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太平洋底的心跳声（上）

沈巍踩着漂浮的服务器残骸跃入海中时，防水律师袍正播放着《海商法》科普视频。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视网膜上跳动着鲜红的警告：【意识残留度11%】，他能清晰感受到记忆正随着气泡上浮消散。

"别扑腾了！"突然有只泡发的胳膊勾住他脖颈，腐臭味里混着机油味，"老子的机械鳃还能撑三分钟！"借着荧光绿的数据流，沈巍看见拽着自己的是个穿潜水服的骷髅，左眼戴着夜视仪，右臂改装成声呐探测器，脊椎处延伸出的电缆正滋滋冒着火花。

外号"海猴子"的老金，生前是深海光缆维修工。这个满嘴鲍鱼味的老鬼总爱把《海底资源保护法》编成渔歌小调，此刻他的肋骨间卡着半只帝王蟹，蟹钳上还夹着天穹集团的保密协议。

"东南方三百米！"老金突然甩出改装过的鱼枪，钢索缠住正在下沉的服务器核心舱，"那儿在放老子的专属BGM！"随着他按下腰间录音机，《渔舟唱晚》的旋律混着《海洋环境保护法》条文在深海中震荡开来。

沈巍被钢索拽着撞上舱门时，发现防弹玻璃上贴满符咒。老金用蟹钳撬开应急阀门，舱内突然涌出成群的电子水母，每只伞盖下都挂着楚人美的全息投影："根据《深海资源开发条例》第五十二条......"

"第五十二条要求企业提交环评报告！"沈巍扯开水母触须，律师袍袖口飞出金字法条。被击中的水母突然播放起加密视频——董事会正在海底举行邪教仪式，青铜棺碎片悬浮在祭坛中央，棺内传出与沈巍完全同步的心跳声。

老金的机械鳃突然过载冒烟："卧槽！这玩意在吃老子的法律条文！"他肋骨间的帝王蟹突然暴走，蟹钳夹住沈巍手腕往舱内拖。借着夜视仪的绿光，他们看见主控台上摆着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脐带连接着九十九块屏幕，每个画面都是不同年代的沈巍在签卖身契。

"这他娘的是...！"老金突然被鱼枪钢索缠住喉咙。沈巍的防水镜片浮现出记忆画面：母亲临盆当晚，产房窗外闪过楚人美的旗袍；新生儿脚环上的编码正是"TY-000"。

【真相碎片31/99】

【惊悚真相：沈巍是天穹集团培育的初代实验体】

胎儿突然睁开全机械眼球，手术刀从培养液里飞射而出。沈巍翻身躲过致命一击，撞翻了摆满《基因编辑审查书》的文件柜。泛黄的纸张在海水浸泡下显影出血字："项目代号：普罗米修斯"。

"老子最恨吃绝户的！"老金突然扯断自己的脊椎电缆，将《海洋倾废管理条例》编译成EMP炸弹，"接着！往那怪胎嘴里塞！"沈巍接住冒着蓝光的电鳐尸体，踩着《海商法》条文滑向主控台。

胎儿发出超声波尖啸，舱内突然浮起密密麻麻的合同残页。沈巍的律师袍被撕成布条，的胸口浮现出条形码胎记。当他将电鳐按在培养舱时，整个太平洋突然亮起幽蓝光芒——覆盖全球的海底光缆同时超载，数千个透明化的沈巍复制体从世界各地的培养舱坐起。

"根据《人类遗传资源管理条例》第二十七条！"浑身电弧的沈巍嘶吼着，将青铜法槌捅进胎儿的天灵盖，"禁止买卖人类胚胎！"

数据核爆的强光中，老金用最后能量将沈巍推出舱外。濒临解体的机械鳃突然唱起跑调的渔歌："告他们...用《民法典》第一千零六条...基因编辑违法..."话音未落，核心舱化作巨型漩涡，将方圆百里的电子水母吸成数据残渣。

沈巍浮上海面时，朝阳正从十二艘航母编队后方升起。他看见红袖的嫁衣在甲板上飘舞，阿程的代码蛇缠住舰炮，九十八个复制体在全球各大法院同步递交诉状。而太平洋深处传来的心跳声，正与他胸口的胎记产生量子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