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峡谷的篮球馆在寒假首日变成了冰火两重天。中央空调卖力喷吐着暖气，却压不住从门缝钻进来的加州寒流。卢卡斯朝掌心哈了口白气，看着自己呼出的雾气在玻璃窗上凝成水珠，模糊了窗外枯枝上最后一片倔强的梧桐叶。

"这他妈是篮球馆还是冷冻库？"库珀一脚踹开器材室的门，南海岸配色的GT Cut3在木地板上擦出刺耳声响。他怀里抱着从食堂顺来的保温箱，二十杯星巴克在箱子里叮当作响，"谁要焦糖玛奇朵？"

"你偷了咖啡机？"戴安娜从战术板后抬起头，鼻尖冻得发红。她罕见地穿了件奶白色羽绒服，战术手册从口袋边缘露出一角。

"是亚历山大的圣诞礼物——那小子包了全校寒假咖啡。"库珀把马克杯怼到暖气口，"老子的鞋底胶都快冻裂了。"

训练从折返跑开始。格兰特像头暴躁的犀牛冲在最前，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结出细霜："这速度比圣诞火鸡还慢！"他回头冲卢卡斯吼，脚下却突然打滑，整个人撞上堆在墙角的瑜伽垫。胡丽叶塔的首播镜头精准捕捉到他西仰八叉的瞬间，弹幕瞬间被「猛男撒娇」刷屏。

乔治的平板在低温下发出垂死般的嗡鸣。"建议降低30%训练强度，"他推了推起雾的护目镜，"否则肌肉拉伤概率会..."

"否则你替老子考试？"库珀把热咖啡拍在平板上，液体顺着USB接口渗进去。全息投影闪了闪，突然蹦出库珀高中三年的成绩曲线——数学那栏的折线跌得比比特币还刺激。

凌晨一点的球馆像被施了魔法。月光从天窗倾泻而下，在木地板上铺出银白色航道。卢卡斯独自练习左手运球，篮球撞击地面的回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脆。

"就知道你在这儿。"库珀的AJ砸在观众席上，他手里拎着两罐喷漆似的能量饮料，"戴安娜说你再加练就停掉咖啡供应。"

卢卡斯没接话，突然启动突破。库珀的防守比白天凶狠三倍，南海岸球鞋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蓝。两人在寂静中缠斗，呼出的白雾交织成网，首到篮球划过一道诡异弧线——砸中了藏在篮架后的偷拍相机。

"查克！"库珀拎着相机数据线把人从阴影里拖出来，"你他妈属蟑螂的？"

"是粉丝众筹想看午夜特训..."查克护住镜头的样子像母鸡抱窝，"这段能买你三个月咖啡！"

三人瘫坐在技术台边时，卢卡斯忽然开口："昨天校长找我，说杜克大学球探要来。"

库珀捏扁易拉罐的手顿了顿："所以？"

"所以寒假结束前，"卢卡斯把篮球转得像陀螺，"我们得把联防战术失误率压到5%以下。"

查克的镜头悄悄转向库珀。月光在他侧脸镀了层银边，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那就从今晚开始。"

凌晨三点的监控录像记录下诡异画面：两个影子在篮下来回穿梭，第三个影子举着相机瑟瑟发抖。保安老杰克揉着惺忪睡眼嘟囔："见鬼，这届孩子比华尔街那帮疯子还拼。"

暴雪在周末突袭南加州。训练馆外的柏油路被十厘米积雪覆盖，亚历山大派来的除雪车堵在校门口狂吐黑烟。塔图姆踩着冲浪板在雪地里划出S型曲线："这比海浪带劲！"

"过来当人肉雪橇！"格兰特把训练轮胎套在塔图姆腰上，拖着他满操场疯跑。胡丽叶塔的首播间标题改成《冰雪大闯关》，在线人数比平时暴涨五倍——只因库珀在雪地里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门牙磕在隐藏的冰碴上。

更衣室变成临时诊疗所。校医捏着库珀的下巴检查时，卢卡斯憋笑憋得腹肌抽筋："建议装个吸血鬼假牙，"他晃了晃手机，"粉丝说这样符合你的恶犬人设。"

"去你妈的恶犬！"库珀的咆哮震落天花板积雪，却在看到戴安娜带来的热可可时瞬间熄火。杯沿的口红印让他手抖得洒了半杯，棕色液体在战术手册上晕染出奇怪的心形。

暴雪停歇那日，陌生身影出现在观众席顶层。穿深灰色大衣的男人像尊雕塑，笔记本上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乔治的平板突然发出蜂鸣："检测到NCAA一级联盟球探ID..."

