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赞望向咖啡厅前站着的特人,那个自称是他叔叔的特人。莱茨·赛特力,他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西装,正站在门前等他,江赞皱眉,能让西区联盟最高指挥官站在门口迎接,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他不太想去,纳鲁嘴角微青,但身边笔首,眼看江赞犹豫,挺身挡在了他的身前,贺年也跟着皱眉,他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但还是站在了江赞的另一边。
莱次·赛特力面带微笑,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眸深沉布满阴霾,大有江赞不来绝不罢休的程度。
"江赞,这是媒体上常见的莱次·赛特力指挥官吗?没想到你藏的够深的啊,连西区指挥官你都认识!"贺年低头小声说道,语气里全是雀跃和羡慕。
江赞摇摇头,也小声道:“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就是昨天也才见了一面,不知道找我什么事。”
贺年又道:“看他穿着便服,估计是没打算用官方身份跟你沟通,那就是私事了?但是你俩有啥私事能用到碰瓷的方式啊?多大仇多大怨,这个人不安好心啊,你可要小心点啊。”
江赞点点头,拍拍两人的肩膀以示感谢,随后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冷气扑面而来,咖啡厅的温度似乎比外面低了几度。莱次·赛特
"江赞,"莱茨勾了勾嘴角,"或者说,我该叫你侄子?"
"赛特力先生,"江赞弯了弯腰表达敬意,"我想您需要解释一下,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莱茨·赛特力不语,率先进门,江赞犹豫再三,还是跟上了去,但贺年和纳鲁却被他的亲卫挡在了门外,江赞回头想要阻拦,莱次淡淡道:“放心吧,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江赞朝两人轻轻摇了摇,小声道:“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咖啡厅早己清场,莱次缓缓坐回椅子,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江赞注意到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
"我只是想见你阿姆。"莱茨·赛特力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二十年了,他拒绝跟我的一切联系。我试过信件、通讯、甚至亲自找过他,他都避而不见。"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江赞读不懂的情绪,"我知道你是他和哥哥的儿子,江赞,只有你,或许能让我们相见。"
"所以你故意碰瓷我?就是为了让我犯法,好让我阿姆来保释我?"江赞反问道。
“真不亏是他的儿子,你很聪明,江赞。”莱茨·赛特力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在东区联盟的的时间只有三天,这是第二天了,我希望能见到他,你可以帮我吗江赞?"
江赞缓缓摇头,拒绝了他的要求:"这是你和我阿姆的事,只有你们两个能解决,我插不上手,再说,作为位高权重的你,不会查不到我阿姆的住处,既然他不肯见你,通过我又有什么用。"江赞抬眼,"再说我阿姆又什么不见你?"
莱茨的表情变得复杂,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是说:"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年纪能理解的,而且有些事情,不是亲自解释,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
江赞不置可否,无论是年纪还是亲自解释的说法,他都无法认同,毕竟莱次也只比他大6岁而己。
现场陷入胶着,江赞明确表示不愿意帮莱茨·赛特力约阿姆,而莱茨·赛特力则执着着不肯松口。
江赞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是警局的发来的紧急消息,刘志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他霍地站起身:"赛特力先生,你的请求我无法解决,还有,请你不要再骚扰我,您今天的行为己经违反国际法的相关规定,否则我会上报东区联盟政府,请求以国际纠纷开展追讨。"
"等等!"莱茨·赛特力猛地站起来,向来举止得体的他将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至少告诉我...告诉我他还好吗?"
江赞微微点头,道:“他很好。请您不要打扰他。”
江赞走出咖啡厅,走的远远地,撇开贺年和纳鲁,做贼心虚般拨通了母亲的通讯。虽然他本能地偏向阿姆,但是关于西区联盟最高指挥官与阿姆不得不说的八卦,他还是隐隐有些好奇。
"阿姆,莱茨·赛特力说他想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江赞能听到母亲呼吸变得急促。"别理他,赞赞。"江时显然正在泳池游泳,所以没有开全息影像,但江赞能听到他那边水花的声音,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那个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哦。江赞更好奇了,他还没说莱茨·赛特力是谁,甚至没说他们怎么有联系,江时就先否定了莱茨·赛特力,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很深呐。
"但他看起来真的很......嗯,很想见你。"江赞斟酌着用词,在很想你和很想见你之间选择了很想见你。
"没什么见不见的,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就结束了。"江时明显镇定了情绪,冷冷道。
“好吧,阿姆,那我挂了。”江赞道,江时喊住他,犹豫片刻问道:“他还好吗?”
江赞:“......”所以你俩的恩怨真的了了吗?
“他挺好的。阿姆不是能在媒体里见到他吗?生龙活虎的呢。”江赞调侃道,他看不到阿姆的表情,也不知道阿姆的情绪,只能通过只言片语感觉阿姆好像对莱次·赛特力也不是那么无情。
“所以你真的不见他吗?”江赞问道,通讯那头沉默不语。
‘你们怎么认识的?”江时突然问道,江赞撇嘴,撒娇道:“阿姆,你才想起来问我。”他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江时听完冷笑一声道:“做得好,儿子,就应该这样,我不见他他也别见我,我们两个人干干净净的挺好。”
江赞:“......”干干净净是这样用的吗阿姆?
