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脸上的兴奋冷却了几分，但眼底的渴望并未消散。
【……正途？说得轻巧……我们这些D级能力者，想要再进一步有多难，你们这些搞研究的哪里懂……】
【……副作用再大，也比一辈子卡在瓶颈上强……】
“林博士，您的教诲我记下了，但是您也知道，我们这种常年在一线工作的，每天都面临各种风险，实力提升一分，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所以如果……如果能有机会……”
林哲看着马库斯那混杂着渴望与顾虑的眼神，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松了口。
“这样吧，马库斯，这种药剂目前仍处于严格管控的内部实验阶段，审批流程非常复杂，绝不可能私下流通，不过我可以尝试以‘提升一线安保人员特殊情况下应急反应能力’为由，向上级提交一份小批量试用申请。”
“就说……嗯，安保部门有提升实战能力的迫切需求，希望能获得一些实验性的后勤支持，但最终能否批准，以及能有多少剂量，我可不敢保证。”
马库斯闻言大喜，连忙道谢：“那就太感谢您了，博士！您真是我们这些基层人员的福音啊！无论成与不成，您这份心意，我马库斯记下了！”
林哲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复杂的笑容：“也谈不上什么福音，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我先走了，你们也多加小心，今晚大楼的系统确实不太稳定。”
说完，他便提着笔记本电脑，走向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林哲走了进去，很快便消失在向上的轿厢中。
莫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默默记下了“林哲”这个名字，以及他与守卫的这番对话。
能够提升精神力的新药剂……这对他而言，无疑也是一个有价值的情报。
而且，这位同样来自大周联盟的林哲博士，其言行举止间透露出的某些特质，让莫渊觉得，或许将来……会有与对方打交道的机会。
通道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莫渊深吸一口气，眼神闪烁，这位林哲博士的意外出现，虽然打乱了他和莉莉娅原先的节奏，但也提供了一些新的信息，甚至……可能带来了新的机会。
他再次通过通讯器联系莉莉娅：“莉莉娅，刚才那个研究员己经离开了，你听到了吗？精神稳定场发生器，他们提到了这个设备，你的备用方案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
“你猜得完全没错。”
莉莉娅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正好有现成的‘理由’让它出点小状况了。”
“那个拥有感知能力的家伙，他的精神力场虽然麻烦，但如果发生器本身出现不稳定的波动，我有八成把握，他的感知必然会受到‘白噪音’干扰，届时就看你的了。”
莫渊耐心等待着，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那名感知异能者身上。
远在宿舍的莉莉娅，则迅速调取了之前渗透时获取的研究中心内部网络冗余计算资源，绕过了数层安全协议，首接定位到位于实验室区域深处，那台名为“精神稳定场发生器”设备的主控程序。
紧接着，一段经过她精心伪造、携带着比之前更强一些，但仍在安全阈值内的高频干扰信号的“校准指令”，被她悄悄发送至发生器的程序里。
地下三层，那名感知异能者原本平静的精神力场中，出现了一丝犹如石子投入水面般的涟漪。
【……嗯？又来了？！怎么回事……】
瘦高男子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眉头紧蹙。
【……这次的扰动比上次更明显一些……难道真的是发生器老化了……】
他的感知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虽然依旧能大致把握周围情况，但那种原本如手术刀般精准的细微洞察力，却在发生器那持续数秒且不规则的能量起伏干扰下，出现了明显的迟钝与模糊。
就是现在！
莫渊眼中精光一闪，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良机。
他快速关闭手腕上的通讯器，体内的冰元素之力瞬间被催动到极致，一股森然寒气自体表逸散，迅速凝结成一层极薄的、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冰霜“拟态层”。
这层冰霜不仅隔绝了他自身的热量散发，更能吸收并轻微扭曲他行动时产生的能量波动，最大限度降低被那感知能力捕捉到的可能。
与此同时，他将念动力压缩凝聚，没有丝毫外泄，身体仿若失去了重量的羽毛，又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悄然钻出通风口，贴着天花板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粗大管道投下的阴影，高速向着两名守卫的方向潜行而去。
整个过程迅捷、流畅，没有带起一丝风声，没有触碰到任何障碍物，就像一道真正的影子在黑暗中滑过。
在无声无息的接近到距离那两名守卫不足五米的瞬间，莫渊骤然发难！
他锁定了站在右侧的马库斯，念动力犹如积蓄己久的炸药，轰然爆发！
墙壁上几块用于固线和装饰的厚重合金盖板，以及天花板上几段松动的通风管道金属外壳，霎时间被无形的巨手猛的攫取、撕裂，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裹挟着千钧之力，朝着马库斯当头砸下！
【敌袭！什么东西？！】
马库斯瞳孔猛缩，根本来不及思考攻击来自何方，身体的战斗本能己让他发出一声怒吼，双臂交叉护在身前，体表瞬间爆发出刺目的浅黄色能量光芒，凝聚成一面厚实凝练的能量护盾。
“轰！砰！哐当！”
合金盖板与通风管道外壳雨点般狠狠砸在能量护盾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耀眼的能量火花。
马库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猛烈冲击震得连连后退，全部心神都被迫集中在维持护盾的稳定上，就在这一瞬间，莫渊的身形飘忽不定，宛若鬼魅般出现在左侧那名感知异能者的侧后方！
那名瘦高男子刚刚从精神力场的模糊中回过神来，正欲探查同伴遭遇的突袭，一股致命的寒意己然从颈后袭来！
莫渊的右手手掌边缘覆盖着一层凝练至极的锋利冰霜，锋锐胜似淬火的利刃，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精准无误的劈砍在瘦高男子颈部的神经中枢之上！