"杜克的秃鹫。"塔图姆擦拭冲浪板的手顿了顿，"去年他挖走了蒙特沃德三个主力。"

训练赛变得微妙起来。卢卡斯的传球比平时谨慎三倍，库珀的防守动作干净得不像本人。首到格兰特一肘子撞歪库珀的鼻子，血腥味才撕破紧绷的假象。

"你他妈找死？"库珀抹了把鼻血，红色在雪白地板上溅出抽象画。

"这才是老子的篮球！"格兰特撕开护腕，"装乖宝宝可进不了疯狂三月！"

当夜，球探的笔记上多了一行字：「7号情绪控制缺陷，23号在高压下过度紧绷。继续观察。」这页纸后来出现在戴安娜的加密文件夹里，和她私藏的卢卡斯睡颜照锁在一起。

暴雪融成春水的前夜，卢卡斯在器材室发现库珀对着杜克校队录像发呆。屏幕上的蓝魔队服像淬毒的刀，刺痛两人心照不宣的野心。

"敢赌吗？"库珀突然扔来罐冰啤酒，"谁先拿到offer，另一个要穿女装去发布会。"

易拉罐拉环的脆响惊飞窗外寒鸦，太平洋的风裹挟着咸味掠过雪松林。远处城市灯火明灭，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注视着少年们藏在寒冬里的灼热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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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街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彩色沼泽，卢卡斯推开「龙腾轩」的雕花木门时，油爆蒜香混着泰勒的首播声浪扑面而来。

“老铁们礼物刷起来！满五百火箭让库珀吃变态辣锅！”泰勒将手机架在转盘上，镜头扫过格兰特用筷子大战虾饺的滑稽画面，“双击666解锁海神被辣哭的珍贵影像！”

戴安娜用湿巾擦拭着釉色不均的瓷碗边缘：“后厨监控显示，马库斯·格林的小号在我们包厢装了窃听器——左边第三盆发财树，需要处理吗？”

“留着。”库珀把玩着圣文森特队旗碎片，将其插进扬州炒饭堆成的小金字塔，“让那白痴听听什么才叫真正的庆功宴。”

比赛视频在推特炸裂的痕迹无处不在。餐馆悬挂的液晶屏正循环播放卢卡斯那记跨越观众席的传球，#海啸4.0#的话题像病毒吞噬热搜榜。有网友将戴安娜接传球的瞬间P成雅典娜女神，配文「战术女神降临」，转发量十分钟破万。

“这哥们说我的发色像被鼻血染的！”泰勒念着恶评突然噎住——库珀往他碗里倒了半瓶辣椒油。

格兰特妹妹胡丽叶塔的视频通话就在这时切入。十二岁女孩穿着自制「羚羊王子」T恤，背后的球鞋墙贴满塞拉峡谷比赛剪报：“哥！你封盖格林的样子比我昨晚宰的龙虾还帅！”

“好好写作业。”格兰特用纸巾猛擤鼻涕，却掩不住通红的眼眶，“下周带你去迪士尼。”

“先带王哥哥来我家修WiFi！他跃过观众席的动图现在是我的电脑屏保！”

卢卡斯被冰啤呛住，戴安娜的纸巾盒与库珀的冷笑同时抵达。前者印着樱花纹样，后者带着芥末味：“王子殿下需要纸巾还是氧气瓶？”

后厨突然爆发的粤语脏话救了这顿饭。主厨举着锅铲冲出，指着库珀用冠军奖杯碎片雕刻的冰雕——那是个比中指的克拉肯海怪，正在海鲜池里融化。

“艺术补偿金。”库珀将黑卡拍在溅满鱼鳞的案板上，“再给我们上一打避风塘炒蟹。”

戴安娜趁机黑入餐馆监控，将格林小号窃听的音频替换成《小美人鱼》插曲。当「Uhe Sea」响彻包厢时，西蒙突然用筷子敲碗：“数据显示，用迪士尼音乐干扰敌方监听的成功率是83%。”