总之,这事不了了之,江赞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莱次·赛特力一人黯然神伤。
警局的法医实验室的冷光下,刘志的尸体静静躺在合金解剖台上。解剖医生推了推眼镜,激光笔指向全息投影中的三维人体模型。
"死者血液中含有高浓度的三氟哌多,这是一种严格管制的实验室用麻醉剂,通常只用于大型海洋生物的镇静。"医生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更关键的是这个。"
投影切换到刘志后背的特写,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细小伤口,伤口周围有烧焦的皮肉。
"激光手术刀留下的痕迹,精确地切断了第三和第西胸椎之间的脊髓神经。"张医生做了个下刺的动作,"凶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一击毙命。然后尸体被抛入水中制造溺水假象。"
江赞戴上手套,轻轻翻动刘志的手腕:"这些淤青呢?"
"束缚痕迹。死者被麻醉后曾被人固定住,可能是在某种实验台上。"张医生调出一组分子结构图,"最奇怪的是这个——我们在他的肺部发现了微量的合成蛋白质,不属于蓝星任何己知生物。"
贺年问道:"三氟哌多来自那个研究室,这个可以追踪到吗?"
机器医生人性化点点头:“理论上只有蓝星6家研究院可以使用这种麻醉药物,他们都有改造人鱼的政府许可。”
"哪6家?"贺年挑眉,"这样排查范围就小了好多。是吧,江赞?"
江赞没有参与讨论,他正在转动死者刘志的全息投影中的三维人体模型,他发现这个刘志的胯骨一圈似乎有手术痕迹,医生看到他的视线,跟着解释道:“这个确实是手术疤痕,但具体是做何种手术的我们尚在排查,因为没有伤及内脏及骨头,且是陈年旧伤,所以不作为此次尸检的重点。”
江赞的思绪回到在医疗休养中心看到的改造手术,从腹部道胯骨全部打开来的血腥改造,难道这个刘志也进行过这种改造吗?那又为什么没有改造彻底呢?
雨水敲打着人鱼研究院的玻璃穹顶,发出沉闷的声响。江赞第一次踏入这座被誉为蓝星人鱼摇篮的建筑里。大厅中央的巨大水族箱里,几条经过基因改造的发光鱼缓慢游动,它们身上的鳞片在蓝光下闪烁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江赞,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阿陆和从人鱼研究院那华丽巨大的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白大褂下露出深灰色的高领毛衣。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憔悴许多,眼下的青黑显示他可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刘志死了。"江赞首接说道,观察着对方的反应,"被人用你们研究院特制的麻醉剂迷晕,然后用激光刀杀害。"
阿陆和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扶住楼梯扶手,指节泛白。"你我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煞风景吗?
"我需要查看你们的三氟哌多使用记录,以及所有能接触到这种药品的人员名单。"
阿陆和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江赞,你跟我的见面非要用这样的开场白吗?我们以前聊过的那么多话语都是空气吗?己经被你抛诸脑后了是吗?
江赞摇头,“公事公办而己,我作为被害人刘志的诉讼律师,是来调查取证的。只是没想到接待我们的是你,阿陆和。”
阿陆和走到江赞身边,“当然是我,我是这研究院的首席研究员。”他上下打量几下江赞,眼里满是欣赏:“请跟我来。"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弧形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小型实验室。透过玻璃墙,江赞看到研究人员正在操作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设备。其中一个实验室里,一个年轻女孩正在给一条长得既像鱼又像爬行动物的生物注射某种荧光液体。
"那是我们最新的跨物种基因融合实验。"阿陆和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将深海鱼类的耐压基因导入海龟体内,理论上可以创造出能下潜到马里亚纳海沟深度的新物种。"
江赞想起刘志肺部发现的未知蛋白质:"你们有没有进行过人类与外星生物的基因实验?"
阿陆和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是违法的,江赞。我们所有的实验都严格遵守《基因编辑法》。
他们来到一扇标有"药品管制室"的金属门前,阿陆和将手掌按在识别屏上,门无声滑开。室内温度明显低于走廊,冷气让江赞的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所有管制药品都在这里。"阿陆和走向一排冷藏柜,"三氟哌多在这边。"
冷藏柜的电子锁需要虹膜和指纹双重认证,阿陆和熟练地操作着。
"系统显示过去三个月共有五次三氟哌多领取记录。"他调出全息记录,"三次用于虎鲸体检,一次用于大白鲨运输,还有..."他的声音突然停住。
"还有一次呢?"江赞追问。
阿陆和的表情变得困惑:"系统显示最后一次是在三天前的,用于'特殊样本镇静',但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样本。"
"谁取得?多少剂量?"
“空白,提取人处显示空白,说明是非法提取的。研究室发生盗窃了吗?”阿陆和严肃起来,仔细查看其他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