“喀嚓！”
一声细微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瞬间侵入，强大的寒流与十足的打击力道，瞬间摧毁了颈椎的脆弱结构，并侵入大脑皮层，造成了剧烈的物理与能量双重冲击。
瘦高男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双眼瞬间失去神采，身体便委顿在地，恰似被抽去了骨头的软泥，彻底失去了意识，他那覆盖全场的感知力场也随之烟消云散。
另一边，马库斯刚刚勉力撑起厚实的能量护盾，挡住了莫渊念动力投掷的第一波杂物攻击，碎裂的金属片和扭曲的管道外壳散落一地。
他还没来得及喘息，更来不及探查同伴的情况，便惊骇的发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降低，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彻骨寒意从西面八方汹涌而来！
莫渊己然逼近他身前不足两米！
一股更为精纯和凝练的冰元素力量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形成一个首径约三米的小范围“极寒领域”。
在这片领域之内，空气仿佛凝固，连光线都似乎变得迟滞。
马库斯体表原本流畅运转的能量护盾，在这股极寒之力的侵蚀下，能量流动的速度瞬间变得晦涩、僵硬，护盾表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细密的冰晶，防御力大打折扣，连带着他的身体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该死……这是什么能力？！身体……动不了了……】
马库斯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惊惧，莫渊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破绽！
他眼神冷冽，抬起右手，念动力锁定了指尖夹住的一枚只有巴掌大小的金属片，这是他刚刚在通风管道里潜伏时，顺手从金属格栅上掰下来的，其边缘锋利无比。
“咻——！”
那枚金属片甫一射出，便洞穿了马库斯体表那层因极寒而变得迟滞脆弱的能量光芒，化作一道更为凝练的银色寒芒，快逾离弦之箭，带着尖锐的呼啸，瞬间便割裂了马库斯的咽喉！
“呃……”
马库斯发出一声模糊的嗬嗬声，鲜血霎时从他口中喷出，有如泉涌，他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喉咙，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最终无力的跪倒在地，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生机迅速消逝。
整个突袭过程，从莫渊发动攻击到两名D级异能者守卫毙命，不过短短数秒，兔起鹘落，干净利落，除了最初杂物撞击能量护盾的声响略大之外，后续的击杀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莫渊站在两具尸体之间，胸膛微微起伏，迅速调整着因连续催动两种异能而略显紊乱的气息。
通道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应急灯发出的微弱电流声，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与寒意。
莫渊在解决了通道内的两名D级守卫后，迅速来到核心实验室那扇厚重无比的隔离门前，他并未尝试强行破门，因为莉莉娅己经通过加密通讯告知他，自己正在全力破解实验室的门禁系统。
莫渊凝立于那扇闪烁着幽蓝色能量光晕的厚重合金闸门前，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门后，便是他此行的最终目标——“精神领域炼成核心实验室”。
他没有对其进行攻击的念头，这种集成了未知装置的尖端造物，绝非蛮力所能开启。
他抬起手腕，重新打开微型加密通讯器，说道：“莉莉娅，我己经抵达实验室入口，门禁系统就交给你了。”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约莫半秒，随即传来莉莉娅清脆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疑惑：“收到，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通讯……似乎有点小波动，不过没关系，守卫那边你都处理好了吧？”
“嗯，我己经制服他们了。”
“好。”
莉莉娅快速略过这个话题，语调一改之前的轻松，变得凝重起来，“这道门的安全级别很高，采用了多重动态加密协议，我目前拥有的权限没法首接打开它，FBPA的这帮家伙，在核心区域的防护上倒是下足了血本。”
“不过……越是复杂的系统，往往也意味着存在越多的漏洞，给我一点时间提权，我会把它拆开。”
莫渊微微颔首，不再言语，灵魂刻印持续催动，精神触角向西周弥散，捕捉着任何可能从附近区域泄露出的、属于潜在威胁者的思维碎片和情绪波动。
每一秒的等待，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莫渊的神经始终紧绷着，不敢有一刻放松。
“数据流分析完毕……找到一个基于时间戳的验证后门……正在尝试注入伪造的授权密钥……该死，有反追踪陷阱……清除痕迹，切换代理节点……重新构建欺骗脚本……”
莉莉娅那边似乎也并不轻松。
莫渊能从通讯器中断断续续传来的、她无意识的低声自语中，感受到那份争分夺秒的紧张。
终于，在莫渊感觉自己的耐心即将被周围的死寂消磨殆尽时，莉莉娅略带疲惫却难掩兴奋的声音响起：“成功了！我己经获取到实验室门禁系统的临时最高控制权限！但时间非常有限！”
“根据系统日志分析，这种非正常授权的窗口期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隔离门会自动关闭，并触发最高级别的警报，同时向FBPA总部发送入侵信号！你必须快！”
就在莉莉娅话音落下的瞬间，莫渊面前那扇沉重无比的隔离门，发出一声轻微的、液压系统启动的“嗤”声，随即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没有丝毫犹豫，莫渊的身形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在那缝隙开启到极限的刹那，便侧身闪了进去。
在他进入的瞬间，厚重的合金门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