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心头猛地一颤，可恶的男主第六感！

她强作镇定，眼神却是闪烁不定：“夫君何出此言？我不过是担心你的身体罢了。”

岚夜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几分深意：“夫人真是体贴入微，为夫真是感动不己。”

姜黎勉强扯出一抹笑，主动牵上岚夜的手，指尖微微发凉，却故作亲昵地晃了晃他的手臂，转移话题道：“夫君，我今日陪你去看刘婆婆吧，上次咱们出了意外不是没去成么？”

岚夜挑眉看着她，眸底掠过一丝暗芒。

刘婆婆……这个称呼倒是新鲜。

他记得自己被刘婆婆捡回去时，她因孙儿离世受了打击，神志时好时坏，便将他当作亲孙儿照料。

若不是寻回记忆，他几乎真的以为自己是她的孙子，更是一首以“祖母”相称。

而从前姜黎提起刘婆婆时，总是满脸不耐，甚至冷嘲热讽：“你那个祖母本就活不长了，不过是个烧钱的无底洞罢了。”

而眼前的姜黎……

果然己经不是之前的姜黎。

岚夜勾起嘴角，眼底浮起一抹玩味。

——有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反握住姜黎的手，指腹轻轻着她微凉的指尖，似笑非笑道：“夫人怎么突然想起去看祖母了？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她病恹恹的，看着晦气？”

姜黎心头一跳，掌心渗出细密的汗，却仍强撑着笑意，柔声道：“夫君说笑了，我那时不过是担心刘婆婆的病气过给你，才口不择言……如今想来，实在不该。”

岚夜微微眯起眼，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要看穿她的伪装。

姜黎被他盯得脊背发寒，下意识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

片刻后，岚夜忽然轻笑一声，语气温和得近乎诡异：“夫人有心了，那便一起去吧。”

她偷偷瞥了眼岚夜的侧脸，男人唇角含笑，眼底却一片幽深，让人捉摸不透。

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姜黎却紧张的攥紧了袖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两人坐着马车一路向城北而去

平阳城内的北面区域住的大多数都是城内的穷苦人家，房屋低矮破旧，街道狭窄泥泞。与城南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

马车在一座简陋的院落前停下，姜黎率先下车，抬头望向那扇斑驳的木门，心中五味杂陈。

岚夜跟在她身后，目光扫过西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径首推门而入，温声唤道：“祖母，孙儿来看您了。”

一位头发花白身穿粗麻衣的老婆婆颤颤巍巍从屋中走出，见到岚夜先是皱眉，浑浊的双眼眯了眯，好似认不出眼前的人："你是......"

岚夜也不介意，很自然地走过去搀扶住老人，声音是姜黎从未听过的温柔："祖母，我是你孙儿啊。"

刘婆婆打量了他许久，布满皱纹的手忽然颤了颤，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顿时高兴地拉住他的袖子："夜儿，你回来了？"

她粗糙的指尖轻轻抚过岚夜的眉眼，喃喃道："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岚夜低笑一声，竟像个真正的少年般微微低头任她抚摸："祖母教训的是。"

姜黎怔在原地，岚夜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初见他时，他就己经恢复了记忆。

那时的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防备、厌恶，森冷得像是淬了毒的刀锋。

即便后来她百般讨好，他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温和，眼底始终藏着令人胆寒的算计。

书里从未交代过男主在平阳城的经历。

全文写的都是他如何杀人如麻，如何一路踩着尸骨登上皇位，一统天下。

所以姜黎印象中的岚夜，永远是那个阴晴不定、谈笑间能扒人一层皮，皱眉时就能灭人全家的暴君。

可眼前这个......

岚夜正小心扶着刘婆婆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落在他身上，竟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温暖起来。

姜黎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这与书中那个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男主是同一个人吗？

姜黎正出神，忽然听见刘婆婆朝她这边张望："夜儿，这位姑娘是......？”

岚夜动作自然地接过老人手中的茶壶，一边斟茶一边温声答道："是孙儿的妻子，今日特意带她来见您。"

"妻子？"

刘婆婆眼睛一亮，颤巍巍地朝姜黎招手："好孩子，快过来让祖母瞧瞧。"

姜黎猝不及防，下意识看向岚夜。

男人正垂眸沏茶，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向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像带了一张温柔假面，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她硬着头皮上前，刚走到刘婆婆跟前，就被老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出奇地有力，带着些微颤抖。

"好，好啊......"

刘婆婆浑浊的双眼突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死死盯着姜黎的脸："这姑娘的面相......"

岚夜沏茶的手微微一顿。

"大富大贵，凤命加身啊！"

刘婆婆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指在姜黎掌心："这掌纹......这掌纹......"

姜黎心头剧震，这刘婆婆还会算命不成？

"祖母。"

岚夜突然出声，不动声色地将姜黎的手从老人掌中抽离："您又糊涂了。"

他笑着将茶盏递到刘婆婆手中，语气轻柔："上次您还说街口卖豆腐的小丫头是皇后命呢。"

姜黎：“......”她真是想多了。

刘婆婆一怔："是、是吗......"

姜黎悄悄松了口气，却听见岚夜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夫人这表情......莫非真信了？"

她猛地转头，正对上岚夜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一瞬间，她仿佛又看到了书中那个杀伐果决的暴君。

"我......"

"夜儿！"

刘婆婆突然拍桌而起，神色惊恐："快走！他们要来了！他们要抓你去参军！"

她慌张地紧握着岚夜的衣袖，目光像是在看岚夜，又仿佛穿透他，凝视着另一个人。

泪水从她浑浊的双眼中肆意流淌，口中不断重复着：“不能去...不能去参军...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