会为了她,把虎符刻成小鱼,把小报贴满婚房,把所有的星光和烟火,都捧到她面前,让她在柴米油盐的烟火里,做他唯一的、比十万兵符更重要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