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苏黎世大学医院,安静又冷清,整个医院让人觉得高大又优雅,不是医院更像是内心平静的港湾。
何大丽穿着白大褂走过长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水,一切看得非常通透,也在经历很多她无法承受又必须承受的痛苦之后,慢慢抽离出最有潜力又充满活力的全能实力高手。她左手仍戴着黑色手套,每次带手套时,心脏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抽痛,那是一把锐利峰尖的刀插进心脏来回转动,呼吸是混乱的,需要紧闭眼睛,5分钟后才能慢慢恢复,所以每次她都会提前1小时来医院,做好准备,每天都是最好的状态最好的自己,她现在但己经能熟练操作精密仪器。办公桌上放着最新一期《自然医学》,她的论文《基因锁与Rh-null血型的关联性研究》占据封面。
"何医生,7号病房患者又拒绝治疗了。"护士无奈地又有点生气地汇报。
何大丽叹气,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呢,也许只有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心平气和,拿起病历本走向VIP病房。推开门,刘七爷正站在窗前,消瘦的背影像一棵刚死亡不久的40年的大树,笔挺却没有生机,被阳光勾勒出金色轮廓,只是看上去像太阳嗮不透的树根。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我说过不需要止痛泵。"
"癌细胞己经扩散到肝脏。"何大丽翻开检查报告,"继续拒绝治疗的话..."
"还剩多久?"刘七爷转身,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曾经凌厉的眉眼如今深陷在阴影里。
何大丽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配合新疗法的话,六个月。"
"足够安排后事了。"刘七爷走向她,脚步虚浮却依然挺首脊背,"韩世仁的审判下周开庭,你需要出庭作证。"
何大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为什么当时要注射那个血清?明知会加速毒素扩散!"
刘七爷罕见地笑了:"因为你后颈的蝴蝶胎记。"他轻轻抚过那块皮肤,"八岁那年,你救完我偷偷溜走时,那只蝴蝶在我眼前晃了整整十分钟。"
他从枕头下取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那套完整的金针:"物归原主。"
何大丽接过金针,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颤。基因互补带来的吸引力即使到现在依然强烈。
"其实..."何大丽犹豫片刻,"我的骨髓干细胞可能..."
"不。"刘七爷斩钉截铁地打断,"不能再拿你的健康冒险。"他望向窗外阿尔卑斯山的雪峰,"这是我欠何家的。"
何大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幼儿园的游乐场上,一个小女孩正欢快地荡着秋千——那是她从孤儿院收养的女儿,有着与刘七爷如出一辙的眉眼。
"她叫什么名字?"刘七爷突然问。
"何念深。"何大丽轻声回答。
刘七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