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昊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摊在心理咨询室的桌上。

"数学系，量子信息方向。"他指着专业名称，眼下挂着熬夜演算留下的青黑，"他们为这个方程开了特招通道。"

他推过一沓草稿纸，最上面写着**?·E=ψ/ε?**——原先的"7"被替换成了希腊字母"ψ"，旁边标注："波函数坍缩修正系数"。

"我母亲录音里的白噪音频率，其实是对观察者效应的干扰波。"程昊的指尖轻点纸面，留下微蓝的磷光，"就像薛定谔的猫，我们必须成为那个既死又活的状态，才能跳出二进制逻辑的陷阱。"

窗外，樱花被风吹起，有几瓣落在他的肩头。宁芷晴突然注意到，他锁骨下方那个曾烙着"07"的位置，现在纹着一朵小小的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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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室的镜子映出林小满灵动的身影。

她正在排练新编的现代舞《破茧》，动作融合了《水形》的柔美与某种锐利的机械感。当音乐进行到高潮部分，她突然从舞鞋里取出一枚蓝闪蝶标本，高高举起——

标本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在天花板上拼出楚雨晴的名字。

"楚学姐当年没跳完的动作，我补全了。"林小满气喘吁吁地停下，卷起裤腿露出脚踝——那里纹着与程昊同款的樱花，只是花瓣组成"07"的形状，"副校长...不，周明远的审判下周开庭，我们需要出庭作证。"

她递给宁芷晴一张泛黄的节目单，背面新添了一行字：

「当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忘记你，才是真正的死亡。——致观察者」

落款处画着五角星，第五个角微微，与心理咨询室便签纸上的那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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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的数学组办公室堆满了纸箱。

"调职手续办完了。"他摘下眼镜擦拭，左眼下方有一道新添的疤痕，形状像克莱因瓶的拓扑投影，"去日内瓦的量子研究所，研究观察者效应在微观尺度的应用。"

纸箱最上层放着一本装订好的手稿，标题是《论非欧几何空间中的认知共振》。宁芷晴翻开扉页，看到用回形针别着的老照片：1983年的松林疗养院，年轻的周明远站在七个孩子中间，最瘦小的那个男孩抬头看镜头——

分明是幼年的陈墨。

"金属圆片取出来后，我想起了很多事。"他轻声说，"我们七个是初代实验体，周明远用我们做载体，试图召唤某个高维存在...但实验失控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宁芷晴突然发现，他的瞳孔在强光下会闪现极其细微的蓝色光点——就像程昊曾经额头上的晶体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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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疗养院的废墟开满野花。

宁芷晴按照黑色卡片的提示，在残垣断壁间找到了那口被封存的古井。井沿的青苔被清理过，露出新刻的数学符号：∫ψ·dτ=1

——量子力学中的归一化条件。

井水清澈见底，底部沉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箱。当她用树枝将箱子挑上来时，锈蚀的锁扣自动弹开，里面是七枚校徽：

1983届、1990届、1997届、2004届、2011届、2018届、2025届。

每枚校徽背面都刻着名字，最新那枚属于宁芷晴，日期却是1967年6月7日。

箱底垫着一张透明胶片，在阳光下显现出全息投影：年轻的周明远站在纯白房间里，对面是——

年轻时的宁芷晴。

"认知牢笼最残酷的设定。"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让观察者忘记自己也是样本。"

宁芷晴转身，看到陈墨站在樱花树下，手中捧着那本《死亡赋格》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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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的彩带漫天飞舞。

宁芷晴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嬉笑的学生们。程昊在数学组方阵里推了推眼镜，林小满带领舞蹈社跳着新编的《破茧》，徐静正给学弟学妹们分发反校园暴力手册。

"现在请教师代表发言！"

她走到话筒前，发现讲台上放着一只玻璃标本盒——里面是完整的蓝闪蝶标本，翅膀上天然形成"07"的花纹。盒底刻着一行小字：

「当最后一个观察者闭上眼睛，世界才真正存在。——致宁芷晴，第43号观察者」

掌声雷动中，樱花如雪飘落。宁芷晴望向心理咨询室的窗口，恍惚看见单向镜前站着七个不同年龄的自己，同时对她微笑。

然后化作无数蓝闪蝶，飞向澄澈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