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峡谷篮球馆的玻璃窗蒙着层水汽，卢卡斯推开铁门时，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库珀缩在长椅上搓手，金发乱得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格兰特正用纸巾擦淋湿的篮球，地板上留下一串泥脚印。

“暖气又坏了？”泰勒裹着厚外套冲进来，自拍杆上还挂着雨珠，“老铁们快看，这就是全美第一高中的顶级配置！”

戴安娜抱着平板电脑最后一个进门，鼻尖冻得发红：“空气湿度88%，建议热身时间延长十分钟。”

老霍克教练搬出发球机时，机器发出哮喘病人般的呻吟。第一颗球歪歪扭扭飞向格兰特，被他单手捏住：“这速度比我奶奶织毛衣还慢！”

第二颗球突然加速，首冲泰勒的脑门。卢卡斯飞身扑救，手肘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漂亮！”库珀鼓掌，“地板清洁费从你零花钱扣。”

戴安娜在本子上记录：“救球反应速度0.3秒，比上周快——”

“快闭嘴吧科学怪人！”泰勒揉着发红的额头，“我这可是吃饭的家伙！”

白板笔在潮湿的空气里写不出字。老霍克教练用力甩笔，墨水突然喷出来，在战术图上画了条蓝色小河。“正好教你们破区域联防！”他硬着头皮继续，“卢卡斯从这条河...不是，从底线切入！”

库珀用鞋尖勾起湿漉漉的篮球：“需要我演示水上漂绝技吗？”

格兰特的大脚突然打滑，整个人撞上白板。战术图上的小河被蹭成抽象派大海，泰勒趁机首播：“双击关注看巨鲸搁浅现场！”

雨越下越大，外卖员把披萨盒顶在头上冲进来。芝士被雨水泡发了，拉出的丝像融化了的橡皮糖。库珀用叉子挑起块湿哒哒的香肠：“这玩意能申报新型暗器了。”

格兰特嚼着面饼嘟囔：“还不如吃西蒙的蛋白粉。”

戴安娜突然站起：“七号摄像头显示更衣室漏水！”众人冲过去时，卢卡斯的球鞋正在水洼里漂成小船。泰勒的备用球衣成了抹布，被他哭丧着脸拧出半桶水。

下午的训练赛变成滑冰秀。泰勒每次突破都劈叉，库珀在他面前撒镁粉：“给你铺条星光大道。”

卢卡斯和格兰特抢篮板时撞在一起，地板发出痛苦的吱呀声。老霍克教练的哨子吹得走了调：“你们是打篮球还是拆房子！”

戴安娜的平板突然黑屏，雨水的湿气顺着充电口钻进去。西蒙抱着吹风机冲过来，热风里飘出焦糊味——战术分析图变成了烤鱿鱼。

雨停时夕阳把水洼染成金色。卢卡斯留下加练罚球，篮球砸在筐沿转了三圈才进。库珀从器材室翻出袋核桃，边吃边指点：“手腕再压狠点。”

“你当是砸核桃呢？”卢卡斯抢过颗核桃，用投篮姿势扔向垃圾桶。铁桶发出“咣”的巨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戴安娜悄悄把分析单塞进他储物柜，湿漉漉的纸角还粘着片蘑菇。数据栏里新增了项“雨天命中率补偿值”，旁边画着个小太阳。

路灯亮起后大雨又至。五个人挤在门廊等雨停，呼吸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泰勒对着起雾的镜头哼歌，格兰特把湿球鞋挂成风铃，库珀用核桃壳在积水里摆战术图。

老霍克教练锁门时嘟囔：“年轻真好，淋雨都不怕感冒。”

卢卡斯把外套甩在肩上跑进雨里，冰凉的雨点打在后颈。训练馆的灯光在身后渐暗，那些潮湿的战术图和笑闹声都留在三月雨夜里。远处樱花树鼓起花苞，在雨中轻轻摇晃，像在等待某个晴天绽放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