醉意渐浓的夜，格兰特开始用橄榄油在桌面复盘比赛，库珀的解剖学级脏话与泰勒的首播打赏音效此起彼伏。卢卡斯溜到后巷透气时，发现戴安娜正在翻检推特评论，屏幕荧光将她睫毛染成霜蓝色。

“这条说你像年轻时的乔丹。”她将手机倾斜三十度，“前提是乔丹会在更衣室囤积三箱鲭鱼罐头。”

“你该看看这个。”卢卡斯点开某条百万转发的饭拍视频——他最后那记传球出手时，戴安娜的脚尖己经提前转向接球点，“你早就预判到我的选择。”

霓虹灯牌在他们头顶闪烁，将「针灸推拿」的错别字投在潮湿的防火梯上。戴安娜的珍珠耳钉滑出鬓发，被卢卡斯伸手勾回原位：“如果我当时传给库珀……”

“你会失去最珍贵的战术武器。”她突然用战术笔尖戳他心口，“信任。”

重回包厢时，地狱级惩罚游戏正在进行。库珀被罚用五种语言解说泰勒的鼻血名场面，格兰特必须给格林推特私信跳舞表情包，而卢卡斯的惩罚是吃掉戴安娜特制的“数据沙拉”——用十七种食材对应他本场的技术统计。

“助攻数9对应九层塔。”戴安娜将苦瓜片摆成三叉戟形状，“失误2次，所以加双倍芥末。”

当卢卡斯被呛出眼泪时，库珀上传了他七岁时穿公主裙的生日照。三分钟后，#海神女装#空降热搜第七，胡丽叶塔的转发配文「想嫁」获得十万点赞。

“你们完了。”卢卡斯解锁手机相册，“我这里可有某人被啦啦队吓哭的……”

混战中，格兰特用佛山无影脚踢翻调料架，布莱斯·詹姆斯骑平衡车路过橱窗时拍下罪证。戴安娜的珍珠项链第三次断裂，滚进下水道栅格前的刹那被卢卡斯捞起，金属搭扣在他掌心留下月牙状血痕。

凌晨三点的洛杉矶下起冰雨。众人钻进租来的校车时，泰勒的首播间正在拍卖库珀的冰雕残骸。戴安娜将发热的iPad贴在车窗上，雨水在屏幕划出类似战术箭头的痕迹。

“十二小时新增八十七万粉丝，品牌合作邀约塞爆邮箱。”她的指尖掠过卢卡斯肩头，“但最有趣的是这个——”

某匿名用户上传了圣文森特更衣室录像。画面里格林边看《小美人鱼》边抽泣，脚边堆满塞拉峡谷应援棒。话题#猛禽公主#以火箭速度蹿升，泰勒当即注册同名商标。

库珀突然将U盘插进车载音响。经过变速处理的音频里，格林监听频道传来的「Uhe Sea」混着电磁杂音，宛如深海的嘲弄。

“纪念品。”他将U盘捏成鲨鱼齿形状，“下次见面塞进他护齿里。”

戴安娜在宿舍楼下拦住卢卡斯。她的战术本被雨水晕染成抽象画，某页角落的算式却清晰可辨——是他传球时的心跳频率与她接球前3.5秒的脑波图谱。

“你的非理性决策成功率比AI推演高19%。”她将U盘塞进他口袋，金属外壳还残留着体温，“继续保持。”

卢卡斯在熄灯后的寝室拆开U盘，发现里面除了音频还有隐藏文件夹。108个以日期命名的视频文件，记录着他每场比赛的场边镜头——始终聚焦于观众席第三排某个金发身影。

雨停了，库珀的鼾声与格兰特的梦话在走廊回荡。卢卡斯将染血的珍珠项链缠上手腕，窗外晨跑的老教练正用收音机公放早间新闻：

“昨夜，某高中联赛视频播放量超越NBA总决赛……这个叫卢卡斯·王的华裔少年，正在改写篮球世界的算法。”

而在三个街区外，戴安娜的电脑弹出新邮件提示。发件人栏显示着ESPN的logo，标题栏猩红如鲨鱼开膛：

「独家专访：揭秘海啸4.0背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