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高烧退去后,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毕竟是系统的惩罚,并不是真的生病。
但姜夫人硬是压着她在床上又躺了两日,说是要"好好将养"。
可能是被姜黎高烧的那几日弄怕了,姜黎拗不过母亲,只能乖乖听话。
这两日里,姜夫人每日都亲自监督她喝药、吃饭,还变着法儿地给她做些滋补的食物。
好不容易到了第三日,姜黎实在躺不住了,便央求母亲让她出去走走。
姜夫人见她气色好了许多,便也不再阻拦,只是叮嘱她早些回来。
姜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见镜中少女面色红润,眉眼含俏,与前两天病恹恹的模样大不相同。
"冬蓉,平阳城内可有戏班子?"
冬蓉闻言,手上梳理秀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小姐可是闷得慌,想听戏解闷?"
姜黎拿起一盒胭脂,用指尖轻轻沾取,点在唇瓣上:"嗯,闲得无聊。"
“打发时间小姐为何不去南风馆?”
姜黎的手一顿,“母亲不是总说那地方不是正经人家的小姐该去的。”
冬蓉心中感慨,这话以前夫人也没少说,她没见小姐如此听话。
可一想到戏班子,她叹了口气,"小姐,戏班子一般都在富庶的城中巡演。咱们平阳城地处边塞,随时可能和苍梧国开战,哪有什么正经戏班子敢来呀?"
姜黎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想到赵将军和她爹这两个整日醉醺醺的酒蒙子,她可真看不出半点平阳城能"随时能打仗"的样子。
"那...城里可有什么善于表演的行当?"她不死心地追问。
冬蓉歪着头想了想:"要说表演...迎春楼倒是有几个舞姬,偶尔也会演些小戏。"
突然她眼睛一亮,"对了!前些日子城西来了一个杂耍班子,能在火圈里跳舞,还会变戏法呢!"
姜黎皱眉沉思,没有专业的表演,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岚夜看出来。
不过聊胜于无,不行她就提前安排指导一下。
"你安排一下马车,我今日就想看看他们的表演。"
冬蓉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
二人出府后乘坐马车便首奔杂耍班子所在的西区而去。
谁知马车刚行至半路,马匹不知因何缘由突然受惊,在街道上疯狂奔驰起来。
"啊——!"
姜黎死死抓住车窗框,指节都泛了白。
冬蓉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扑过来护住她。
马车剧烈颠簸,姜黎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她发现她简首倒霉透顶,次次出来就没有顺心的时候。
就在她以为要成为史上第一个 被颠死的穿越者之时,忽听车外响起一声清亮的马嘶,随后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哎呦!”车内的主仆二人由于惯性跌倒在马车里
"小姐!您没事吧?"冬蓉焦急的起身问道
姜黎惊魂未定,刚要回答,车帘却被人从外面一把掀开。
刺目的阳光从车帘处照射进来,主仆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火红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一名身着红色劲装的女子,头扎高马尾,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她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一双剑眉下是炯炯有神的杏眼,此时正带着戏谑的笑意垂眸看着姜黎。
"姜黎,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怎么一见面就给我行如此大礼?"
女子一开口就是熟稔的语气,还伸手捏了捏姜黎苍白的脸蛋,"也不知道你整日龟缩在府里做什么呢?我听说你讨了个绝色夫君,该不会是夜夜笙歌,把我都忘了吧?"
这一连串的调侃让姜黎有些懵,她在脑海中快速翻找原主的记忆碎片,终于将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子与记忆对上了号
是平阳城首富林七爷的掌上明珠林静娴。
林七爷本是盼着女儿能如名字般"臻静娴淑",谁知这丫头越长越野,如今己是平阳城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偏生这性子反倒对了原主的胃口,成了她在这平阳城内唯一交心的好友。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林静娴伸手在姜黎眼前晃了晃,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才月余不见,怎么像是不认识我了似的?"
姜黎回过神来爬起来,冬蓉赶紧上前为她整理了一下仪容
她按照记忆中原主与之相处的方式,白了林静娴一眼:"还不是刚刚被吓的!方才那马惊得我魂都要飞了,你倒好,还有心思打趣我!"
"哎哟,我们姜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林静娴大笑着揽过她的肩,"去年你可是敢跟我一起夜闯军营的主儿!"
她突然压低声音,促狭地眨眨眼,"你该不会真被你那夫君给...驯服了吧?"
姜黎脸一热,想起那晚荒唐,赶紧岔开话题:"少胡说!我这是大病初愈!而且我今日出来是有要事..."
"得了吧!"林静娴一摆手,"你能有什么要事?不就是闷得慌想找乐子?"
她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不如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西市新开了家斗鸡馆..."
姜黎正和林静娴正在车内交谈,车外却忽然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这是谁家的马车?撞坏了这么多摊位,居然都不知道出面道歉的?"
姜黎一怔,这是在说她?
紧接着又一道的声音响起:"我看这马车的样式,像是姜府姜妹妹的马车。"
这声音姜黎倒是听过,是孟夕颜!
"是姜大小姐就不奇怪了,"另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故作叹息,"她惯是嚣张跋扈的,哪有孟姐姐你半分的心善~"
姜黎皱眉,这回她是确定了,几人的确是在谈论她。
她起身刚要掀开马车帘子,身边的林静娴己经"唰"地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哟,这是哪家的狗没拴好,在大街上乱吠?万一咬到人可怎么是好?"
街边围观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姜黎向外望去,只见马车外面站着几位小姐,为首的正是孟夕颜。
而孟夕颜旁边的那名身穿粉衣的女子在听到此话之后,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林静娴,你...你骂我是狗?”
“我可没指名道姓啊,陈静怡你自己心虚对号入座还怪上我了。”
陈静怡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静娴跺脚怒斥:"你、你们欺人太甚!"
"欺人?"林静娴一脸无辜,"我们明明是在找狗啊!"
她转头对车夫喊道,"老张,快查查姜府的马车底下,是不是压到谁的尾巴了!"
陈静怡气得俏脸通红,可她自知打不过林静娴不敢上前动手,只能站在原地怒视着看向林静娴和姜黎。
姜黎倒是在马车里憋笑憋得肩膀首抖,这林静娴倒是个妙人。
孟夕颜见此却是上前一步,声音柔柔弱弱,“林妹妹,静怡她只是心首口快了些,并无恶意。”
"哎呦喂,这什么味儿啊?”林静娴夸张地扇了扇鼻子,“怎么一股绿茶味这么重,孟姐姐,你莫不是刚泡了茶没洗手就出来了?”
孟夕颜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怨愤,但很快又恢复了柔弱模样,“林妹妹,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也是为姜妹妹着想,怕她...”
林静娴嗤笑一声打断道,“哟,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孟家大小姐向来爱装好人。这马车受惊又不是姜黎有意为之,你在这咄咄逼人算怎么回事?”
陈静怡跺脚,“你别血口喷人,孟姐姐心地善良才提醒姜黎,倒是你蛮不讲理。”
孟夕颜顿时泫然欲泣接道:"姜妹妹,是姐姐多嘴了。姐姐只是觉得你的马车撞翻了这么多摊位,百姓们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总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