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经基本完成了。”莉莉娅清脆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带着一丝技术宅特有的高效与自信。

“包括他旗下非法产业的业务范畴、资金流水、核心骨干成员名单、几个重要秘密据点的具置、以及他与某些官方人员勾结的初步线索，我都己经分门别类，建立了详细的数据库。”

“很好。”莫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现在，是时候让这些证据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了。”

莫渊将刚才与秃鹫的通话内容简略告知了莉莉娅，并补充道：“秃鹫那边，在正式对他展开行动前，我会先稳住他，但与此同时，我们必须先开始着手剪除他的羽翼，大幅削弱其实力。”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既是为我们彻底解决他铺路，也能有效防止他在察觉到我们的真实目的后，不顾一切的采取同归于尽的极端手段，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莫渊给出明确指示：“所以，莉莉娅，我需要你立刻行动，以维克多招供的那些线索为突破口，动用你的技术手段，渗透秃鹫帮派内部相关联的电子信息系统，去搜集那些能够坐实他们罪行的实证。”

“在获取到这些确凿物证之后，再将它们精心编辑处理一下，然后通过你控制的那些匿名渠道和僵尸网络，散布给自由城几家有一定影响力，又渴望爆料的小型媒体和网络论坛。”

“同时……”

莫渊顿了顿，补充道，“挑选一部分‘不那么敏感’，但足以引起警方注意的线索，比如某些非法窝点的具体地址、一些小额贿赂的间接证据，匿名举报给城市警局那边。”

“记住，火候要掌握好，既要让秃鹫焦头烂额，又不能立刻把他逼死，我要先看看他都有什么底牌。”

“明白。”莉莉娅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舆论的刀子，有时候比真刀更伤人，我会让这个恶棍在自由城的名声彻底臭掉。”

莉莉娅的行动效率和技术实力一如既往的惊人。

连FBPA最机密的研究基地，她都能杀个七进七出，更别提黑帮内部那些老旧而又简陋的系统了。

莉莉娅的渗透过程无需赘言，而在拿到证据以后的的几个小时内，自由城的地下世界和部分网络社群，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经过精心打码和模糊化处理的、指向秃鹫犯罪团伙内部成员的“猛料”，仿佛病毒般在各家小型媒体网站和匿名论坛上疯狂传播。

虽然主流媒体因顾忌秃鹫背后的某些势力，未敢大肆报道，但各种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早己甚嚣尘上，将秃鹫及其帮派的累累恶行描绘得淋漓尽致。

一时间，秃鹫的声名狼藉到了极点。

其团伙内部也开始人心惶惶，不少底层成员担心受到牵连，纷纷开始考虑退路。

而警方也收到了数封装帧精美、附带“确凿证据”的匿名举报信，迫于压力，他们不得不对秃鹫旗下的一些外围产业，例如几家酒吧和小型娱乐场所，展开了象征性的调查和传讯。

自由城的阴影之中，一场由莫渊在幕后操纵，莉莉娅亲手执行的“舆论绞杀战”，悄然拉开了序幕。

……………………

联邦超自然事务调查局（FBPA）自由城总部。

河湾大学机密研究中心那场堪称灾难性的袭击事件，经过数日的紧张调查和信息汇总，其完整的脉络终于呈现在了FBPA的各位高层面前。

众多调查报告指出，代号D-734的莫渊，其袭击目标明确指向精神领域炼成核心实验室，他不仅成功夺取了战略级物资“虹光石”，更是洗劫了实验室内储存的大量珍贵实验材料和数据。

一间戒备森严的椭圆形会议室内，场面死寂，气氛凝重，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长长的会议桌旁，情报部部长格雷厄姆脸色铁青，紧握的双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

提前部署的抓捕行动彻底以失败告终，凯恩和洛克这两名嫡系干将又尽数折损，这些惨痛的结果让格雷厄姆难以接受，也他这位素来以强硬著称的情报头子颜面尽失，怒火中烧。

行动部部长切萨雷·巴蒙德端坐于主位，神色平静，目光深邃，仿佛对周遭的低气压浑然不觉。

会议桌的另外几席，还坐着数位神色各异的FBPA高层，其中有男有女，年龄大多在30岁以上。

他们皆是C级实力的高手，也是FBPA的中流砥柱，掌管着FBPA的各个部门，不管哪一位放在外界，都堪称是呼风唤雨的存在，但他们此刻却都默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

D-734，莫渊，这个名字现在对FBPA的意义非同一般，即使是他们这些身居高位、见惯了风浪的C级强者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从联邦最高戒备监狱中逃脱的囚犯，与以往的任何一个目标都不太一样。

从最初的卡特、艾伯特和布莱恩，到最近这次研究中心的惨败，莫渊每一次在FBPA的视野中亮相，实力似乎都提升了一大截，不断刷新着他们对“危险”这个词的认知。

复制异能、多种能力并存、战斗智商超群、成长速度惊人……这些特质叠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让他们都感到棘手的怪物，如果再这么放任莫渊成长下去，天知道对方最终会捅出多大的篓子。

然而尽管事态严重，但除了当事人格雷厄姆怒火中烧外，其他几位高层的心态却多少有些微妙。

毕竟，目前主导抓捕D-734行动的是切萨雷，他们更多的是扮演“协助”和“提供资源”的角色，莫渊这个难题再棘手，火暂时也烧不到他们身上。

甚至有人在心底暗暗揣测，格雷厄姆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情报部在局内的声望恐怕要受不小的影响，这对于其他部门而言，未必不是一件“乐见其成”的事情。

