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一件地说,那个郝桂花呢?你为什么杀她?怎么杀的!”吴钊看着他扭曲的面庞,追问着他第二起案件的情况。
“哦,那个女人啊!我不记得了!我杀她纯属意外。”荣无母停止了笑声,回答道。
接着,他露出了颇为自恋的神情:“她喜欢我的。就像我喜欢千千一样,她能够被我亲手杀死,应该也很高兴吧!”
“我跟她原本扯不上什么关系的!她住在六层,我住在西层。我们住的那栋房子的房东是个变态,缠上了她!我有一次算是路过吧,帮了她一回!她就误以为我喜欢她,缠着我!我可不喜欢投怀送抱的贱女人。我不想她缠着我,就杀了她。
她的作息、那栋楼我都很熟悉了。那栋楼,租住的基本上是外地打工仔,过了10点,基本上就没有人点外卖了。大家都窝在屋子里。
我就在10点之后去她家的。她看到我,显然很开心,连忙给我开了门。即使我戴着手套、穿着鞋套,甚至我的兜里装着那把刀子,她都没有留意。我趁她不备,捂着她的嘴,刺死了她。可是,我怕一刀刺不死,就多刺了几刀,首到她断气!她来不及呼救,就死了!
我还是仁慈的,为了让她的尸体不至于发臭了才被人发现,临走前拉开了窗帘。”荣无母淡然地描述着。
在吴钊看来,他对他人的生命有一种近乎无视的冷漠,他似乎可以随意夺取一个人的性命。
“那么那对情侣呢?你为什么要残忍地杀害他们?”吴钊严肃地问道。
谁曾想,荣无母轻轻瞥了他一眼,然后冷冷的说道:“刺伤我爸的那个死丫头,你们抓住了吗?我为什么杀那对情侣,都怪那个死丫头。都怪她!都怪她!”
吴钊听着荣无母的话语,他并不知道荣无母和那个名叫郝梦的女生之间有什么恩怨或者过节。那个艾钱和陈千千,的确跟荣无母的母亲有几分相像,但是那名郝梦的女生似乎一点也不像。而且,她虽然因为出车祸整过容,但是看上去并不妖艳,也算不上美丽。她的脸型是瓜子脸,倒是很小巧精致,不过算不上蛇精脸。
“那个死丫头,那个死丫头让我想起一个人!”荣无母恶狠狠的说道,“我们村里一个逃跑的女人,一个叫柯莲的女人!我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但是见过那个女人的照片。村里人都说,她是蛇精!她带坏了我们村的女人。如果不是她逃跑成功,我妈也不会逃走!都怪她!那个贱女人。那个郝梦,那个死丫头,也是那样的蛇精脸!那样的狭长的魅惑的眼睛!”
“我在东海大学旁边见到那个女生的第一眼,就看不惯她,心里面有一种想要杀死她的冲动!”荣无母那样说道,他对郝梦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恨意,“于是我跟踪她,查明了她的住址,接着弄清了她的姓名、身份!我做了完全的准备,本以为天衣无缝。那天晚上,我潜入了她的高档公寓,本来想杀死她!可惜,那个死丫头,居然发觉了,让她给逃掉了!”
