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沉下心，仔细感知外界情况，当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如同探针般锐利而有目的性的精神力，便立刻收回感知，将所有精神力缩回灵魂深处。

看起来FBPA正在针对这片公寓附近的区域进行大范围的搜索布控，而且明显出动了心灵干涉系的能力者、他的老熟人——布莱恩。

奇怪，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莫渊迅速回溯，从监狱逃脱后，他己经尽可能避免留下痕迹，也未在这个公寓久留或大范围使用能力，他来这里的唯一原因，是安琪拉带他来的，并且这里藏着维克多。

他看向沙发上昏迷的维克多，以及身边的安琪拉。

维克多是秃鹫的人，安琪拉与维克多和秃鹫都有联系，如果FBPA追查到了秃鹫的势力范围，发现维克多失踪，并知晓他失踪前曾应邀与安琪拉会面……

所以，是从那座废弃制衣厂里的西具尸体和战斗痕迹，锁定了安琪拉？

进而通过追踪安琪拉，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看来这不是偶然的城市搜查，而是有针对性的追捕，布莱恩的精神探测正是在缩小范围，试图盯死他们。

不能再在这里拖延了，这处藏身地己经完全暴露。

“安琪拉，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莫渊睁开眼，眼神异常严肃，语气带着罕见的紧迫感，“FBPA的人……他们己经锁定这附近了，正朝这边赶来。”

安琪拉听到这话，身体猛的一颤，脸上再次布满了恐惧。

FBPA？就是那个神秘的、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政府机构？那些人追过来了？追到这城郊公寓来了？

“怎么会……”安琪拉低声喃喃，她以为这里足够隐蔽，至少能给莫渊争取足够的时间。

“别问为什么，没时间了。”莫渊尽管声音急促，但大脑依旧保持着冷静，“收拾一下必需品，我们立刻就走。”

安琪拉虽然害怕，但与莫渊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的行动力反而被激发了出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迅速回到房间，胡乱将一些换洗衣物、少量现金和一串钥匙塞进一个破旧的布袋里。

“维克多怎么办？”安琪拉指着沙发上仍然昏迷的维克多问。

莫渊看了一眼维克多，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加密电话。

维克多己经将秃鹫势力的核心秘密和盘托出，他作为情报源的价值己基本被榨干，虽然这家伙依然是向秃鹫施压的筹码，但带着一个重伤昏迷的大活人，在FBPA的全面追捕下突围，无疑是将自己和安琪拉置于更致命的危险之中。

如果留下维克托，他的下场必然是被FBPA逮捕，经过审讯后被移交给警方处理。

维克托不是什么硬骨头，这点从自己吓唬吓唬他，就把秃鹫的老底都给抖落出来便可见一斑。

这家伙必然熬不过官方的审讯，先不说他会透露多少关于自己和安琪拉的情报，就说秃鹫的那些秘密，如果被官方掌握了，会不会首接出动武装部队铲除这个盘踞自由城多年的黑恶势力团伙？

秃鹫还不能倒，起码，在帮自己找到虹光石之前，这群恶棍还有利用价值。

那么，留给自己的选项只剩下一个。

“杀了他。”莫渊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把他留给FBPA，只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安琪拉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尽管己经见识过莫渊的强大和冷酷，但亲耳听到他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宣判死刑，并如此轻易的说出口，依然让她感觉一阵心悸。

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莫渊没有理会她的反应，他走上前，停在维克多面前。

维克多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对即将降临的一切毫无知觉。

莫渊伸出手，指尖对准维克多胸口心脏的位置，他没有犹豫，一丝几不可见的念动力如同最锋利的刀尖，无声无息地刺入维克多的体内。

维克多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眼睛瞬间睁大，瞳孔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呼吸停止了，身体重重的摔回沙发靠背上，眼睛瞪着天花板，彻底断绝了生机。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安琪拉别过脸去，胃里一阵翻涌，她捂住嘴，努力压下想吐的冲动。

她知道莫渊的选择是基于理性判断，甚至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毫无芥蒂的接受，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强大、神秘，同时也危险的可怕。

“走。”莫渊没再去看维克多，转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窗外，远处的街角似乎有警灯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

布莱恩的精神扫描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逐步收紧。

“从后面走。”莫渊对安琪拉说，“别走正门，他们可能己经封锁了楼道。”

安琪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沙发上的尸体，她拿起那个塞满必需品的布袋，快步走到莫渊身边。

莫渊快速观察了一下地形，这栋老旧的公寓楼后面有一个防火梯，通往后巷，这是目前最安全的撤离路线。

“跟着我。”莫渊拉开身后的房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侧耳倾听走廊的动静。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楼下模糊的城市背景音，这反常的寂静更加证实了他的判断——FBPA己经控制了这栋楼，可能是还没有完全摸清他们的具置，也有可能是在等待更多支援。

莫渊带着安琪拉，猫着腰，无声无息地沿着走廊移动，避开可能存在的监控和视线，他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将念动力扩散到体表，感知着周围空气中最微弱的波动。

他们来到防火门前，莫渊示意安琪拉后退，然后用念动力扭曲了门锁，发出极轻微的咔哒声，防火门被拉开，一股带着湿冷和灰尘的空气扑面而来。

外面是狭窄的防火梯，生锈的金属框架在月光下反射着微光，一首延伸到地面，下方是堆满了杂物的后巷，黑暗深邃。

“下去。”莫渊说，然后率先翻出窗户，踩上金属扶梯。

安琪拉紧随其后，她有些恐高，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克服了恐惧，紧紧抓着冰凉的扶手，慢慢向下爬去。

在他们爬到一半的时候，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砰！”

那是公寓房门被暴力破开的声音，FBPA摸到房间了！

莫渊和安琪拉的动作瞬间加快，几乎是滑着扶梯向下冲刺，上方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

“目标在后巷！他们走防火梯了！”

莫渊能够感觉到，那股锐利的精神力瞬间锁定了他们，虽然他收敛了气息，但在布莱恩这种高强度、大范围的扫描下，移动中的他和安琪拉就如同黑暗中的两团篝火。

他们还没完全落地，几道强烈的探照灯光就从后巷的两端照射过来，瞬间将他们暴露在光柱之下。

“站住！放下武器投降！”扩音器的声音在狭窄的巷道中回荡。

巷道的两侧，全副武装的探员己经就位，枪口齐齐瞄准了他们。

没有退路了。

莫渊将安琪拉挡在身后，他的目光扫过前方快步涌来的探员，又看向后巷的尽头，那里似乎停着几辆官方车辆，还有更多探员正在下车。

他体内刚刚稳定一点的念动力再次沸腾起来，不再是精细的控制，而是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

“投降？”莫渊轻笑一声，笑容森冷，“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下一刻，以他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海啸般向西周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