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侯府嫡女,名动京城

侯府深宅的短暂宁静,终究挡不住京城悠悠众口的传播。苏倾颜这几个月来如同彗星般崛起的轨迹,桩桩件件都充满了戏剧性和颠覆性,早己成为勋贵圈层茶余饭后最炙手可热的谈资。

“听说了吗?镇北侯府那位嫡长女,前几日又在后花园把庶妹给收拾了!啧啧,听说那苏怜月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下巴都磕破了!”

“可不是嘛!柳氏冲出来想护犊子,结果被苏大小姐一个眼神就吓退了!你是没看见当时那场面,啧啧……”

“这算什么?前些日子长公主诗会那才叫精彩!一幅‘冰火双生莲’,神乎其技!当场就把苏怜月那幅双面绣比成了渣!更绝的是,当场揪出苏怜月是找人代绣,脸都丢尽了!”

“对对对!还有更早的,街头救下安平郡王世子!听说当时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她几针下去,人就缓过来了!陛下亲赐厚赏呢!”

“我还听说,战神王爷萧衍都亲自登门拜访过她!虽然不知道所为何事,但这面子……”

“以前都传她是草包,我看是镇北侯府藏拙吧?这苏大小姐,分明是医毒双绝、心思玲珑、手段了得!更难得那份气度,啧啧,面对王爷都从容不迫!”

茶楼酒肆,贵妇闺阁,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京城。曾经的“草包嫡女”标签被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神秘”、“奇女子”、“深藏不露”、“手段非凡”等充满惊叹和探究的词汇。“侯府嫡女苏倾颜”这七个字,在短短时间内,成为了京城上流社会无人不知、无人不议的存在。

这股风潮自然也席卷了镇北侯府。

下人们走路都带着小心,看向汀兰院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以往柳氏安插在汀兰院附近探头探脑的眼线,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大半。连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经过汀兰院门口时,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周姨娘掌管内务,府中采买管事对她更加恭敬,办事效率也高了许多。她借着核对账目的由头,亲自来了一趟汀兰院,态度比上次更加热络,言语间不乏恭维:“大小姐如今可是名动京城了!连带着咱们侯府都沾光呢!外面都说,咱们府上出了位真正的凤凰!”

苏倾颜正在翻看一本从空间石室角落翻出的、记录着基础针灸手法的兽皮卷,闻言头也没抬,语气平淡:“虚名而己,姨娘打理好府务才是正经。”她对这些虚名毫无兴趣,甚至有些警惕。名声是把双刃剑,能带来便利,也会招致更多的麻烦和觊觎。

周姨娘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反而笑容更盛:“是是是,大小姐说的是。妾身定当尽心尽力。”她识趣地放下几匹新送来的素锦细棉布,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告退了。心中却更加笃定,这位大小姐绝非池中之物,必须紧紧抱住这条未来的金大腿。

兰馨院内,气氛却如同冰窟。

柳氏脖子上的纱布还未拆,脸色蜡黄,眼神却如同淬毒的刀子,死死盯着窗外汀兰院的方向。外面那些关于苏倾颜的赞誉,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贱人!小贱人!”她抓起一个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西溅。“都是她!都是她害得我母女如此!害得我失去中馈!害得怜月受尽屈辱!”

苏怜月下巴的伤还没好利索,说话有些含糊,但眼中的怨毒丝毫不减:“娘!我们不能再等了!那小贱人现在风头正盛,连父亲都……我们得想办法!一定要弄死她!”

“弄死她?”柳氏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谈何容易!那小贱人现在邪门得很!力气大得吓人,还会使妖法!连王爷都……”她想起苏倾颜那冰冷的眼神和轻易制服苏怜月的手段,心底不由升起一丝寒意。更让她绝望的是,前几日她不死心,趁着苏倾颜外出,派人秘密潜入汀兰院搜查,结果翻遍了所有角落,别说紫玉灵芝和老山参,连一点值钱的、或者能栽赃的东西都没找到!仿佛那些东西凭空消失了一般!这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柳氏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狠厉,“怜月,你立刻修书一封,秘密送去给你外祖父!就说……就说苏倾颜妖邪附体,残害嫡母庶妹,欲夺侯府家业!请柳家……派出‘影卫’!”说出“影卫”二字时,柳氏的声音都在颤抖,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

苏怜月闻言,眼中也爆发出兴奋和怨毒的光芒:“影卫!好!娘,我这就去写!”

就在柳氏母女密谋毒计之时,一封关于京城近日流言、尤其是镇北侯府苏倾颜动向的密报,也悄然送到了萧王府。

萧衍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木榻上,指尖捻着一枚墨玉棋子,正与自己对弈。暗卫首领如同影子般侍立一旁,低声汇报着。

“……苏大小姐在府中深居简出,多在汀兰院研习医书,偶尔外出采买药材,并无异常举动。只是……”暗卫首领顿了顿,“近日京城关于她的传闻甚嚣尘上,皆言其医术通神、手段非凡,己非昔日‘草包’之名可比。镇北侯府内,柳氏母女对其恨之入骨,据查,柳氏己秘密联络其娘家,恐有不轨。”

萧衍落下一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市井闲谈。

“医术通神?手段非凡?”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玩味的弧度,指尖无意识地着棋子,“冰火双生……赤阳草……还有那凭空消失的紫玉灵芝……”他低声自语,仿佛在拼凑一个有趣的谜题。

“继续盯着。尤其是她接触的药材来源和炼制之物。”萧衍的声音淡漠,“柳家若有异动,不必阻拦,只需……详实记录。”

“是!”暗卫首领心领神会,悄然退下。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萧衍的目光落在棋盘上,黑白交错,杀机暗藏。他拿起一枚白子,轻轻点在棋盘的“天元”之位。

“苏倾颜……”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深邃的眼眸中,兴趣与探究之色愈发浓厚。“名动京城?这潭水,被你搅得更浑了。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只小凤凰,是真能浴火重生,还是……终究要折在这漩涡之中。”棋子落下,发出一声悠长的清鸣,仿佛预示着更加汹涌的暗流。

京城的风,因一个女子的崛起而喧嚣。赞誉、嫉恨、算计、探究……各种目光交织汇聚,如同无形的网,笼罩在镇北侯府的上空。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苏倾颜,在汀兰院的书桌前,却正对着兽皮卷上那玄奥的针灸图谱,以及旁边摆放的几滴提取出的冰魄莲精髓和赤阳草汁液,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冰与火,如何在银针的引导下,于人体之内达到那微妙的平衡?

窗外的浮名虚利,此刻,远不如她指尖即将尝试的融合,更能牵动她的心神。名动京城?不过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开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