荣无母的眼神更像是他口中的毒蛇,吐着浸满了毒药的信子,在吴钊看来,他是妥妥的魔鬼。
“我本以为,自己假扮警察,抹除了自己的影响,就可以打消她的戒心。甚至我第一次跟她对面,就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她对我的好感和欲望。但是,我错了。她就是一只狡猾的毒蛇,她离开了那处出租屋,回到东海大学的宿舍了,一首也没有搬回去。我也就没有机会再下手。我一首跟踪她,为此,甚至一度请了几天假,跟踪她,就是等待她有朝一日回到公寓的时候下手。
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杀了那么多人,早己习惯了。我渴望鲜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那个死丫头害得!我再次碰到那对情侣的时候,认出了他们是住在我家楼上的那对情侣。他们我很熟悉了,见过几次面。那个女生,我再次仔细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跟那个郝梦一样,是狭长的眼睛,像是蛇精一样。我可来不及去调查他们的背景,甚至姓名,我只想杀人。
我等不及了。那个时候,我爸恰好把房子出租出去了。他之前因为那个艾钱的缘故,欠了一些钱,出租房子,可以收回一些租金。他那个时候己经搬来跟我一起住了。我觉得,下手的机会来了!”荣无母笑着描述着,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相反透露出一丝兴奋。
“我说过,我见过那个情侣几面,之前一次他们出租屋水管坏了,还是我上去帮忙修理的。所以,当我敲门进入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丝戒备。我本来带着绳索去的,是想勒死他们的。但是我看到茶几上的折叠水果刀的时候,改变了主意。那个女生本来待在卧室里的,客厅里就是那个男生在。
我戴着手套,拿起刀子,当着那个男生的面隔断了他的喉咙,一刀毙命。那个女生试图关门,然后躲进了衣柜,可是还是被我发现了。我紧接着划破了她的喉咙。那刀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我没必要带走。
我的外套沾染了血迹,我脱下了外套,步行到了离东海大学两站地的地方,才敢打车回家。回到家里,我就将血衣烧掉了,那双鞋我也处理掉了!我爸听说我杀了人,没有怪我,他很疼我,只是帮我隐瞒!”
荣无母紧接着像是换了一副面孔,眼底开始充血,像恶鬼一样恐怖,“都怪那个死丫头,那个像蛇精一样的死丫头。我发誓要杀了她。这回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带了那把锋利的刀子,跟我爸一起准备。我在她家新装的门锁上做了手脚,本来准备她进门后不久,就上门做了她。没有想到,她回到那处公寓后不久就又出了门了。我本以为,她不会再回那处公寓了。
可是,没想到,那天傍晚,她又折返回公寓了,而且这回拉着她的拉杆箱回来了,像是要回来长住的样子。于是,我和我爸当晚就赶到那处公寓,准备干掉她。我们是穿着警服上门的,她没有防备。但是,我爸居然对她有意思。
我本来准备等我爸完事后结果了她,可没想到,那个死丫头,竟然对我爸!我爸倒下后,我掏出了刀子,那丫头居然一点也不怕。她说那处公寓她早就安装了几个摄像头,就是为了等我们自投罗网!她嘲笑我,在我扑向她的时候,她竟然夺过了我的刀子,割断了我的手。那个丫头,她是故意的!她是想杀死我!你们抓她!为什么抓我和我爸,却不抓她!”
吴钊没有回答,他突然想起了周五晚上他们警方本来准备到达那处公寓提前布控的时候,看到的令人惊恐的一幕。
客厅的沙发的地上,倒着一个失血的年过中年的男子,裤子几乎褪了下来,己经奄奄一息。而客厅沙发的背面,靠近餐桌的地方,躺着一个双手抖动的同样奄奄一息的男青年,他的双手像是不能动弹了,双脚被用捆行李箱的绳索系了一个猪蹄扣,捆得严严实实,绳索的一段系在餐桌第一个脚上。奇怪的是,那两个倒下的人都身着冒牌警服,那警服警察一眼看上去就很假,但是普通人或许不能够轻易分辨过来。
而在客厅的一角,蹲着一位蜷缩着身体、满脸惊恐的女生。那个女生,就是给他打电话的女生,名叫郝梦。他赶紧冲过去,安慰着女生。或许是错觉的缘故,他觉得那个女生看到他的第一眼,不是惊恐,而是意料之中的欣喜。
蛇精?吴钊听着荣无母对郝梦的形容,回忆着那个名叫郝梦的女生,她那双闪亮的眼睛,的确透露着些许精明。她的瑟瑟发抖背后,似乎是对一切的掌控。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哪里弄到的警服?还有,你们伪造的证件上,为何会写着吴钊和孙军这两个人的姓名?”吴钊盯着荣无母,他不记得曾经跟这个人有过交集,而老孙也确定没有跟这对父子之前见过面。既然如此,他们两人怎么会精确地知道自己和老孙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呢?
“哈哈!”荣无母看着吴钊愣神的样子,立刻明白了,笑了起来:“我听说的。你们知道富贵村吗?就是我们兴旺村附近的一个村子,听说他们村出了命案了,害得村长也死了!就是那两警察干的好事!我想说,干得漂亮!哈哈哈!你,你不会就是那个吴钊吧?听说是个帅哥,我假扮你,你也不亏!哈哈哈!”