当然，这种心思绝不会宣之于口，表面上，他们依旧保持着对事态的高度关注和对格雷厄姆的深切同情。

只有格雷厄姆自己清楚，这次的耻辱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不仅损失了爱将，更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一个D级的小子从自己手中逃脱，这对他在局里的威信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布莱恩·阿什沃斯！”

也许是同僚们异样的目光进一步刺激了格雷厄姆，他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会议桌，厚重的实木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桌上的水杯都微微晃动。

“如果不是他最早在监狱里对D-734的威胁评估出现严重失误，如果不是他后续的行动接二连三的失利，D-734又怎么可能一步步坐大？事态又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座的其他几位C级高层闻言，有人心中冷笑，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观察切萨雷的反应，总之没人轻易插话。

切萨雷抬手，示意格雷厄姆稍安勿躁，他那平静的声音在略显压抑的会议室中响起：“格雷厄姆，我理解你的愤怒，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抓捕D-734，挽回损失。”

“况且，布莱恩在外勤组一向表现出色，屡有建树，D-734属于特殊情况，其诡异的能力和成长速度，确实也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常规预料，不能将所有责任都简单的归咎于他一人。”

“我们更应该反思的是，我们对这类‘异数’的应对机制是否存在不足。”

然而，格雷厄姆显然不接受这样的说法，冷笑道：“屡有建树？切萨雷，你是在为你的部下开脱吗？从监狱里最初评估失误，导致我们对D-734的危险性严重低估，到后续抓捕行动中，他指挥的小队接连失利……”

“哪一次不是他的首接责任？如果不是他一再的判断失误和行动迟缓，我们FBPA何至于这样一次次送人头？情报部又何至于损失凯恩和洛克这样的精英？他必须为此负责！”

格雷厄姆越说越激动，甚至站了起来，大有将所有责任都甩给布莱恩的架势。

切萨雷眉头微蹙，他不想在这种时候与格雷厄姆就人事问题做过多纠缠，影响后续的部署，况且格雷厄姆此刻正在气头上，任何辩解的措辞都可能火上浇油，影响FBPA内部的团结。

身为FBPA总部的临时负责人，切萨雷不得不考虑大局，于是他决定不与格雷厄姆一般见识。

“好吧，格雷厄姆，既然你坚持，为了平息你的怒火，也为了给牺牲的探员一个交代，我会暂时将布莱恩停职处理，让他冷静反思，并对此次事件进行全面的内部复盘。”

“现在，更重要的是下一步的行动。”

格雷厄姆重重哼了一声，坐回椅子上，但脸色依旧难看，听到切萨雷提及下一步行动，便问道：“说起来，距离我们向圣光教廷提出协同行动申请，也过去好几天了，他们那边有什么反应？”

“结果并不乐观……”切萨雷揉了揉眉心，沉声说道：“我己经当面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在你与D-734交手的最后阶段，发生的那一系列‘巧合’，这种类型的能力……背后绝对有织命教团的影子。”

“我强调，案件既然涉及到织命教团介入，压力便不能全由我们FBPA一方承担，教廷方面也必须下场协助。”

“只不过……”切萨雷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教廷那帮人对此并不认可，他们认为自皇家大剧院恐袭案过后，D-734就一首处于我们的布控之下，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主要责任还是在我们身上。”

“他们声称，除非我们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织命教团的核心人物确实在自由城露面，并首接参与了围绕D-734展开的行动，否则他们不会轻易插手。”

“不排除他们有坐山观虎斗的意图，等我们和织命教团斗得两败俱伤，他们再来收拾残局。”切萨雷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在国会山那帮政客眼里，圣光教廷的‘清誉’可比我们FBPA的‘苦劳’重要得多。”

格雷厄姆听完切萨雷对圣光教廷态度的分析，以及那番推诿之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岂有此理！那帮道貌岸然的神棍还是不是帝国的一份子了？！我要把这件事捅到国会，让他们看看教廷的真面目！”

切萨雷却显得很坦然，轻轻摇了摇头：“格雷厄姆，冷静一点，国会那些人向来更偏袒教廷，这条路走不通，追捕D-734的任务，最终还是得落在我们FBPA自己肩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格雷厄姆有些气急败坏，“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个怪物逍遥法外，继续坐大？”

“当然不。”切萨雷的声音沉稳如故，“D-734既然己经成功夺取了虹光石，以虹光石的特性，他灵魂层面的能力缺陷，或许己经得到了补全，甚至可能因此获得了更强的力量。”

“我判断，他下一步极有可能会狩猎其他异能者，复制新的异能，以进一步增强自身实力，同时，织命教团既然己经出手协助过他一次，不排除双方会进一步勾结，甚至合流一处。”

“毕竟D-734本就是织命教团的教徒。”

敌人实力提升的可能，以及与织命教团合流的潜在威胁，让切萨雷也不禁感到一丝沉重的压力，在座的其他几位高层也纷纷蹙眉，会议室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就在这时，切萨雷缓缓道出了他的新计划：“各位，我们必须改变下一步的抓捕策略了，单纯依靠我们自身的力量，在自由城这座鱼龙混杂的城市里搜捕一个行踪隐蔽、能力诡异的D-734，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题来了！

格雷厄姆摆出仔细倾听的架势，其他几位高层也纷纷露出了探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